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皇城恐怕是最热闹的,人满为患,茶楼,客栈甚至青楼的楼阁上都站满了人,有功夫的都在楼顶上坐着了,漠沫隐藏在人群中看到这个场景瞬间就乐开花了,很好,很给力,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午时将近,王上,王后太子陆续到场,之后又将棺墓抬上来,最后那几位倒是穿着黑白的道服姗姗来迟,瞧着一个个老气横秋,白胡子白眉毛的,皱纹别说夹死一只蚊子了,连一只苍蝇都能夹死不费力,“易容太差。”身为干同行的乱红都觉得丢脸。
大锣声一敲震天,也让嘈杂的人群,马道长手中拂尘一甩搁放在肘间,“承蒙王恩浩荡,本道长在此次祭奠上担起大任,这次的祭奠是为南灭皇室的未来,南灭国未来统一天下的仪式!这次祭奠是南灭世代君王留下来的,君王喝下嫡女的血液便能获取天地的必有,助我君王统一天下!”虽然是个太监不过这番话讲得却是慷慨激昂,引来众百姓的叫好,估计也都是托…漠沫嗤鼻一笑,不动声色的继续往下看。马道长走近棺墓,“这里面便是我南灭的帝女,她也为能助我君王而感到荣幸!她…”
“当真如此?!”
一道清丽的女声截住马道长的话像是一把利刃划破层层的人群,漠沫也不再隐藏步步的走近,马道长之前并未见过漠沫以为只是个不谙世事的闺阁小姐,赔着自认为善意的笑脸,“能作为帝女,她自然感到荣幸。”
“是吗?方才道长说要王上喝下帝女的血液,这个该怎么做?”漠沫也不急着点破装成好奇的小姐刨根问底。
马道长也不在意了然一笑,“这个自然是皇室的秘密,小姐无需知晓。”
是怕知道了事情难办吧!“道长,是不知道吗?”
“在下怎么会不知道呢…”
“那就言明,这个仪式毕竟也是相隔百年,怎今日有开始了,我们是南灭的子民有权利知道吧!”漠沫声调提高也逐渐的有人响应,“也对,怎么今日又开始了呢?”
“我听说之前是因为什么事情所以不办了。”
“什么事情啊?”
“就是不知道啊!”
议论的声音一波波升起,高座上的南灭王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南宫亦枫一方面饶有兴趣的看着漠沫的神态另一方面也注视着道士们的一举一动,与南灭王对视一眼扬声说,“道长,你就言明吧!父王允了!”
马道长看着向他点头的南灭王微微的松了口气,这个手法确实残忍,真的要说出来当真会引起众人的愤怒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个人来当场质问,“这个,必须取帝女的心头之血。”
“也就是要用利刃直插心脏是吗?”漠沫边做动作边问脸色有些不对的马道长见他点头,便勾起深深的冷笑,“那我就更好奇是哪家的女子为了一个与自己不熟的人献出自己的生命,而她和她的家人竟然还要以此为荣?”
“小姐!你一再的阻碍祭奠,小心得罪天地神灵!”
“神灵?如果神灵也为你这种人现身那么不敬也罢,既然你不打算说那么我来说如何?”从宽袖中拿出一卷绢帛扔向空中,“问青,念,让大家都听听!”
问青从南宫亦枫身边一跃而起翻身接住绢帛站在中央,带有内力的声音传遍整个会场,“南灭将相之门苏家嫡女乃上天帝女,历代君王取其心头之血肉服下,方能获得神力,得苍天庇佑,一统江山。事因方法残忍,动之国之根本顾被百年封存,不再举行!”
漠沫跳到高台之上接着问青的话继续朗声说,“传言,初建南灭时当年的君王获天帝托梦之后怀抱苏氏嫡女获取力量平定战争,这单单纯纯的传言,神话却被有心人利用来操作如此残忍的祭奠,惑乱君心!历代南灭君王清廉明正封存祭奠现如今又出现像尔等这样的人渣,祸乱朝廷,污蔑南灭美好的传言,尔等的行为当诛!”一瞬间群情激奋,不可估量!
“是的,这个传言听我爹说过,怎么会是要心头血呢?”
“这不是逼死女娃吗,太没有人性了!”
“怪不得百年都没有祭奠,那些道长真不是好东西!”
道长们何曾想过是这样的局面想开口的被一句句指责堵得说不出话来,不想开口的只能面面相觑,反应最快的还是马道长,厉声喝住,“你这小小的野丫头胆敢在此妖冶惑众!看本道长不拿下你给神明谢罪!”凌空翻身直逼漠沫而来!
“谁敢动我家王妃!”兰鸢和乱红点地上了高台护在漠沫身前,“这是西诀月王正妃,谁胆敢放肆!”
台下一片轰然,而台上的倒是确实有些胆怯,他们知道此时西诀必定是不太平而他们的任务真是要拖延住月王的视线,毕竟是皇后训练出来的人没有一点能耐恐怕是不行的,马道长倒是上前一步带着戏谑,“西诀月王妃,这里是南灭国不是你们的西诀难不成南灭国的事情也要你们西诀来管吗,这也太不把南灭往放在眼里了!”说着还拱手向南灭王行礼。
漠沫不惧的直视马道长那双谄媚的眼睛,“南灭的破事我还真懒得管,可是这件事牵扯到我的亲人那我就是管定了。”
“笑话,南灭何来王妃的亲人。”
“我看你家主子真的是脑残眼拙怎么会有你这样没脑筋没思想的家伙,我告诉你!本王妃若是相认整个南灭皇室都是我的亲人!”也确实如此按照苏苜沁和苏倩雪的关系怎么算都是亲戚关系,抬头瞟一眼太阳,不打算浪费口说耗下去了,“开棺!”
相比南灭的火热对峙西诀的战事却是一直压抑……
“这都过了寅时了怎么还没有动静?”
“皇上龙体迁安,我们再等等,等等。”
大臣站在宫门外互相小声的议论着,董大人看了一眼身边闭眼不语的葛大人意味不明的开口,“葛大人如何看待此事?”
“何事?”
“皇上龙体…”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事老夫不知。”至此谈话结束,而葛大人眼睛根本就没有睁开过。好你个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等我掌权了我看你还能说出这话!董大人愤懑的盯着葛大人刚想移开视线却被人叫住,“董大人,你我同朝为官已有多年,虽意见不同也算得上有些交际,老夫在此奉劝一句,有些东西不能宵想,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哼——!“多谢提醒!”
宫门缓缓的打开,群臣向正殿移步,虽然晚了点但是任然上朝就说明皇上的身体还没有到回天无力的地步。众人的注目下西诀帝在太监的搀扶下一步步的登上高座,群臣皆为一惊这才几日的时间,看着眼前面色发青,眼窝凹陷周围弥漫着浓浓的黑影,消瘦的颧骨吐出,走几步便要咳嗽的人,当真是他们的圣上吗,看来当真是药石无医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同样的龙椅上的西诀帝看着底下口呼万岁下跪的群臣,嘴角一丝苦涩的一笑,眼角扫过空缺的站位,口是心非的计量他见得还少吗,只是还会有着丝丝的失望,看了一眼殿外的渐渐普照的阳光那不是希望没有温暖,只会让他感到无尽的冰冷和寒心……
“众卿家,有事禀奏,无事,无事…”西诀帝话都说不下去便用宽袖掩面众咳起来,众臣皆行礼,“望皇上保重龙体!”
西诀帝眼睛一张一合间似乎在思考着这什么,还没有来吗…那么…“保重龙体,人总有一死,朕也不例外,本想着再过段时间身子好了在宣布,看来时间不等人…”一声无奈的长叹之后西诀帝扶着龙椅站起身子,“国不可一日无君,朕的身体朕自然清楚,朕再次下旨朕龟田后由四皇子担起重任,继承…”
“父皇!”
一道声音从外面传来了正好打住西诀帝的旨意,似乎有人却不想就此停止,“由四皇子”
“父皇!”太子一声戎甲上殿,“父皇身体未好,这旨意有些轻率,请诸位大臣体谅!”
“放肆!咳咳咳——”西诀帝一声沉声,“朕的旨意何时需要你来定夺!”
“父皇莫不是忘了昨夜与儿臣彻夜详谈并把皇位传于儿臣……”太子独孤夜的一番话一下子引起朝臣的议论,看着议论纷纷的众臣太子得意的一笑,“母后当时也在,她可以给儿臣作证并且…”
“并且臣妾还有诏书为证。”一袭金色九彩凤凰的曳地凤袍掠过门槛,双手托着明黄色的金龙诏书,更引来一波唏嘘。
“你,你,你们,放…咳咳咳…”
“既然皇上亲笔诏书在此,那么臣等理应顺从。”董大人趁着西诀帝一口气尚未喘过来领着一批大臣向太子俯首称臣退在一旁,紧接着殿外响起逐步清晰的踏步声,放眼望去大殿外已然站满了禁军和士兵将领都声声的说着俯首称臣的话语,西诀帝胸口的腥甜在不受压制喷口而出——
情景转到南灭……
随着女子的一声开棺原本守在棺墓前的两位头染霜色的道士撕掉脸上的面具露出俊美的外表,花千落嫌弃的扔掉面具与另一侧的独孤黎对视一眼两人一掌推开厚重的棺墓,又将整个棺墓倾斜直立放置让众人看清里面的人,漠沫走到马道长的跟前,“这就是你口中的帝女?这乃是西诀国几年前去世的沁妃娘娘,南灭行法事要用西诀国的人,马道长要如何解释?”
“这个,是因为,她拥有帝女的血肉,而现任苏氏嫡女尚未拥有。”马道长强装镇定的还想做解释却被漠沫抢去话机,“沁妃娘娘五年前就理应去世,却不说你们叨扰她的安魂,就说你们欺瞒西诀皇室,盗取沁妃遗体棺墓就能让你死了百回,现下你还要手刃了沁妃,当真是胆大包天,轻蔑我西诀的国威!”
马道长的汗沿着涂白的眉毛滴滴往下落,眼睛溜溜的转着想着对策,“说不出来了,还是装不下去了?好,我挺你继续说!首先你根本就不是个道士…”漠沫绕道他的面前一把拽下他白胡,“更不是个男子,你们一个个就是无根之人!诓骗众人!”
“什么!无根之人不就是…”
“怎么会?!”
“你休得胡言,你,你,”
“胡言?”漠沫勾起一丝冷笑,“把裤子脱了。”马道长下意识的后退躲避一步步走进的漠沫却被身后的兰鸢和乱红挡住,“不敢,那我就接着说了。你们收到主子的命令想以南灭祭奠的名义处死五年前被你们用药沉睡的沁妃娘娘以此来拖延时间实行他们逼宫的计划以及满足他们不可救药的欲望,我说的可对,朗朗乾坤,五年前的恩怨竟然被你们一个个丧失人性的人纠结到现在甚至还波及到下一代!”
“可耻!”
“丧心病狂!”
一波波的谩骂声随着丢上台的菜叶子和泥土声声入耳,漠沫推到后方缓缓喉头间的干涩,这日说的怕是她上辈子说的话的几倍之多,看着走到台前发号使令的南宫亦枫后面的事情她大概知道也没什么兴趣了,身子一软便要倒地,她真的是累了。“四嫂!”漠沫撑着眼睛看了一眼独孤黎又瞟了一眼棺墓,手肘撑起身子,还有事情要做,“把棺墓一道阴凉的地方。”
看着眼前的妹妹退下药丸后已经一刻钟了但是仍然没有反应苏苜天着急的神情显示在脸上,漠沫安慰道,“母妃毕竟已经睡了五年了,舅舅不要着急。”
“是,是,我不急不急…我,”这边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棺墓里的苏苜沁长长的睫毛从细微的颤抖到明显,“沁儿,沁儿!”周围的南灭王也靠近,苏倩雪更是眼睛发酸泪花扑扑的落,看着眼前的人儿吃力的睁开了眼睛又适应了很长时间光线,张口却发现无法发出声音,“母妃,你沉睡的太久了,先喝口水润润。”漠沫并没有给苏苜沁喝太多但是足够让她恢复声音,“你,母妃,我…”
漠沫看着满脸疑惑的苏苜沁微笑着握住她还冰凉的手,“我是西诀月王的正王妃。”
“西诀月王,王妃,哈,月的王妃,孩子你,”眼见着苏苜沁便要晕过去漠沫赶紧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母妃你别激动,听我说,我和独孤月都很好,有些事情我慢慢和你说,你现在要休息让身体适应。”
“好,好…”看着又陷入沉睡的苏苜沁大家都有些后怕,关上房门后,漠沫将瓷瓶将给苏苜天,“母妃醒来后给她吃一粒,明日再吃一粒,我晚些来陪母妃。”眼睛扫过众人,“你们抓紧时间……”
众人都沉默下来,漠沫之前的话又回荡在他们的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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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应该也能猜到苏苜沁的结局吧,她只整个事件的起因所以真的别怪榻榻米……
话说考试将近榻榻米可能又要请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