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这里有人在家吗?”余乐稍作整理,踱到隔壁房间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没等回答便推门走了进去。
“咦,这不是郑明畅师弟吗,你欠我的灵石究竟什么时候还?”余乐看见房内的青衣龙虎宗弟子,不待屋内的三人反应过来,劈头盖脸的兴师问罪。
那龙虎宗郑师弟愕然,倒是认出了余凡,嗫嚅道:“余师兄,这却从何说起啊?”
“三年前你要冲关练气五层,是不是我借你的两百灵石?二年零七个月前,你在药堂赊借碧玉莲心是否我替代付的账?两年零三个月前你家乡遭灾,是否曾向我借三百个灵石周转?……。”余乐洋洋洒洒、连珠炮的说出来一大串郑师弟欠债案例,全是超过三个月的。一边说一边还拼命的挤眼睛。
郑师弟开始听得懵了,半响回过味来,看了看其余两人,呐呐的道:“还请余师兄宽限些时日。容我这边招呼斩邪剑门的独孤胜和蒙略两位师兄。”
“难道你又有新的债主啦?不行,凡事讲个先来后到,师兄我虽宽宏大量也是有限度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余乐板起面孔。
那两人此时若还看不出余乐这搅局的一番做作,也枉为修仙大派子弟啦。
独孤胜勃然作色便想发作,蒙略伸手微拦道:“这位师兄请了。贵派郑师弟与我二人之间的事,还有慑魔宗几位师兄弟作见证。为免伤了我天南联盟内的和气,还请勿加干涉。
“你们与配自称联盟门派,实乃一丘之貉。居然在我做任务时先设陷阱,抢夺战利品后又乘人之危假意营救,漫天要价,真是无耻之极。”郑明畅激动的满脸通红。
蒙略拿出一纸契约:“空口无凭,我这有白纸黑字为证。就算捅到联盟委员会,我们也有理有据。”独孤胜亦脸有得色。
余乐决意将搅局进行到底。随手取出一叠符纸,快速在两人眼前掠过:“这种借据是吗?我这边多的是,我只知道小郑不还我的债之前,他身上的灵石、法器、材料,包括门派贡献点,一切一切都是我的。”
独孤胜气急败坏,上前一步嚷道:“那我们的债是不想还了?”
“还,当然还。我做人一向公道,欠债一定是要还的。等小郑还清了我的债,自然轮得到你们。”余乐不急不徐答道。
“竟敢消遣我?”独孤胜怒急,已是不假思索当头一刀如泰山压顶般劈下。
余乐原地不动,微笑目视那道刀光落下,心道:“就等你这一下子啦。不过你一剑门弟子,练得哪门子刀啊!”
一道亮丽光华闪过,独孤胜已被保护阵法传送出醉仙楼。一个不带丝毫感*彩的刻板声音响起:“斩邪剑门独孤胜违反本楼禁令,三个月不得进入五里方圆内,擅自进入立刻驱离。”不多时,远远传来独孤胜骂骂咧咧的声音,余凡懒得理会,因为自有人会前往处置。
蒙略恶狠狠的看了看两人,恨恨的跺了跺脚,丢下一句“你们等着”,也跟着下楼去了。
郑明畅如释重负,忙不迭相谢,只是犹有余悸:“师兄,想那斩邪剑门在联盟内属于核心门派,我宗虽自信实力相差仿佛,却始终未有列入核心决策圈。若他们存心报复?”
“不用担心。若是独孤剑等个人行为,必不敢将事情闹大,毕竟理在我方;若是有人授意试探,则更会小心谨慎,不致轻举妄动。万一事情闹大,你当我宗长辈都不问世事么?如我所料不差,此事最终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你只管安心修炼吧,若有意外自有师兄周全。”余凡沉着冷静的分析,一力承担。
“那师兄就不担心是师弟我理亏?”郑师弟故意问道。
“呵呵呵,我相信自己的判断。再说,师兄我的格言之一就是,帮亲不帮理啊。”余乐开怀一笑。
不多时,方正觉等人陆续赶到。大家回到隔壁房间,简短揭过郑师弟遭遇后,将话题转向了本次普通弟子晋升事宜。
“不知师兄瞩意哪位尊长为师?”成澄率先发问。
“我也不知道,随缘吧。”余乐表现得很随意。
“师兄天纵英才,只要宗门重视,无论拜哪位尊长为师,自然能够走出一条坦途,不像我等……。”袁定一悠悠叹息。
“师弟不必妄自菲薄,愚兄以为修者,心性第一。只有正确认识自己的人才能走出适合自己的道路……。”余乐推心置腹,不失时机的大灌心灵鸡汤。
“想我宗峰主、岭主等虽则风光,其实责任重大,时刻以宗门为己任。在我看来远不如在各堂修行,偶尔做做任务来得自在逍遥。”余乐感慨道。
“是极。各宗峰主、岭主虽则修为为宗门翘楚,地位尊崇。却已和所在峰岭融为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得失皆在此。”方正觉有感乃发。
最初龙虎宗并无三岭六峰,只有一岭一峰,其余皆是在历次大变乱中抓住胜机或夺取或发掘而来。多少前辈修士为此陨身不惜命,才有今日盛况。此界,宗门的每个峰岭就是一个洞天福地,意味着资源和灵脉,每个宗派占据一个新的洞天福地,都会以本派修为佼佼者为峰主岭主,结合山川地理,一代代以秘法培养,逐渐产生不同法灵。法灵灵智渐开后,或精于攻,或精于守,或精于天机演化,各有专长不同,最是契合培养者那一系的心法战技。且各峰岭还可组成强大战阵,威力无穷。若同境界修者间争斗,各峰峰主岭主本土作战时几立于不败之地。虽不能如浮空堡垒般长时远行出击,但亦足可称之为大杀器。
“莫非师兄有意投入闻长老门下?策堂实际掌握我宗未来走向,闻长老又俨然为策堂第二人,前景想来是极好的。”秀儿师妹憧憬道。
“一切仍未可知,且待晋升典礼时自有分解。”余乐是真的无所谓,无论在哪里,遇见什么人或事,只要自己还是自己,便坦然无惧。
“唉,我等排名靠后,平日又无建树。不敢妄想能入高层法眼,希望能有中层偶一眷顾已是万幸。”张涯午亦有幸列入前二十名,故有此叹息。
“虽然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但是只要还不能超脱,人就会有弱点和喜好,修者也不会例外。比如说战堂何进磊长老喜少年风姿俊彦者、药堂百枯师叔祖喜纯朴忠厚踏实者、器堂任九刃喜欢心思灵敏者,……。时间尚足,我们只要在适当的时机适当的表现……。”余乐充分的过了把导师瘾,一一分说,如同向众弟子打开了一扇新的门户。众弟子眼神发亮、聚精会神倾听,偶有发问,不敢稍有遗漏。
不知过了多久,解决了少年们的很多问题,余乐的授课终于结束。众师弟师妹仍在回味间,余乐已飘然远去。当然了,账单是一定不会忘记留给众位可爱的师弟师妹的。
远远的传来一首歌,充满了寂寞:“人生,梦如路长,让那风霜,风霜留面上,…。”尽显余师兄人生寂寞如雪的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