其实,许归之并不需要深入的查,就知道裴景之是谁。
不过是当初江晚霁流落在外时的救命恩人。
如今晚晚再让秘书去查他,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既然她不想告诉自己,那自己也就别再问,免得惹她不高兴。
吃饭的时候,许归之看着女人俏丽的脸,笑了笑,给她倒了一杯红酒,温柔开口:“晚晚,底下的人做事没做好还是他们太蠢了理解不了你的想法,你今晚的脸上,写满了‘我不高兴’四个大字。”
江晚霁看着被灯光照耀下的男人,他语气循循善诱,许归之一直都有这种魔力,能让自己毫无顾忌的跟他倾诉心底的不愉快,江晚霁露出一副不高兴的表情,用叉子叉着面前的牛排,一字一句的说:“我是不高兴,不是因为底下的员工,而是因为别人。”
许归之明知是谁,还故意问:“别人?”
“嗯,是我以前的...”
她说了一半,看到了男人澄澈的眸光,忽然觉得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了。
许归之也十分识趣没问,只是柔声说:“没关系,你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晚晚,但是无论如何,也要吃饭。”
江晚霁听到许归之这番话,心底的愧疚涌上来,她握住了许归之要给自己切牛排的手,朝他笑了下,粲若晚星:“是裴景之。”
许归之表现的十分震惊:“裴景之?”
江晚霁嘴瘪了瘪,有些像某种小动物:“他今天给我打电话,问我为什么要订婚了却不给他发请帖,我...我就说我忘了,然后他有些生气。”
许归之心底其实有几分不大舒服,但他懂得收敛脾气,笑着捏了捏江晚霁柔弱无骨的手:“没关系,既然你都说了忘记了,如果他还怪你,那作为男人,也太没有绅士风度了,如果他只是想来参加订婚宴的话,那不用请帖也可以来啊,以他的身份,我们谁敢拦他?”
江晚霁听到这话,看着许归之笑了下:“你说得对啊,当时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么怼他啊,早知道,就该让你来说!”
许归之弯唇:“现在高兴了吧?可以好好吃东西了?”
江晚霁点点头:“我本来就有好好吃东西啊...”
“还说呢,刚才嘴撅的都可以挂两只油瓶了。”
许归之调笑道。
江晚霁娇俏的哼了一声,许归之体贴的给她把牛排切好,放在她面前,本来想喂她吃的,可是想到这儿人多眼杂,最近这几天媒体都在盯着他们,谁都想抢个头条出来,搞得二人连约会都很难进行下去,毕竟被那么多人看着,也怪难为情的。
江晚霁看着他体贴的动作,朝他笑的甜美明媚,许归之也笑,说:“慢慢吃。”
“归之,谢谢你,你对我真好。”
许归之笑:“傻瓜,你是我的未婚妻,我不对你,对谁好?”
江晚霁嘴角带着满足的笑,尽数落进了摄像机内。
.....
翌日,新闻上就出现了江晚霁和许归之甜蜜共进晚餐的消息,裴景之看到后,脸色一度阴了一上午。
最后,还是梁止怕他吓到阿苑,要求他别总是阴沉着一张脸,裴景之才没有继续了。
其实阿苑能看得出来,裴景之似乎和江晚霁有什么关系,所以才会执意要去参加江晚霁的订婚宴,而这...恰好是个契机。
如今,阿苑只好期盼着下周一的赶快到来。
.....
周一。
梁止带着阿苑和裴景之一同来到了海港城。
海港城繁华依旧,一切都没有变多少,阿苑站在机场接机处,看到了属于江家的车。
应该是专门来接宾客的。
江家大小姐兼董事长订婚,自然是豪华而又隆重的,海港城的两大商业巨头结合在一起,尽管外界都说这是商业联姻,但是谁看了又不羡慕呢?
女人羡慕江晚霁,男人羡慕许归之。
上了车,司机恭敬的对梁止说:“梁先生,阿苑小姐,裴先生,董事长专门派我们来护送您们去酒店,请上车。”
阿苑笑了笑,心想,看来晚晚还记得自己。
而梁止和裴景之则是嘴上带笑,但其实心里各有心思。
梁止:做戏做的还挺足。
裴景之:看来晚晚记得我?那便没有辜负我的思念之情。
司机:还好按照江董的吩咐说了,几位的脸色都没有任何不爽,幸好没有惹恼几位,今天可是董事长的订婚宴,可不能给董事长添堵。
车子一路平稳的到了海港城的五星级酒店门前,阿苑下车,梁止站在她身侧,司机笑了笑迎上前:“梁先生,阿苑小姐,由我带二位去您的房间。”
裴景之这边,则是单独一个保镖:“裴先生,您的房间在这边,请。”
裴景之本想问你们江董哪里去了,但问了无异于白问,在哪里?
肯定是在梳妆打扮啊,问的什么脑残问题。
裴景之想了想,忍住了。
到了房间门口,裴景之推门走进去,抬眼,往里看去,看到了坐在里面沙发上的女人背影。
不需要她回头,裴景之就知道她是谁。
他强忍着激动的情绪,才能镇静的问她:“谁?”
江晚霁一听便知他是在装,于是转过头来朝他笑:“是我。几天不见,你连我都忘了?”
裴景之闻言,故作矜持的道:“几天不见?好像不止几天吧?”
江晚霁没想到裴景之会这么不给她面子,她笑了笑:“那就是我记错了。不过既然都不记得我来,还来参加一个陌生人的订婚宴做什么?”
裴景之终于忍无可忍的看着她:“我就来参加,怎么了?难道,你还要把我赶出去么?”
江晚霁走到裴景之面前,那双清澈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瞧着他:“我要是想把你赶出去,又何必让人请你来呢?景之,还在生我的气么?”
裴景之被江晚霁这么柔软的语气一撩,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如果江晚霁仔细的看的话,就能看到他通红的耳根,但是江晚霁此刻没心情,见他不说话,又加了句:“生气的话,那就走吧。”
她转身就要走,裴景之忽然拉住她纤细的手腕,摸到了她左手无名指上的订婚戒指,忍着心中的不爽,低声道:“我不走。”
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江晚霁白皙的脖颈间,江晚霁缩了下脖子,冷脸说:“你不是说,你不认识我么?”
“还拉着我、抱着我做什么?放手。”
裴景之闻言,便拉的更紧、抱的更紧了些。
“我舍不得,晚晚。”
这声低沉磁性的嗓音令江晚霁的态度也软了下来。
她转过头去,恰好被男人吻了个彻底。
许是因为很久未见的缘故,裴景之的吻技退步不少,但照样能把江晚霁迷的神魂颠倒,没办法,他身上的那股令她着迷的气质,着实难以抵挡。
被他吻的迷迷糊糊期间,江晚霁这才想起,这是自己和另一个男人的订婚宴,而自己却在这儿被不是自己未婚夫的男人轻薄了个遍,她虽然放荡,但却不能在此刻让自己丢脸。
裴景之尝到了梦寐以求的柔软,高兴的不知今夕是何夕了,舌尖却忽然传来一下刺痛,他下意识蹙眉,看到女人瞪着他。
他软下声线询问道:“怎么了?”
江晚霁擦了擦唇角被他亲出去的口红,娇嗔的瞪了他一眼:“你说怎么了?”
裴景之被她这么一问,这才想起来,这是她与别的男人的订婚宴,自己却在这里轻薄与她,难怪她会生气。
这么一想,裴景之就不再问了,只是将她手握在手中:“晚晚,对不起。”
江晚霁听到他的道歉,哼了声:“对不起什么?你只顾着你自己了,从未考虑过我。”
她想要甩开他拉住自己手腕的手,却被他握的更紧,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徐徐响起:“嗯,是我不好,晚晚,原谅我。”
江晚霁这才转过脸去瞧他俊朗眉眼,发觉他似乎消瘦了些,想问他为什么瘦了,但仔细想想,问了也白问,他肯定会说是因为想念自己才瘦的,再顺理成章的要求些什么,索性不问。
裴景之见她不说话,拉了拉她的手指,带了一股缱绻的意味:“晚晚,别不理我好不好?你知道的,我舍不得你不开心。”
“昨天你还特地给我打电话质问我呢。”
江晚霁开始和他算账。
裴景之无奈的笑,眼角眉梢都带着无尽的暖意:“我...当时只是太生气了,所以才没有忍住,我跟你道歉,可以吗?”
江晚霁这才绽放笑容,勾了勾他下巴:“傻瓜,逗你呢、你的心情我也能理解,不过景之,你要知道,我同归之,只不过是....”
“好了,我不想听你和其他男人之间的事情,你现在在我身边,就不要提别人了,好吗?”
江晚霁见他确实不想听,那自己也就别再说了,免得彼此又闹得不愉快,于是,她转移了话题,问道:“梁止为什么会同意带你一起来啊?”
裴景之缓缓道:“他不同意,我也能让他同意,再说了,我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难道,他还能拒绝我不成?”
江晚霁弯唇:“是,你们之间的关系啊,肯定非比寻常,其实呢,我也想过要邀请你的,但是后来就给忙忘了,景之,希望你不会因此而生我的气。”
裴景之闻言,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任何生气的情绪,江晚霁一时竟看不出他的思绪,有些烦躁,男人在此刻缓缓开腔:“生气...我的确有点生气,不过气的是,订婚这么大的事情你却没有告诉我,而不是你跟谁订婚,晚晚,你能明白吗?”
江晚霁听到这话,点了点头,拉住男人的胳膊,坐在了沙发上:“我知道的,我知道你是因为我订婚不告诉你才生气的,所以...我理解,你放心,订婚只是订婚而已,一个形式,我...妈咪身体不好,我想完成她的心愿,你也知道,妈咪这一生受了许多苦,她最希望我可以开开心心的过一生,而我呢,也不想让她在离开我之前,留有遗憾。”
裴景之从未听江晚霁提起过她母亲的事情,而那些他所知道的,也都是从媒体报纸或者新闻上才得知的,今天才听到她提起母亲,裴景之握住她的手,薄唇一张一合:“晚晚,很抱歉,是我误会你了,伯母今天会来吧,我可以去拜访一下吗?”
江晚霁笑着点头:“当然可以,妈咪早就想见见那个当初救了她女儿的人。”
裴景之也笑:“希望我不会令伯母失望。”
“放心,我妈咪眼光很高的,不过...她肯定中意你啦!”
“真的?”
裴景之反问道。
江晚霁重重的点头:“真的!”
二人正聊天时,房门忽然被敲响,门外是魏东的声音。
“江董,许董叫您有点事情呢。”
裴景之在听到魏东口里的“许董”时,脸色微微变了变,但很快就消散下去,江晚霁说:“好,我知道了。”
她转过头来看着裴景之:“那景之,我先过去了,他叫我肯定是有事,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等到婚宴开始时,我派魏东来叫你。”
“好,你去吧。”
女人走之前,还在裴景之的侧脸留下一个吻。
裴景之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脸色平静。
....
许归之在秘书的提醒下才知道,裴景之来了,梁止也到了。
后面那位倒无所谓,但是前面那位...自己就不得不防了。
许归之坐在沙发上,听到门被敲响的声音,还没等自己开口,人就自己进来了,一阵高跟鞋的声音和女人温柔的声线:“归之,怎么了?哪里出问题了?”
许归之看到她今日装扮,光彩夺目,风头直逼那些去参加晚会的女明星,他勾唇一笑:“问题倒是没有,今天一切都很正常,有条不紊的,只是...我听说,裴景之来了,是你的朋友,所以特地来问一问,他有没有什么需要的,别让裴先生觉得,我们作为东道主,招待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