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痛乖儿!
华辛顿以为自己这样卑躬屈膝总统会网开一面了。未曾想总统先生笑过以来,脸马上一拉黑,手往外指,“滚-!给老子马不停蹄地滚!滚出地球去!”咆哮着。
警卫甲缩着脖子,象一只被主人发现到,正在偷腥的猫星人,在主人的斥责声中,沮丧尴尬而又心有不甘地往外踱着。
透过钢化玻璃门射出去的光亮处,始才站住,回过头来,瞅了瞅,依然气齁齁的总统,怯怯地用下巴颏点了点脚下,意思是说,滚到这里总可以了吧?
“不行,继续滚!”总统的下巴额抬了又抬。指向光明之外无边无涯的黑暗。警卫乖乖地又往前挪了挪,直至被黑夜笼罩。
火气才稍稍消些。想起自己刚才欢喜的嘴脸,自己多少也臊得慌。把手一甩,俺也滚吧!杵这里干吗?
边走边跺脚,象某些国家的仪仗队,一直跺到房间门口。跟一个欲求没有得到满足的孩子,在街头上撒泼耍赖没甚分别。
“怎么听不懂人话呢?”一切都是别人的错。独白自己内心的困惑。
进不进去睡觉,一时间又犹豫起来。此时此刻,横着其实跟竖着,没有区别。都睡不着。还是不死心!下凡来,主要就是为了解决下半截困难,下半截问题不解决,这江湖老大,总瓢把子,当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当官不风流,不若去放牛!
鼓嘴大憋气,自己跟自己嘟嚷,“这小子怎么这么不开窍呢?要不,咱老猪再说的直白些?想当年祝英台对梁山泊,不也是暗示了好几番,好几个人次,拨得云开见日月,见得榆木开了窍。
情商低,是祖传的。是没有办法的事。何况响锣还得用重锤锤!
自己未免急迫了些。好好地和他讲讲,兴许他早就抹过了那道弯,爬过了那道坎,明白自己是神马意思了。”
连着做了几次长呼吸,好让自己恢复平常心,心平气和,不要再急猴猴的。趴倒上,会让某些屌丝产生逆反心理。使用甘地的消极不抵抗政策。
就这样又捱了回来。
趴在墙拐那儿,犹抱琵琶半遮面。仅仅把半拉脸露到外面。
顾虑到对方,刚刚被自己亲口轰到门外的,万一人家不搭理自己,多少还是会有些丢脸,不好意思的。
这样只伸出半拉头去,万一对方不给自己好脸色,丢也只是丢半张脸,并没有将整张脸都丢掉。
这就是八戒肚子里的盘算。完全就是一个心智没有发育完全,没有长大的小孩子的心理。
就那样犹抱琵琶半遮面,墙拐后面鬼头鬼脑地,鬼掐着喉咙了似地唤,“小豆子!小豆子!”已经是深夜,本来就够阴森的了,这么一叫,胆大的都会尿意来袭。
之前也不问问人家叫什么名字,直接以人家脸上的青春豆作名。这样的人生态度,真的是够敷衍的。
警卫甲从阴影站了出来,不过还是不敢进门。
隔着门玻璃,就象正在觅食的金鱼隔着鱼缸,冲他直张嘴,戳戳自己的胸口,“叫我吗?总统先生!”说归说,动作归动作。生怕总统他老人家听不着。
那副笨头笨脑的样子,差一点再次把八戒的火给勾起来。把头点点,用手招招,一直招,否则,招到哪里,他就会杵在哪里不敢再挪窝儿。直到那货终于站在自己旁边了,才停止招。
招牌式的动作,故作亲热地一揽对方的肩膀,象所有有案可查的,平易近人,和霭的大人物一样,亲切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警卫挠了挠自己的一头短发,有点儿受宠若惊,抬了抬脸,露出很深的抬头纹来,略显得羞涩,“华辛顿!”
“华辛顿!哇噢!好像俺一个同行的名字噢!霸气!俺老猪退休了,这位子给你干,无缝对接啊,听这名字。”
华辛顿脸一红,“总统先生,您就不要再拿小的开玩笑了!嘿嘿!”
“好啦好啦!华辛顿兄弟!俺也不和你拐弯抹角了!俺就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最后一个问题,你回答了,俺就再也不打扰你。真的是最后一个问题!”
青春豆硬硬头皮,“总统先生请问吧!”
“紧张什么,不用紧张!问你问题,又不是砍你喝饭的家伙!畏畏缩缩的么子?俺难道就这么可怕?”再次拍了拍华辛顿的肩膀,尽量让自己显得平易近人,而不是做出来的和霭亲民的伟人模样。
只是因为之前出的丑太多了,让华辛顿噤若寒蝉,无论是如何套近乎,总有道心理上的鸿沟,隔在那里。
警卫虽然有点憨,可是并不傻。不言语,前腿紧绷着,象踩在地雷上。保持一副再滚的准备。
而这样的状态是总统所憎恨的,不利于他计划的发挥。想发火,忍住了。
做个总统面对一个小小的警卫也得忍,可见当总统有多难。
“作为总统,这个国家最大的领导,这冰屌大清冷的晚上,难道就这么冷冷清清,一个象样的娱乐节目都没有?”总统开始把自己打份成耶酥那样的殉道者,一个受苦受难者的角色。翼此博得对方的同情。
华辛顿眨巴眨巴眼睛,明白总统嘴里所谓的娱乐节目是什么意思。
洗头房洗脚城高档会所全部在用,除了某些足不出户,社交圈圈只有邻里的老娘们,是个带把的,没有人不知道。
眼珠子白多黑少,貌似糊涂的样子。其实不过是心里头纠结,心说,你这个做总统的,老是跟我一小小的守卫较劲,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有意思吗?
我又作不了主!把头摇摇,摇出后面无尽的感叹号。
“讨厌!”总统先生气得一跺脚,带着哭腔,怨怼道,“你怎么什么事都摇头啊!不会点头啊?点一下头难道会死啊?”
警卫把手摊摊,意思说我也没办法。我哪不想点头,问题是头点了怎么缴差啊!
八戒抖擞抖擞精神,作了个双手合什的手势,“拜托了,兄弟!求求你不要再摇头了好不好?”说得警卫是啼笑皆非。
“还有最后最后最最最最最后一个问题。问过了,俺真的不问了。”八戒又是打躬又是作揖。
这一次警卫终于把头点点。
“那我要说了,不准摇头哦!”还是不放心,伸出根食指来,在警卫的眼前摇了再摇,“只能说YES,不准说NO,听到了没?”
在得到警卫的再次首肯后,八戒突然间又显得不好意思起来,怩忸了两下水桶腰,“说出来还真的难以为情呢?”
额得个神唉!警卫腰一弯,差点没吐出来。
考虑到对方是总统,是首长,强压住内心里的恶心,将晚饭押回去。
就见总统已然换了个人,象芙蓉姐姐那样扭着水桶腰,含羞带痴地来了这么一句,“人家想克林顿一下下!好不好,好不好吗!”
整个空气都馊了!馊得让人直打呕。
“克林顿一下下?克林顿一下下是什么意思?”警卫甲感觉与新总统的对话,完全可以抵得上挑一担大粪。不只是体力活,头脑风暴,还得有一副荤腥不忌贱贱的好味口。
“克林顿一下,你都不知道?那莱文斯基你总该知道吧?莱文斯基你也不知道?操!克林顿和实习生莱文斯基,还有粘有小蝌蚪的裤衩,你都不知道?”八戒眼珠子快从眼眶里努出来了。碰到这样一个孤陋寡闻的人,真是难得。肯定是上辈造孽造太多了的报应。
实在没招了!再一次地气急败坏。
精虫上脑的八戒总统,已经顾不得什么礼仪廉耻了,暴跳如雷,“今晚,你们要是不把莱文斯基给俺找来。明天,要么你滚,要么我滚!”
反正窗户纸已经捅破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到底,祭起了最后通牒。冲着警卫把头一扬,气乎乎地再次折回房里,把房门重重一摔,“轰咚”一声,持续给警卫施压。
这还不算,站在房里面,冲着客厅的方向,大喊大叫,“同样的盘子,放两样菜!你们什么意思吗?什么意思吗?真的是欺人太甚!”
愣是把个没边没沿的,耳朵听来的八卦,生生地当成板上钉,认定了别人亏待了他,没有给予他这个总统应有的待遇,“知道什么叫相互尊重吗?!没有相互尊重哪来的我对你的尊重?”
在他的脑海里,滚床单的大好时光,用来跟一个大佬爷们发火,真的亏血本了。所以是越想越作气。
连最老实的沙师弟都这么跟他说,大师兄在凡间,每天晚上都有美女陪着一起滚床单玩?有时还三P四P。为何到自己这儿就没有了此等的福利待遇?这不是看不起人,又是什么?
这就是他此前口口声声的,“同样的盘子,放不同菜”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