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刃相交的声音在这一室水雾弥漫中不间断地响起,而那地面上的鲜血星星点点,和着那雾气,渐渐扩散开來。
“王爷呢”辞幼见墨翠守在门口,便问道。
“还在里面。”
辞幼皱起眉,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贴着那扇门听了一下,顿时脸色惨白,推门而入。
门刚打开,一柄长迎面刺來,墨翠登时吓得面无人色。
來不及抽剑,辞幼一手紧紧握住那剑身,紧紧咬着牙齿。
“将,将军?”鲜血顺流而下,墨翠眼中布满恐惧。
辞幼皱起眉道:“退下。”
墨翠迅速退开好几步。
席止君眼眸一转,迅速躲开司徒靖恒挥來的一剑,但那剑身被辞幼紧紧握在手里不松开,使司徒靖恒的下一剑成功的刺进了他的腹部。
一身闷哼,席止君运起内力对着司徒靖恒受伤的肩膀挥出一掌,接着放弃被辞幼扭进手中的剑,转身迅速退了出去。
“算了,别追了!”司徒靖恒挥手制止了辞幼正欲追上去的行动,抿了抿薄薄的嘴唇。
“王爷~!”辞幼管才注意到司徒靖恒肩头的伤,一个剑步冲上來,仔细瞧了瞧,接着便沉下脸來,“墨翠,宣太医。”
司徒靖恒紧皱着剑眉,轻声道:“去请凉妃娘娘來。”
墨翠道:“这青天白日的,总得要一个理由去请。”
“就说本王要死了!”司徒靖恒眼神阴冷,面色不善。
辞幼瞟了一眼墨翠道:“你去请吧,我亲自去请太医。”
“随便叫个小厮去,你也受了伤,别再乱动。”说着,司徒靖恒转过身,“我整理下衣服。”
在席止君进门之前,他可是在泡澡。他这朝服里面,可什么也沒穿。但转念出一想,若夙薇凉真的來了,这样一副狼狈样子说不定可以勾起她的同情心?
只要她肯來,自己好好解释,她一定会回心转意吧?
这样一想,司徒靖恒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天才,沒错,就这样办,最好是**半露,让她好好看看!
“还不去请?”司徒靖恒见墨翠还傻盯着自己,不由得扬了扬眉。
墨翠支吾了一下,只好转身向锦成宫而去。她只是被王爷刚才脸上的阴险表情给吓到了而已。
锦成宫离惊玄宫,以墨翠的速度最快也要半个时辰,而此时夙薇凉却忽然听到了萧声。
她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來,侧耳倾听了一翻,沒错,是师傅。
师傅现在在宫里?
夙薇凉迅速穿好鞋子下床,往那窗护边上靠近,循着那萧声的方向……惊玄宫?
“娘娘,恒王派人來请。”青湖踩着小翠步走进门,行了礼,轻声通报。
“恒王?请我做什么?”听到“恒王”这两个字,就令夙薇凉皱了眉头。
还沒等青湖开口,墨翠就已经不顾阻拦的冲上进來,单膝跪地道:“奴婢墨翠参见凉妃娘娘,娘妃娘娘吉祥。”
墨翠?夙薇凉挑了挑眉头,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一眼,她半垂着眸,脸色平静红润,可见这几年过得还不错。
“起來吧。”既然都已经进來了,总不好再赶人家走,夙薇凉拢了拢头发,优雅地坐下。
墨翠抬起头站直身体,目光不经意地落在夙薇凉的脸上。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夙薇凉眼角带笑,微微侧着身体,目光非常安静平和地看过來。
“娘,娘娘……”这个凉妃娘娘,确实和夙薇凉长得太像了!
“惊玄宫请我做何?”夙薇凉浅笑嫣然,缓缓问道。
这种优雅安静的气质,令墨翠稍感压力。
“娘娘,王爷受了重伤,晕过去了。”墨翠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着夙薇凉的脸色。
夙薇凉几乎不带感**彩地回问了一句,“受了重伤应当请太医,请我做何?”
“奴婢也不知王爷为何要请娘娘,但他现在昏迷不醒,嘴里还叫着娘娘的名字。请娘娘还是去看看吧。”夙薇凉的冷淡令墨翠有些小失望,但她也不是不侧理解。
转过身,对青湖道:“姐姐,我听说皇上前些日子赏了好些贡品茶,连惊玄宫都沒有呢。我们宫里新來的小主一直念着,姐姐能找一些出來给她解解馋?”
青湖一天,立刻高傲道:“那是自然,这东西连皇后娘娘也沒有呢。看在恒王的面上呢,我就替我们娘娘做主了,送你一小包。”
说着她看了一眼夙薇凉,见她并沒有反对,这才转身下去了。
夙薇凉挑了挑眉,新來的小主?这司徒靖恒果然是不得了,又在纳妾?
好一个风流倜傥的潇洒王爷!
“娘娘?”墨翠见她成功地你变了变脸色,不由得在心里松了口气。
夙薇凉笑道:“姑娘特意把屏退了左右,有何话要说?”
“娘娘,”墨翠壮着胆子向前了一步,表情认真,“娘娘不想知道点寒姐姐的下落吗?”
此话一出,夙薇凉不由得抓紧了手边的裙摆,看着墨翠,半晌才又笑道:“我可听不懂你的意思,你说的这个人我认识?”
“娘娘不认识?”墨翠皱了眉,现在是完全猜不出这个凉妃娘娘的意思了。
夙薇凉冷笑一声道:“想必你跟你们王爷一样,把我当成了另外一个人吧?”
“也是,如果真的是墨翠和点寒姐姐的主子,又怎么会不知道点寒姐姐已经不在了呢?看來真的是认错了,既然是认错,那也沒有必要请娘娘过去了。墨翠会跟王爷解释的。”墨翠行了礼,便不再说话,等着青湖将上等茶叶送來。
夙薇凉脸色苍白,墨翠这丫头四年里竟然变化不少,更为你大胆机灵出色了。她说点寒不在了,难道她真的死了?
当时自己已经完全昏了过去,被席止君带走以后,她整整昏迷了半个月才悠悠转醒,而点寒却不知所踪。问席止君时,他说只将自己带了回來,至于另一个女子,他沒有管。
那个时候点寒就受了倾色一掌,命在旦夕。如今说她死了,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这四年,夙薇凉一直都是抱着希望的,不管何时,她都只相信点寒过得很好。但是,这一切难道只是她的我希望而已?
青湖走进门,将那一小包茶叶递给墨翠,郑重地再次重复这东西多么上品,多么难得。
墨翠点点头,千恩万谢地去了。
青湖转眼就见到夙薇凉一脸的心神不宁,不由得担忧道:“娘娘怎么了?”
“你下去吧,我累了,要休息一会儿。”
青湖见她似是心情不太好,也不敢造次,迅速退了出去。
侧耳聆听,夙薇凉不由得心急,“师傅,你怎么会还在宫里呢!”
皇上已经对他的存在够火大了,若再被他遇见,必要将他挫骨扬灰。席止君虽然厉害,但皇宫里的高手无数,到时候自己身份败露,一切不是白搭?
那萧声忽然变换了音调,夙薇凉猛地站起身。“师傅受了伤?”
这一惊不小,夙薇凉咬了咬牙。从袖中摸出自己的短笛,合着那萧声响起。
门被打开,正在院子里晒着手帕的青湖只觉得一阵强风袭过,吹得人睁不开眼睛,那刚刚挂上去的几个手帕四散落在地上。
“好强的风。”青湖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懊恼地叹了口气,这下要重新洗一遍了。
狂风席卷而过,墨翠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险些要被狂风吹走一般,竟然连站也快站不稳,只好迅速扶住了墙。但那手上刚刚滑过去的,好像是布匹?
如此说來刚才,竟然过去了一个人?
如此快的速度,几乎让人感觉不到气息,这是人还是鬼?
夙薇凉气喘不已,原本梳得精致的发髻被风吹开,她只好丢了那繁琐的发钗,将头发随意缠起。
这里是惊玄宫。
这座宫殿还很新,很明显建好的时间并不长。应该是四年前的那场大火对它造成了毁灭性的伤害,然后全部重建了一次。
但这里……竟然与多年前一模一样。就算是重建,也沒有给它哪怕一点点的改变。
循着萧声,夙薇凉放轻了脚步。
这里……是浴室?
夙薇凉当年在这里的时候,并沒有这样一个地方,当时她还抱怨,说沐浴的时候一点也不舒服。于是跟司徒靖恒讲起了现代人的浴室,也就是专门洗澡的房间。
沒想到他真的建了起來。
夙薇凉推开门走进去,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直冲鼻尖。
这里供应着热水,想必不久前才有人进來沐浴过。
“师傅!”夙薇凉一眼看见角落里瘫坐在地上的人,慌忙冲上了上去。只见他额头上都是冷汗,手中握着的那支萧也是鲜血淋淋。
顾不得许多,夙薇凉迅速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腹部被穿了一个洞,沒有伤要害,但是失血太多。
席止君的衣服已经一半被打湿,那宽大的袖摆浸在浴池里,**的一片。
夙薇凉探了一下他的额头,触手发凉并沒有发烧。伤口沒有感染,但流了太多血造成失温。
糟了,沒有带止血丹!
“师傅,你感觉怎么样?”夙薇凉紧紧压住那还在汩汩流着血的伤口,急切道,“我回去拿止血丹,你就在里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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