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1 / 1)

七个人均是一懵呆在当场,解远按下她的肩膀,“什么设备坏了,说清楚,现在白涵不是表演的好好的。这两天彩排都正常…”

“不是音响,”顾念一时说不清,急得要蹦起来,“是…乐器都坏了,你们快去看看!”

不容过多的反应时间,后台也全是一副乱七八糟的乱象,齐筠一下冲进舞台下的升降台,叶月和几个编导也在。“赞助商呢?赶紧联系最近的乐器店,没时间了!”

整个场面只有狼藉两字可以形容。

两把电吉他一把电贝司的弦都被剪断琴身均被利器划伤,一台打碟机混音台一台合成器一套架子鼓被砸得到处都是残渣,惨不忍睹。琴弦无一例外从中间断开张扬地卷起,地面上随便踩一脚都是喀拉拉的刺耳声响,一阵阵刺激着每个人的心脏。

“最快二十分钟?来不及肯定来不及,这节目都快到尾声了,颁奖完下一个节目就是乐队表演…没有备用吗!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等下联系你…”

所有人都保持了危险的一致沉默,这时候下一秒到底是冷静还是爆发,局势掌握在他们的手上。齐筠握紧了琴颈把电贝司提起来,在昏暗的光线中细数琴身上的划痕,连自己都没发现手抖得有多厉害。平日里连轻轻一磕都要心疼半天,这回竟被人如此残暴地对待,这一秒她甚至快要爆炸。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强烈的情感,极度心疼,极度愤怒,但是无疑所有的举动都起不到任何作用。

顾念哪见过这阵仗,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压抑着的情绪一下子涌上来,原本朱研也被一记惊雷打的外焦里嫩,顾念一急她顾不上诧异和愤怒,一个劲安慰起顾念来,十几岁的小姑娘而已,承受能力怎样也无法和她比。

说道乐队那七人,谁又经历过这些,但无奈只有跟理乱麻一样迅速处理着自己的心情。

“主持人,主持人,听着,Bounce乐队的节目先往后推,现在说不清楚我一会跟你解释…主持人,乐队表演往后推,后面的节目排上去…你,马上通知下一个歌手准备…”

齐筠喘了口气,耳中只剩下导演强装冷静安排所有事项的令人安心的音色,轻轻把贝司搁在了地面上,弯腰抹去了琴身上的粉末。无限期待的演出此刻却毁了一大半,所有的自信都被打击得所剩无几。

“你马上叫人过来把这里打扫一下…Bounce乐队的人过来把需要的乐器和型号报一下我通知乐器店尽快送过来,我们现在只有打碟机混音台和一套鼓的备用…”

白白拿起自己的电吉他,心疼得不得了,看了导演一眼有气无力道,“我带了两把琴。”

“乐器送来再调好要花很长时间,稳健角度来说你们只能最后一个上,但是你们歌曲的风格不太符,因为我们每个时间段都有不同的安排…”

萧瑾习和解远对视一眼,“我们…准备了两首歌。”

乐队被安排在一个休息室里,整个屋子弥漫着浓浓的沮丧和失落,每个人都打不起精神,齐筠待在角落默默地换弦,心情极度复杂,她固执地没跟导演要求提供新乐器,如同一开始她说的,赞助商的东西她用不惯。

“我总觉得跟添洛的人脱不了关系。”杉杉抱着双臂调整思绪。

“没别的人,肯定是添洛的人,”朱研叹了口气,忍不住骂道,“Suchanasshole!还特么有谁看不惯我们活动频繁呐?俩公司冷战多年,他们不从我们下手也会从别人身上下手,是我们运气不好,卡着点儿。”

“你们说会不会是白涵?齐筠不是发现她不对劲嘛?”

“她一直在化妆间,我盯着。”齐筠抬眼,幽幽地冒出一句,“进来前乐器没有安置好。”

“先是Vivian提醒我们,假设白涵确实是起到牵制的作用,那动手的会是谁?”解远说。

“Hara自己不会来的,她来不了,除非她说服公司里的人。”朱研继续叹气,她觉得今天要把这辈子的气都叹完了,发生这种事,谁想得到。

河琛翻看着节目单,“添洛公司表演的只有白涵…”

“也可能是演员,也可能是相关的人,只要能进来。”萧瑾习也不打算换琴,一边调音一边提醒道。只要音质没变化,一没砸二没撞只要换换弦,坚持几场演出还是绰绰有余。

“哎,我真是想不到,升降台那边那么大动静,后台的人怎么会没听到!”朱研懊恼地拍着大腿,“还有,那种地方竟然没有监控,没证据让我们怎么抓人呐!”

白白诡异地一笑,讽刺道,“他们说那边隔音…呵,还特么的团伙作案。”

“嗳,齐筠,你看到那个白涵哪里有问题了?”杉杉问道。

齐筠直起背脊深吸了口气,“白涵,从头到尾都在逢场演戏,她根本就不是我哥的粉丝,微博她是本人打理的,有很多同粉丝的互动,但是我们乐队任何一个人她都没有关注,包括官博,真正的粉丝会连偶像都不关注吗?开玩笑。”

几个人面面相觑,回想起白涵那一出戏真的很投入,都“佩服”起她的演技来。

萧瑾习一开始就发现她不是自己的粉丝了,从眼神里的细微的情感变化就可以清晰地看出来到底是真是假。所以他全程都对白涵不热不冷,后来齐筠直截了当卖白涵面子,他也就给齐筠一个面子,没戳穿。

“好了,你们没一个人放弃演出我已经非常欣慰,这些事演出完了再说。”叶月说道。

“放弃演出?这不是正中他们下怀?我们非但不会放弃演出,还会表现得非常好。”

“说实话,我真的没想到你们有两手准备,要是歌曲风格不符合安排,依旧上不了台。导演就算放弃一个优秀的表演,也不会破坏整个颁奖典礼的流程和节奏。”

“ThankstoVivian,”杉杉不可置否地耸耸肩,“again.”

叶月笑笑,“接下来的事不必担心,虽然这首没彩排过,但我刚让顾念给灯控师看了练习视频,踩点和出场方式不变,你们只管表演就行。”事实证明,录制练习视频是个好习惯。

一个多小时的休整时间,颁奖典礼也进行到了尾声,七人整装待发,化妆师和造型师一个补妆一个帮他们打理发型和着装,“感谢”肇事者,给了他们很长的时间来平复即将上舞台表演的激动心情,他们能够化愤怒为专注。Unsafe没有MyWorldIsInsane排练得成熟,对于一场普通的表演来说,足够了。

“Nobodycancontrolmyfxxkinglike.”走前,齐筠对着墙壁竖起中指,“Yousonofabitch!”

此时已是晚上十点多,人们正当疲惫,乐队七人却保持着极度清醒与敏感,每个人都相信肇事者在台下看好戏,这场完美的表演就是给那些怀有坏心思的人所准备。

主持人报幕,舞台升起,整个现场蓦然安静了,所有人都用短暂的时间自认为了解了所有的Bounce,刻板的认为他们又吵又热闹,当看到乐队七人的眼神才发现他们时刻在为这个世界带来惊喜。没有把歌听完把歌词看完就没有资格评价这首歌,同时,抱着所谓的主打歌而没听过专辑里所有的曲目就没有资格去评价整个乐队。

愤怒、固执、坚持、热爱。

情绪不是设计过的,舞台充满着无限可能,为什么不用此刻的自己去体验此刻的美好。各种乐器交织在一起的音色却能让平静取代不安与烦躁,这才是Unsafe带给人们不一样的感觉,和它的名字一样的遭遇,这时的Bounce才能把这首歌展现的淋漓尽致。

解远温柔灵活的音色与它浑然天成,用他自己当时回应《安身立命》广播剧导演的话来说,可塑性很高,唱什么风格就有什么感觉,一把好嗓征服任何看到他演出的人,这便是独属于他的魅力。他的声音中透露着隐隐的危险与神秘,音乐不分国界更不分语言,用感情去影响听众,而不是歌词,这是身为一个歌手最基本的自觉。

这首歌中贝司部分没有齐筠感觉最为痛快的Slap和Pop设计,但每次表演完却是她心情最为舒畅的时候,如同贝司原始的低音,稳健,有撑着整个场子的感动。像回到最初被贝司独特的低音吸引时,她心底的激荡与感触。

最后流畅地收音,手覆盖在琴弦琴键上后,现场安静了足足两秒钟,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看到那么多娱乐圈前辈投来的肯定的目光,白白和朱研头一次发觉,没有呼喊,只是掌声也可以收获无尽的成就感。

后台,整个团队在等着他们归来,带着对演出本身的热爱与满足感,笑着给互相一个热烈的拥抱。

当晚的演出视频放到网络上,仅仅一天的工夫就有近百万的点击量实属不易,对于并不知情的粉丝来说,这只是一场优秀的演出,但是对于当事人来说,这是与工作人员的即兴配合,是下了不小赌注的一场演习。一个成熟的艺人时时刻刻都得保持警觉,很可能下一秒就要开始表演,而这一次宝贵的经历,正是把他们往及格线又逼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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