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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守护的承诺和祝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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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将现场处理后,沙彦也为至原包扎好伤口,时间是十一点四十,然而从音乐大楼到钟楼需要二十几分钟,至原不顾劝说一定要赶过去,冲出门厅,扑面的狂风几欲把人吹倒,至原没穿外套,顿时缩成一团,抬腕看时间,不行,时间来不及了,大伙一起跑吧说完蹬掉高跟鞋,迎风回头召唤,快呀!沙彦拉着陆克跟上,一伙人迎着风雪拼命朝此时校园中灯火最灿烂的地方跑去。

轻一点,医生,求你,轻一点好不好,很疼。在校医院,清雅蹲在郑绮身边,紧紧抓住他的外衣,医生用棉团为郑绮清洗伤口附近的血渍,擦一下,清雅就扭着小脸痛苦地哀求一声,泪水吧嗒吧嗒滴在郑绮裤子上,而郑绮则用一种令人敬畏的神态看着处理伤口,冷淡而心不在焉,完全没把受伤的是放在心上。

奇怪的一对!医生无奈地摇头。

最后伤口被清洗干净,露出白生生的肉,清雅呻吟一声倒在郑绮怀中,以为她吓晕了,郑绮顾不得伤口,扶起她的脸,虽然没晕,但也吓得魂飞魄散,睁眼看着他呜呜直哭。

医生把堆满血棉团的小盘端开,回头不无羡慕地说,你女朋友对你真好,这么担心你。

清雅羞红脸,半是欢喜半是忧伤看郑绮,轻声说,我哪有那样的福气。感觉脸上湿漉漉的,拉开来看。沾满消毒酒精的手又甚出血水来,吓得大叫,医生,快快,快给他包扎伤口,会痛死的。

一向镇定看待生死的中年医生被她一叫,差点仰头摔倒,连忙继续工作,一面又安慰心疼不已的清雅,放心,痛了这么久,恐怕早就麻木,不再痛了。

怎么会?!清雅惊叫,仰头看郑绮抚摩他的脸,郑绮,郑绮,痛吗?

不痛。郑绮生硬吐出两个字,看她一眼,清雅瞳孔一收缩,偏头靠在他怀里,忧伤的声音象外间清冷的风,郑绮,为什么你会感觉不到痛,这是**的损伤啊。

郑绮安静抚弄她的卷发,默默地无声述说,医生抬头惊讶于低着头看清雅的郑绮的脸形的清俊柔和,刚硬的的脸部轮廓焕发出柔和的迷人光彩。

跑到目的地,大钟上显示是十一点五十五,至原累得弯腰大口喘气,沙彦跪在地上一时起不来。其他的男人女人们也累得气喘吁吁,漫天鹅毛大雪蒙住人的眼睛,辉煌的灯光闪烁,流光中人们洋溢着快乐的笑容仰望那口笨重的古老大钟,它的每一秒走动都让人血脉沸腾,至原冻得缩成一团躲进卢尤子怀里,尤子,我冷。伤口露在外面衬衣撕掉一只袖子满身鲜血,不用说此时狼狈不堪。听她一说,五个大男人同时脱下外套递过来。

看着面前的衣服,至原感动得热泪盈眶,卢尤子看看手中的衣服,不知所措。

陈靖夙开朗一笑,说,至原,看来大家在你面前都心有灵犀。算了,反正你有爱你的人,就让我们几个守护者甘愿弯下腰承受吧。说着把花衣服平摊在至原脚下,起身,抚去至原头上的大片雪花,这么冷的天,打光脚,不要命了吗,还不快踏上去。反正衣服你也不喜欢,回去我也会把它扔进衣柜不再穿,这样它倒有了一个好的归处。肖珂,陆克和叶林陆续把外套叠上来,退后,各自把身旁的女伴搂入怀中。

施与平睁大眼难以置信看着他们,这些人,这些人,对至原和清雅付出的到底是怎样的感情,让人感动得害怕,想要一捧将其揣入怀中,又一掬无法完全抓住,想要完整呵护,又怕碎裂。韩代源将她拉入怀中,用外套把她包裹住。

至原看着他们不能言语,泪水大颗大颗涌出,飞雪融化在脸上,卢尤子为她披上外套,至原抓紧他,令人窒息的幸福感使坚强的她几乎要委顿在地,大叫一声,奔过去紧紧抱住陈靖夙,大色狼,大色狼,混蛋,你们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要对至原这么好?

陈靖夙拍拍她的头,因为我们是守护你,想要你幸福的人。至原,你要记住,不是尤子一个人要你幸福,而是我们七个人在为你祈祷祝福,不只尤子爱着你,而是我们七个人在守护你。

知道,知道,靖夙,可是我怕我承受不起这么多的幸福,这么多的快乐。我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中,我都快高兴死了。靖夙,让我给你们祝福吧,把我心中的爱分给你们每一个人,让它织成守护的网保护你们。说完放开陈靖夙,擦去不停流下的泪水,踮脚在他眉心轻轻一吻,然后又匆匆忙忙走到肖珂面前,明亮的眼睛闪出幸福的光芒,肖珂,你们是我最亲爱的人,是我一生最爱的人。肖珂微微一笑接受同样的祝福后紧紧拥抱了一会儿她。

陆克接受洗礼一般乖乖闭上眼,低下头虔诚地等待着,至原亲吻他后,拉过沙彦的手放入他手中,沙彦哭着为她拭去泪水,至原,我也要,你是那么地幸福,那么多的人爱着你,求你也为我祝福好吗?至原点头,尔后是韩代源,施与平,轮到叶林时至原什么也没说,只抱了他一分钟之久。然后转身扑进卢尤子怀中,再回头,泪流满面。迎风大声叫喊,我要你们幸福,命令你们幸福!你们必须一定要每时每刻处在幸福之中,尤子!华光流彩中至原仰头吻住卢尤子。

“嘭!”“嘭!”“咚!”“嘶!”——“咚”整座校园刹时火光四射,五彩的烟花腾空而起在空中绽开美丽绚烂的花朵,然后划出优美的弧线落下,漫天飞舞的大雪湿润了人们的眼睛和心,狂风的呼啸肆虐无法掩盖至原竭嘶底里的喊声,钟声伴随它的随风飘散敲响,火光影射中,紫木看见叶林仰望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到耳根,嘴角挂着忧伤的微笑。沙彦和施与平分别与自己的爱人拥吻。

走出校医院,扑面的雪花就打得清雅打个寒战,缩进郑绮怀中,刚才出来太急,忘记取外套,在医院已经感觉全身发烫,由于担心郑绮一直忽略,现在才感觉头十分沉重,郑绮一出门立即被满眼的冰冷雪色迷住,梦游般僵直着身子踏进雪地。

清雅提着裙子踉踉跄跄跟在他身边,十分艰难。

似乎在想什么事,郑绮脚步忽快忽慢,时不时惊恐不安的看周围,没注意到清雅的力不从心,渐渐跟不上他的步调。哎,人如果死在这样的雪地中,或许还是一种恩赐呢。郑绮疲惫异常地说,口气又有些心烦意乱,不知想到了什么。

清雅听到他的话,重心不稳,一头栽倒在雪地上,啊!惊起四下里栖息在巢中的飞鸟,咕咕的振翅声远离。

郑绮受到这声音的刺激,打个激灵,用懵懂奇怪甚至惊奇的眼光打量艰难爬起来的清雅,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连忙取下掉在脖子上的绷带连同刚才清雅强行塞在手中的药扔掉,清雅还未缓过气来,你怎么把药给扔了?顾不得拍掉身上的雪,迎着酷烈的风雪,跑去捡回来,塞回他手中,你这手不要了是不是?哆嗦着大声质问郑绮,明显的怒意在眼中升起。

郑绮却默不作声把外套脱下为她披上,甩手又把药扔了,清雅刚被感动,见他不管不顾又把东西扔掉大步走起来。寻着他手势的方向借着灯光找了好久,好不容易追上他,塞给他,又被扔,再捡再扔,如此反复好几次,清雅终于生气,拦下郑绮,你再这样任性,我就真的要非常非常生气了,就再也不要理你,听你的话了。

这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郑绮冷淡地说,想绕开她,清雅扑进他怀中,紧紧抱住,为什么是与我无关的,为什么,郑绮?你心里清楚我对你的感情,你这样做,不仅是在伤害自己,也是在伤害我,你明白吗,郑绮?我求你,求你好不好,爱惜自己,不要憎恨自己,糟蹋自己,就算是为了我,好吗?大滴的泪水滑下,清雅望着郑绮,期待他的回答,郑绮低头看她,为她抚去耳边头发上的雪花,眼神复杂而忧伤,突然低头粗暴地吻住清雅。

起初一直在希冀中的清雅毫无反应,吃惊地睁大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当他把舌头伸进嘴中肆虐时,清雅踮脚环住郑绮,热情回应他的热吻,身上的衣服滑落在地,郑绮将她圈入怀里包裹住,不让风雪侵略她的身体,激烈的加深这个吻,忘情地吮吸她的气息。

清雅觉得理智一下子飞走了,脑子里只剩下热腾腾一片,泪水不知不觉流下渗入口中,他的孤单,他的淡漠,冷漠,深藏的忧伤与温柔,随着这满天飘飞的雪花,呼啸的寒风在心中化成一片温柔的疼痛,让她无法放手,只能贴紧他,融入他怀中给他温暖。

清雅不知道这个吻持续了多久,只知道期间校园的大钟敲响过,漫天的烟花开过,亮过,然后又坠落消失不见。他的吻由粗鲁化为温柔,要将人窒息般的甜蜜使清雅无法呼吸,就在感觉自己快要瘫倒在他怀里时,郑绮放开了她,用从未有过的温柔眼神一点一点逡巡她的脸,清雅轻柔地抚摩他的眼睛,他的眉,再次踮脚吻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想要这个吻没有尽头地进行下去,可是郑绮的脸色一变,放开手,将她甩到地上狂奔而去,清雅趴在地上恐惧地大声叫他,郑绮,郑绮,别扔下我,别扔下我!但是郑绮充耳不闻,身影隐没在黑夜中,沙沙的脚步声渐渐远离,清雅扑倒在雪地上痛哭。

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幸福,郑绮,你到底在坚持什么?你应该毁了她。

或许你应该相信她,绮,毕竟她不同于别的女人,你爱她不是吗

你是谁?

第二灵魂啊,唉,累死了,还以为永远不能翻身呢。

爱不代表一切,爱不能带来幸福,郑绮,别听老二胡说。

但是爱孕育着希望,老三,你还是那么固执,固执的东西一般都令人讨厌。

可我已经死了,已经灰飞湮灭了。

是啊,死了的人什么也不是,不是我一直在支撑你吗?这个世界只存在恐惧和绝望,你是知道的,你不该放松警惕,否则这具**就不能再保存完好,你会魂飞魄散。

我多想死去啊,彻彻底底地死去,死了不是很好吗?

可是这样活着不也很快乐,郑绮,享受生而为人的最大快乐,杀死所有胆敢违抗你的人,用最恐怖的方式镇压那些侵犯你的恶灵,你难道没有君临天下的威严感觉吗,郑绮?你一生下来就是黑暗的统治者——

老三你又在放臭屁了,生命是渺小的,没有谁能统治别人。恐惧只是一种存在感,绮,没有恐惧便没有生存,你知道吗,恐惧产生爱情,不是吗?难道你能否定你现在对她的爱没有加深,没有变得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浓烈?

蛊惑人心,蛊惑人心,老二,你的话学究气太重,陈腐不堪,这世上哪有什么爱,郑绮,如果产生爱,你就会很快迷失,被吞噬。

可是我真的爱她,很爱她,她是那么美,那么纯洁,娇弱善良。如果这世上有什么东西可以获得她的爱的话,我愿意用一切来交换,就算毁灭也无所谓。

你会连她一起毁了的,好啊,拉她一起下地狱,把她的灵魂给我。

胡说,老三!绮,只有你才能给她幸福和快乐,她爱你,你知道。

什么是幸福,什么是幸福?太多的人死了,大家都死了,走了,幸福已经被破坏殆尽,遥不可及,什么是幸福?郑绮从雪地上爬起来,仰天长问,可是哀号的寒风掩去了他的悲戚哭嚎。

(2)

奔钟仪式后,广场上人群散去,有人相约到雅轩品茶赏雪看烟火,那里会放一整夜的水上烟花,有的人到咖啡吧喝咖啡,有的人到地下酒吧喝酒聚会,狂欢。总之这是一个不眠夜,没多少人会心甘情愿躺在床上做孤独的梦。

至原一群人一起上幻岛,“精英”几个臭小子神秘兮兮的,幻岛上一路都是灯火通明,烟火不断。“wind”院子里却一片冷清,头顶的雪似乎奇怪的没落下来,停在半空,至原几个女人莫名其妙看身边的男人们。

陈靖夙和肖珂对看一眼,打两个响指,扭两下屁股,奔上木台阶不见,至原也想跟上,被卢尤子拉住。抬头,突然天空一片明亮,刹时周围五彩的灯光流光异彩,室内温暖如春,“wind”的院子全部启动了玻璃防护罩,代替室外飞雪的是从天而降的无数玫瑰花瓣,两边玻璃上都有花朵拼凑而成的“圣诞快乐”四个字。两棵高大的雪松装饰着满树的天使,卡片,小彩灯,小礼品盒,至原他们站在延伸至木台阶的红地毯上,旋转的灯光中欢快的圣诞颂歌飘扬,“wind”木屋屋檐下的彩灯风铃随音乐轻轻摆动,和谐宁静。

沙彦和施与平尖叫着扑到自己的爱人身上,至原由于刚才的失血和极端激动,还未平复,咋一见到这美轮美奂的场景,强烈的幸福感充满整个心房,使她一时心态承受不住,竟倒在卢尤子怀里,昏过去。吓得众人都失了颜色,手忙脚乱把她抱进屋,沙彦检查,轻微的发烧,和过于激动导致的突然昏厥,折腾好几分钟后至原才缓缓醒来。

卢尤子抱住她后悔地大叫,对不起,对不起,至原——

至原虚弱得说不出多余的话,只能一遍一遍呼唤他的名字,感激的看着大家。

尤子,让我换礼服吧,让我陪你们尽情跳,尽情狂欢,尽情欢笑到地老天荒,好不好,尤子,真的,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了我现在怕得要命,怕这一刻会溜走,尤子,我们跳舞,跳舞。

卢尤子不放心,不肯放开她,至原,多休息一会儿,我怕——

没事了,你看。至原从沙发上跳起来,极有活力地转一圈,又扑进卢尤子怀里撒娇,好不好,尤子,我们马上回去换舞裙,马上。

不用了,陈靖夙笑着递来一个大盒子,讨好道,首先申明,至原,是我送的哦。怎样,有先见之明吧,我陈——

少废话,拿来!沙彦和施与平不等她说完抢过礼盒把他摔出去,推着至原进隔壁储藏室换衣服。

剩下的人也没闲着,陈靖夙将各种名酒从厨房搬出来,调酒;卢尤子把准备的糕点取出;肖珂磨咖啡豆;陆克削水果切开摆盘;紫木,叶林和韩代源将端出的盘子呈流水线摆上。

一件大红的吊带长礼服,简单明快的设计,高贵的色彩,腰支柔软,弱柳扶风,弱柳扶风,娉娉婷婷而来,众人无不惊若天人,一条细细的钻石项链,尽显女性的柔美与清纯自然,卢尤子最先挽她起舞。

清雅扯着裙子,不知是走回宿舍的还是滚回去的,跌得满身淤青,在公寓楼的路灯下看到冻得直哆嗦的张子衍也没反应,眼睛毫无神采,口中不停叨念,为什么要跑,为什么不回头,为什么不要清雅,为什么,你们都扔下清雅不管,让清雅一个人怎么活,为什么?

张子衍听到她的话把她裹入怀中,悔恨地大喊,对不起,清雅,对不起,我不该,不该扔下你的。你知道吗,我怕,怕再回去找你,我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却不能回头,清雅,求你,求你原谅我好吗?

清雅任他抱着不停自言自语,为什么要跑,为什么不回头,为什么要跑。为什么不回头——

张子衍放开她轻拍她的脸,怎么了,清雅,怎么了?

清雅的眼珠转动一下,似乎看到他,又好象什么都没看到,凄凄惨惨一笑,仰头倒在雪地上,张子衍大叫,蹲在雪地上。怎么也抱不起她来,因为已经被冻僵,不过幸好他的叫声引来公寓楼管,托她的帮忙找到一个男生把清雅送到医院。

两个小时后,夜深人倦,大家都坐在沙发上睡过去。叶林斜倚在窗边的书架下看书,紫木趴在桌上睡着;陆克抱着沙彦安心而快乐的闭着眼;施与平的长发扑满韩代源一身,舍不得闭眼,把手插进头发为她梳理;陈靖夙手拿曲谱本坐在厨房门口,铅笔轻敲门框,似在推敲,又似在感受;肖珂捧着大本的财经杂志翻阅,不时在小记录本上写下一两句话。至原拉着卢尤子悄悄出门前打手势问叶林,叶林指指紫木摇头,表示不去。

出得门来,至原舒心地深吸一口气,展开手臂旋转一圈,红色的裙踞在空中划出优美的线条,停下,走到微笑着静静看着她的卢尤子面前,捧起他的手贴在脸上,尤子,我爱你。滚烫的泪水滑落,灼烧手心,卢尤子抱住她,我也爱你,至原。

谢谢你尤子,给了我无法忘怀的快乐。

不谢,至原,不用谢。

至原笑着仰头看天,却突然发现,天空是一片不祥的绝望的黑,呼啸着掠过耳边的风似乎带来一阵哀怨的诅咒之声,肩上的伤重又裂开般灼烧着疼痛起来,至原迅速抓住肩膀,深吧?深已断骨,至原,你在遗忘。没有,我没有!至原猛的推开卢尤子看着周围的的树林大叫。

卢尤子吓了一跳,抓紧她问,怎么了,至原?至原看到他的眼睛,安静的温暖的,松口气,笑了笑,没事,尤子,快到凉子小姐那里去吧,她一定在等我们。

凉子的屋子,丝毫没有节日的气氛,大雪分之飞中清淡如一层薄雾,花香缭绕,扭头看到那一树繁盛的腊梅花,至原拉着卢尤子加快步伐。

门虚掩,轻推而入,凉子身着白色锦缎家居服,坐在桌旁独自对弈,一杯红酒在手,淡淡的背景钢琴乐象烟雾一般升起又落下,如有似无。如此安详静谧的神圣气氛似乎连屋外的寒风都绕道而行。当然唯一显示她还知世事的东西便是茶几上的五份圣诞礼物,有着精美包装的小小盒子,可以看出全出自凉子的手。

看到两个人,淡淡一笑,也没问其他的人,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卢尤子坐过去,重新摆好棋盘,至原坐到凉子身边,凉子拉了她的手拍拍,高兴地说,看到你们,总算知道自己还活着。

至原红了眼睛,凉子摇头,朗生道,世间离生灭,犹如虚空花,一切法如幻,远离于心识,远离于无常,世间恒如梦。怎么样,至原。最近我在研究佛学,虽说寂静是一种归处,但毕竟太轻浮,无法承载生的重担。看一些佛经,不说用处有多大,但寥以慰心也得益不少。一切诸苦,无依,无归,无有救护,我为是等,作归依处。念到这里,凉子顿了一下,露出悲苦之色,至原动情地看着她,凉子小姐,你在等他,对不对,你从未失去过希望——

人生于世,爱必别离。凉子打断她的话,拿着酒杯起身走到玻璃门边看外间的大雪纷飞,至原和卢尤子悲哀地对看一眼。无论心是多么的淡,终究是看不破这万事空的红尘。

凉子低低叹口气,回头,看着他们,轻声说,我多想某一日能一切烦恼断尽,心升意解。可是——伸出左手,至原,你说得对,我希望他来,因为我还爱他,你看这枚戒指,三年来我一直活在过去的记忆中,三年来未离岛半步,因为这里是为他,为自己筑的一座孤城,我真怕有一天会城塌人陷,却此生再不能看到他一眼。

那凉子小姐打电话给他啊,你可以联系他,他一定会来的。至原热烈而天真地说,他一定在等你,说不定在某个地方找你——

充满希望的话语被凉子的一行清泪打断,不无怨恨地说,我等了他三年,他不会不知道我在哪里!说不下去,凉子转身,酒杯翻落在地也不管,打开大门,迎面的寒风以嘲笑的暴虐之势顷刻入侵,凉子白色的身影似乎要乘风而起,沉重浓烈的声音传来,我不该恨的。可是我恨,是因为爱得太浓烈,付出太多的信任和心甘情愿。至原,我是被对他的爱牵绊流连于人世的,如果他来,得到的将会是——凉子转身,身后的长发飞扬而起,眼神绝望哀痛,至原扑倒在地,凉子小姐,不,不,至原都活过来了,你会比至原看得更透更深才是,你是明白的为了爱为了存活于世,我们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卢尤子呆呆地看着此时完全变了一个人的凉子,还是那个清泛如水的亲爱的姐姐吗?原本以为人世间一切爱恨在她身上都会瞬间抽离留不下痕迹,原来一个人的淡,不是因为虚因为无,而是埋藏得太深太沉。

凉子走到至原身边,跪下,扶起她,是什么拯救了你,至原?

上帝和父母,凉子小姐。至原微微喘气,脸色苍白。

凉子微微一笑,可惜他们在我心中都死了。信仰可以拯救一切,却拯救不了人类和一切生物,因为有生命的东西终究有死的一天,至原。

那么凉子小姐也是绝望的啰?

人类不是在绝望中痛苦地挣扎着活下去吗?好吧,我答应你,如果他来,我就跟他走,因为,人,是要活下去的。

至原点头,依偎进她怀中,凉子小姐,希望着活下去,才会快乐,上帝是公正的,给了我们多少快乐,便会同样掷出多少苦难。说到这里,突然一顿,恐惧地看向卢尤子,卢尤子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却心有所感,来到她身边,从凉子怀中接过她,紧紧抱住。

至原和卢尤子直到凌晨四点才回到“wind”。大家都已经睡着。叶林为紫木盖了一条毛毯在身上,自己坐在地板上背靠书架睡着,膝上一本书还翻开着,还好室内温暖,要不然明天一早大家都会起不来。至原脱掉卢尤子的外套,四处看看,为睡着的同伴们把衣服拉好,将散在手中的书本收起放回书架,之后便由卢尤子倒出两杯酒,一碟糕点,两本书,依靠着阅读。

(3)

好了,到了这里就安全了。学校是不可能找到校门外来的。暗影带着惯有的冷傲气对身后四个仍然鼠头鼠脑四处查看的人说,那么就谢啦,想不到遇到热心人,真是雪中送炭啊,感激不尽。声音赫然是狼粗糙的沙哑声,眼睛拼命想在黑暗中睁得更大,力图看清救自己的人的容貌,无奈此处黑黢黢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更不用说与他们刻意保持距离的人。

声大如洪钟的蓝毛高个豪爽一笑,打雷般地问,小姐肯救我们,想必一定有什么难事要我们帮忙,痛快说出来,兄弟几个最不喜欢当闷葫芦,有话说话。

女人转身,不知是不是笑了,不过声音中带了几分谦和之气,那是以后的事,现在就做个朋友,有何不妥?这是我的电话号码,随时可以联系我,以后大家既然是朋友,平时一起吃吃饭,聊聊天,想必几位大忙人不会抽不出时间来吧。

我们大哥的时间都是美女的——

啪!一团雪打在声音尖细的胖子脸上,痛得他尖叫一声,象乌鸦的嚎叫。

狼拍拍手,理理衣服,每次听你说话,大爷我都不爽。伸手接过白色的便条,手指弹得哗哗响,要是我们不联系你呢?

女人自信地抱手,声音更是透出几分得意,有吃喝玩乐,又有钱赚的好事几位恐怕是不愿意错过的吧?再说你们道上有道上的规矩,我虽人缘不广,但道上几位有头有脸的人还算照过几次面,不知向他们提起狼这个名字,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大胆!尽感威胁我们老大。还是胖子的声音,狼又甩了他一团雪,这次正好扔进他大张的嘴中。呸!我说过,你说话很难听,平时最好少多嘴,猪耳朵扇蚊子去了吗?把便条放入内衣袋,好说,以后有事尽管找我们,哥儿几个歉你四份人情。

女人清脆笑一声,那好,以后就多关照了。各位圣诞快乐,我先告辞了,后会有期。

狼没回答,说,等一下。女人顿住脚步。最后向我出手的那个男人是谁,你知道吗?

郑绮。女人也不罗嗦,干干脆脆道出名字。

站在一旁早不耐烦的矮个子一听这个名字,跳起来,大叫,是他,郑中的儿子,两年前把远叔——啊!这次矮个子惨遭狼一拳打掉门牙,却未听见他痛得号叫,反而在地上乱爬,牙,我的牙呢,这次好不容易找到象牙的,掉了的话,下次又该用木头的了。原来是假牙,看来他的牙齿早就掉了。

女人冷笑,我对你们黑帮内部的事没兴趣,还有问题吗?狼不再做声,女人再次道别很快隐没在树林中。

狼双手插进裤兜,沉吟着缓缓道,原来躲在学校里,难怪两年来一点消息都没有,曹中仁和陈浩还真能守口如瓶。

大哥,陈浩也在,出门时我有看到他,呆在吧台里。

能肯定?

当然,别人或许认不出,但他那头长发在道上也是响当当的。

这么说这个郑绮就是那个郑绮咯,陈浩是在保护他。

大哥要不要带人围他个措手不及,为远叔报仇?

能一口气弄死倒好,不,弄死了也麻烦。“天盟”这两年已经不同往日,不可小觑,况且有他父亲在,动他一根毫毛,“地煞”恐怕都会一夜之间覆灭。先别动这颗棋子,最近“天盟”动作有点大,留待以后对峙时再用。大小姐那里谁要敢透露半个字,我就让他永远闭上嘴。

一句话使身边的三个兄弟张着的嘴立即闭上。那大哥,刚才那个女人——

女人嘛,除了争风吃醋的时还会有什么别的,不用放在心上。狼转身大步走起来,矮个子不得不放弃自己的假牙跟上他们。

高个蓝毛说,不知道这个女人长得怎样,刚才那女人,漂亮!咂咂嘴,无限回味的感觉。胖子也嘿嘿直笑,狼大笑,你们几个别痴心妄想了,那个女人不是你我这种人能玩得起的,倾家荡产不说,陪上性命还不一定。

咋,舌——哥——(大哥)矮子没门牙,关不了风,说话不清不楚。舌——的——有那么——地——害吗(真的有那么厉害吗)?狼叹口气,每个人身上都有自己的命运结界,她身上的那个非常强大。

大哥,你有一点迷信哦。高个子拍马屁说,狼哈哈大笑,信之称为迷,不信的是傻子,疯子,懂吗?

简洁抱手漫步于雪地之中,郑中?听父亲提过,最近十年黑白两道的风云人物,黑道起家,在白道上也是呼风唤雨的台面上人物,政界几乎无人敢不买他的帐。郑绮会是这个大名鼎鼎的人的儿子?不可思议!虽然他的气质一看便知出身不凡,但不凡到成为黑白两道大哥的儿子的份上,似乎太过夸张了。突然想到几天前,郑绮在温泉管馆的出现,那么他和清雅之间——简洁打个寒战,如果子衍与这样的一个人对抗,无疑会是螳臂当车。该怎么办,子衍。你是无法把我从身边赶走的,清雅这个女人我一定要清除,有郑绮也无所谓。

第二天早上才接到清雅病倒的消息,张子衍冻感冒,包成一个大种子,守在清雅床边看着一脸自责悔恨之色的他,至原竟开不了口责备他。

清雅一病倒便卧床整整一周,张子衍和至原轮流到医院看护她,其间郑绮从未到过医院探病。早有预料,清雅也没露出心底的痛苦期盼。病愈后,就进入紧张的期末学习总评估阶段,不再有时间聚会,大伙儿都挤到幻岛的小木屋复习。

评估之后,清雅借口想家,拒绝张子衍的再三挽留飞回家乡。至原也只是做了短暂停留,似乎有什么急事敷衍了卢尤子的追问之后也离开。

(4)

穿梭在林立的墓碑中,至原感慨万分,三年了,记忆中这片地方只是一片下着大雨模糊不清的混沌体,耳边是“哗啦啦”的水声。

小彬,人的**可以在瞬间灰飞湮灭,能存留下来的惟有记忆与记忆中的物质,人类便是记忆中的存在。

远远看见一袭黑影,没有惊讶,至原走过去,邓飞儿戴着墨镜转身,你还有脸来看他?讥讽的笑意在嘴边出现,至原不介意一笑,将怀里的菊花放在墓碑前,和掌闭眼。飞儿,你已经三年没回来。

是,我不愿意再回到这块充满太多爱与憎的土地。可是你把他带了回来,你想把他拉入你的幻境中吗,至原?邓飞儿取下眼镜,恶毒的看着至原,至原睁眼,放下手,不,我是带他回来替自己赎罪的,飞儿。

是呀,我都忘了,你是杀人凶手,至原,都怪我太恨你,恨得咬牙切齿以至于忘记你身上背负有四条人命,被你害得家破人亡的人哪。你救得了他的母亲,可就不了你自己,至原!你是被死亡诅咒的人,还有我!邓飞儿麻得痛快淋漓,嘴角不断扯开,眼看就要大笑起来,她喜欢揉烂她,折磨她。

至原淡淡一笑,冀宪兵很爱你,飞儿,你是否把他当成小彬的另一场生?

不,邓飞儿转身,冷淡地说,戴上眼镜,小彬已死,肉已腐朽成灰。

那你爱冀宪兵,是吗?至原上前一步问,邓飞儿回头,无声笑开,至原你怎么还是那么天真,天真得愚蠢!我之所以爱冀宪兵,是因为你爱他,你爱他,至原,小彬根本没死,死的是我们的记忆,他现在还活着,不是吗,活在你我中间。

至原愣住,变色道,什么意思,飞儿?小彬已死,对我来说,小彬只存在过一次,虽然曾经爱过他,但现在爱的人是尤子。

嘘——邓飞儿将手指按在嘴唇上,小声点,你忘了这是在谁墓前,小心被他听到,愤怒得从地下起来抓你下去,至原。

不会!至原转身,我是来告诉他我找到幸福了。

幸福?!邓飞儿冷笑,再次转身,至原,你不配得到幸福,因为你就是破坏者与毁灭者。你是破坏之源,悲剧的创造者!

声音渐渐远离。至原闭眼,泪水滑下,跪在唐彬墓前,小彬,我没那么伟大,只想要有一个人简简单单陪在身边了此一生,你会同意对不对,你说过,希望我幸福,那么我告诉你,在尤子身边,我感到幸福,可以丢弃一切。阿姨的事,你放心,有冀宪兵在旁边,心理上给了她很大帮助,现在都能说话,能认得我们了,常常拉着冀宪兵不让他走,只是要站起来还得费些时日。忘了告诉你,冀宪兵是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不过个性没你那么尖锐,这次他爱上了飞儿呢,真好,不是吗。你的一场生爱我,另一场生爱无法得到你的爱的飞儿。可是她太执着,飞儿总是爱得激烈,我怕她会亲手毁了这场爱恋,她把冀宪兵当成了你。你也会守护她对不对,毕竟,飞儿是那么爱你。手指划过墓碑上已经褪成白色的照片,人就是这样,生死短暂,毫无踪迹,一如这张已成空白的照片,装载着只属于自己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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