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预约做B超的时间,我向公司老总请假,她没立即答应我,而是笑着将我让到一旁的沙发上,还给我倒了一杯上好的龙井。
我看见玻璃杯里的茶叶争先恐后地往下落,不知怎么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没接老总递过来的茶杯,而是仰着头,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
老总,也就是我的朋友,我现在还可以管她叫朋友,因为到目前为止她还没做过什么对我不利的事情。但我已经预感到,我们的朋友马上就要做不成了,而此刻,她刚才的一张笑脸已经转换成一张严肃的工作脸了。她嗽了一下嗓子就开始说了大堆话,大意就是现在公司不景气,客户大量减少,流动资金不足,所以,公司考虑裁人
我想,像我这号闲人自然是首当其冲的,没等她说我什么,我就自己先表态,说:那就裁我吧。
听我这么说,老总竟笑起来:你愿意被公司裁掉?呵呵……她的笑声像个男人。我可没有耐心看她这样的笑脸,听都听得毛发竖起来了。我狠狠心说:你给我结账吧!说完,转身就往财务处走。走到财务室,我还没进门,瘦脸吊眼的会计、老总的小男人就叫我领钱了。真不愧为我的朋友,她太了解我了,她知道我去的就是财务室。
我从公司所在的16层下到1层,见大厅里围着许多人,看上去都是一脸的愤怒,有的滔滔不绝地同身旁的人倾诉,有的沉默不语,要不就是一个劲儿的抽烟。都是些跟我一样的可怜人。在这样的公司里继续呆下去,有什么意思呢,再健康的身体也会病魔上身。
大街上人来车往,如果你愿意把自己像扔一块破砖头似的扔到大街上,用不了多久你就会被亢奋的城市气氛感化,把你悲苦的灵魂打得粉碎。我在河上桥站了一会儿,无聊地望着桥下这豪华热闹的城市,车水马龙,人流不息,听着小贩卖力的叫卖声,心里不禁泛起了一种要被水淹没的感觉。唉……我现在是这座城市的自由人了,一个40岁失去了家庭和工作的女人,一个心高气傲、命运不佳、任何街头都比比皆是的黄脸婆。
等我在大街上感慨够了,打辆车到了中心医院的时候已经快中午11点了。我慌忙跑到住院楼的B超室,却见等候做B超的人还是像蝗虫一样兀洋兀洋的,正犹豫间,就听有人喊我的名字,四下里张望了一下,见到的都是陌生脸,直到吴文民扯我的衣袖,我才恍然醒悟。他问我怎么这时候才来,不等我回答就用一种近乎命令的口气让我跟他走,推门进了里间B超室,吴文民冲着一个正给病人做B超的大夫说:陈大夫,我介绍的人来了。
那位姓陈的大夫头也不抬地说:好,请稍等。
就像那天在门诊一样,吴文民用头示意我坐下,我刚坐下没一会儿,就听吴文民的呼机响了,没等他将呼机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来,我就说:你去吧,我做好再去病房找你。
吴文民掏出呼机看了看,说:不是病房找我,是院党委。
我睁大眼睛望着他,他笑了,问我干吗那么紧张。我觉得被领导找去都没什么好事。
吴文民关照我做完B超不要走,就在B超室外等他。
陈大夫招呼我躺到B超床上去。我一边脱鞋,一边看着陈大夫,这是位50岁左右、极有风度的中年男士,他的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阳刚之气。他让我将毛衣往上撩,我怕露出乳罩,动作便唯唯诺诺,他二话不说,“呼”地一下就将我的毛衣撩得老高,使我那只肉色文胸暴露无遗,我还没来得及感到羞涩,肚子便感到一阵冰凉,想必是陈大夫在肚皮上倒下了B超油。
大约过了5分钟,陈大夫说:起来吧。
我忙问:没事吧。
他一边招呼后面的病人,一边让他的助手为我写B超结果,抽空转过身,两只大眼睛明澈地望着我,声调柔和地建议我到别的科室做其他的检查,比如妇科。
妇科?我瞪大了眼睛说:可我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不舒服。但我下意识地摸了摸我的小腹部,好象下身真的有了问题。
他说:有的时候一些疾病就是在你毫无感觉的情况下形成的。
吴文民来了,依旧是满头大汗,他从我手里拿过B超结果,目光像流水似的在那张纸上流过,然后,轻松地对我说:没事,很正常,跟x光片的结果基本一样,只是有些溃疡。
我把陈大夫的建议跟他讲了,他沉吟了片刻说:陈大夫说得对。女人感觉有什么不舒服,首先应该检查的就是妇科。
我忽略了吴文民的最后这句话,没有及时去妇科做更深入的检查。谁知,死亡与我已近在尺咫,我已听到它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在此,我对所有的妇女进一句忠言:如果你身体感到不适,你一定要首先去妇科检查。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我没能及时去妇科检查,主要因为胃部不适的症状没过多久就消失了,就像一件正常的脏器一样,当你几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而就在那种不知不觉中,它的一切运作都已顺利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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