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次江滩发生的事已经过去了两周。
这两周马克都十分留意报纸和新闻对江滩事件的报道。
但是很奇怪,马克仔细的寻找和“江滩、杀人”相关的消息,却什么也找不到。
主流媒体对这件事似乎并不关心。
这件事竟然并没有引起人们丝毫的注意。
晚上下晚自习已经是九点半的时间。马克把当天没有做完的物理试卷夹在《5年高考3年模拟》的学习资料中,放进老爸开学的时候送给他的咖啡色登喜路的商务手提皮包中,然后一溜小跑的下了教学楼。
其实马克一身黑白色的运动装和这个咖啡色的男士商务包显得很不搭,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古代的宫女丫鬟突然出现在《星球大战》的环境里面一样的突兀。
但马克还是每天都带着这个登喜路的包上学,没有别的原因,他确实也没有什么别更和自己相配的包来代替这个包了,毕竟是老爸送的,再好的包放在家里不用也是浪费。
马克走下楼梯,教训教学楼里的学生已经走了大半,很多班里的灯都已经熄了。
物理老师总是这样,每次星期四的时候,轮到这个传说在20岁就谢了顶老头子上晚自习,那他们总会是最后一个放学的班级。
上课拖堂似乎已经成了这个老头子的信仰。
老头子不仅喜欢拖堂,还有一个习惯就是,每次进教室看到讲台上面落着很多粉笔灰,总会指着讲台慢悠悠的说一句“拖一拖”,然后当天的值日生就飞快的跑到教室前放清洁用具的柜子里拿出拖把,仔细的在他的注视下将讲台拖干净。
等到值日生把讲台的水磨石拖得发亮了之后,老头子才心满意足的从外套的衣兜里拿出一张折好的物理试卷来开始讲课。
于是这个老头子有了一个外号——“拖一拖”。
今天拖一拖还算是手下留情,马克刚下楼的时候,安琪刚刚骑着她的棕色复古风阿米尼单车从他不远处过去。
骑在单车上的安琪,身体展现出优美的曲线。
马克和安琪回家是顺路的。在马克给安琪表白之前,每天晚上安琪都会站在教室外面等他一起回去。
很多时候他都会特意准备一些巧克力或者安琪喜欢吃的紫薯片什么的小零食,放在他咖啡色的喜路登皮包里。
在老师说了放学之后,他就慢吞吞的收拾好他的东西,等教室里的同学们走掉大半之后,他就走出教室,朝在门口等待了他许久的安琪笑笑,然后在包里找出他准备好的小零食递到安琪手中,两个人一起边吃东西边有说有笑的下楼。
然后一起骑着单车穿行在静谧的夜色中,所过之路,留下一路的欢声笑语。
但这些都已是昨日的残影。
夜晚的气息还是那么熟悉,可是你我却已不是曾经。
马克望着安琪渐行渐远的身影,在停车位推出自己斑马纹的蓝色山地单车,将包在后座放稳,骑着车融入了夜色之中。
安琪的身影早已走远了。
郊区的街道没有城市那么喧嚣,街上除了来来往往穿梭的车辆,已经没有了多少行人。
一个黑影站在路中间,一动不动,挡住了马克的去路。
大半夜的站马路中间,我是遇见鬼了么?
看身形好像还是个女鬼。
马克心里有点慌,但接着灯光,他渐渐看清楚了那个人的背影。
是安琪?马克远远的望着,穿着、身形、发型和头上戴着的白色绒线包头毛,没错,确实是安琪。
奇怪,她一个人站在在那里干嘛呢?
她的单车呢?
马克暗叫不好,安琪肯定是遇到打劫的了!
马克腿上发力,拼命蹬着踏板,三两下冲到安琪身后。
“喂!安琪。”
听见马克的声音,站在路中间的安琪缓缓转过头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马克跃下车,将车在路边停好。
“安琪,你没事吧?你的车呢?”马克急切的问道。
安琪转过身来,望着走到自己面前的马克。喉咙发出轻轻的声音:“吃掉了。“
“什么?”马克对安琪莫名其妙的话吃了一惊。
看着马克惊恐地神情,安琪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但微笑并没有就此定格,嘴角继续向上咧开,一直向上,直到张到极限也并没有停止的意思。
安琪的嘴角继续向上翘去,脸颊上的肉被生生撕裂开来,发出沉闷的“嗞~嗞”声。
安琪的头部中心出现了一条裂缝,裂缝慢慢扩大,像一颗豆芽分开了两片豆瓣一样,安琪的整个头颅也整个的裂成了两半。
两半的头颅都开始剧烈的变形,头颅上的细胞疯狂的分裂和生长,发出“啪、啪”的声音。
寂静的夜里,万亿个细胞疯狂分裂生长的声音在马克耳边回响。
马克呆呆的站在那里,他的双目圆睁,直勾勾的看着眼前骇人的景象,眼珠瞪得已经渗出了密密麻麻的血丝,口水从张大的嘴角流出也浑然不觉。
很快的时间,左右两边的头颅都各自生长成了一个像是恐龙尾巴般的器官,上面布满了坚硬的鳞片,和一根根锋利的倒钩,看起来强壮而致命。
两只强壮的“恐龙尾巴”在黑夜里伸展着,张牙舞爪。
路灯的灯光照在这片片的鳞片上,反射出一片片寒冷的鳞光。
马克从巨大的惊恐中醒过神来,惊叫着,转身夺路而逃。
但刚跑下公路,他就重重的摔了下去,在空中急速坠落的马克发现,原本的平地不见了踪影,道路两旁的建筑变成了一片绵延的山峰,山峰与道路之间,是两条巨大的沟壑。
马克在沟壑中坠落着,没有灯光照射的沟壑漆黑一片,深不见底。
“啊……啊……啊……”马克惊叫着,被黑夜包围。
突然,身体瘫软的马克一下子重重的摔在地上,他的单车也倒在一边,两个车轮飞快的旋转着,咖啡色喜路登的皮包也从单车的后座上掉了下来,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马克脑袋在地上撞得生疼。
马克坐了起来,动了一下四肢,感觉身上并没有想象中的疼。
“奇怪,我不是从悬崖上掉下来了吗?”惊魂未定的马克惊恐的望着四周。
人行道、路灯,道路周围灯火阑珊的建筑……
奇怪,我只是从车上摔下来了吗?
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么?
变成怪物的安琪、山谷、沟壑……那些都是什么?
马克瘫坐在地上,脑海中翻江倒海,一团乱麻。
“哈哈哈哈~”一个女人的笑声从黑夜的深处传来,笑声越来越近。
马克回头望去,一个身穿黑绸晚宴百褶裙的女人走了过来。
女人的身上散发着一股鬼魅的气质,仿佛行走在黑夜里索命的无常。让人只观其一眼,便人不寒而栗。
女人走着,细长的高跟舞鞋在坚硬的路面发出“噔噔噔”的脆响。
“你是谁?”马克捂着头上擦破皮的伤口警惕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