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天,苏婉凝都在与司徒轩怄气。
六皇子做错了事,心虚得很,每天想着怎么讨好自己的皇子妃,然而那位皇子妃却好像并不领情。
“凝儿,天就要暖和了,按照规制宫里的女眷是该添新衣了,你喜欢什么花样的,本殿叫人专门去尚衣局交代一声。”
这大清早的,苏婉凝刚刚在竹林里练完剑回来,就见六殿下一脸殷勤的迎了出来。
司徒轩已经知道了她会武功的事情,所以她也不打算荒废下去了,每天早上都要去偏院的小竹林里练剑。
当然,纤羽阁的人嘴巴都很严的,没人会把这些事往外说。
“给殿下请安。”
苏婉凝面无表情的行了一礼,然后无视六殿下关切的眼神,拿着剑就进了屋。
司徒轩立在原地,表情很是无奈。
自打他那天无意发了顿火,六皇子妃就变得很规矩起来。
按时向他行礼请安,除此之外一句话也不跟他说。
她倒是规矩起来了,六殿下却是不高兴了,还是觉得原来那个她好,现在这样跟别的女人有什么两样。
“凝儿,本殿听说御膳房又做出了一种新的糕点来,要不然让他们做了送过来?”
没有办法,六殿下继续献殷勤。
结果,那皇子妃还是不搭理他。
果然,这次闯祸了…
“殿下,墨公子来了。”
墨子逸一大早,拿了一把破扇子,就逛到了纤羽阁。
“有事?”
六殿下最近总吃瘪,却又没处发火,所以墨子逸来了,正好撞上。
墨子逸晃着扇子扇了两下,一脸惊诧的望着司徒轩,问道:“义兄,你又生哪门子气?”
“我不是告诉你了,气大伤身,你现在这情况,不能总发脾气。”
墨子逸训完司徒轩,又走到苏婉凝面前,摆出一副医者的样子,手中的扇子依然晃着,好像多热似的。
“嫂子,你是怎么照顾人的,他是病人,你不能让他生气。”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
苏婉凝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这时候就开始拿把破扇子扇,你是不是有病?”
不过才开春的天气,稍稍回暖,还不是很热,这家伙竟然就拿着把破扇子扇啊扇的,难怪苏婉凝说他有病。
墨子逸奇怪的看了看这俩人,火气都不小,顿时明了,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原来是小两口闹别扭了!”
“滚!”
苏婉凝瞪了墨子逸一眼,不等他反应,一个掌风劈出去。
便见墨神医以一个很完美的弧线飞了出去,砰地一声落在地上,脸着地,手里那把破扇子也被甩出去好远。
瞬间,所有的人都愣了,连守在外面的侍卫都差点笑出来。
“苏婉凝,你暗算我!”
墨子逸心里暗暗叫苦,这姑娘长得那么好看,本质怎么就那么野蛮呢,果然不愧是她师母教出来的。
司徒轩却是忍不住微微一笑,颇有兴致的看着。
只是看着看着就变了脸色,身体里那股寒气如约袭来,难受的很。
苏婉凝这几天与他怄气,也没心思理他,并未发现他的不对劲。
反倒是墨子逸刚刚爬起来,灰头土脸的在那抱怨,抬头一看,发现司徒轩脸色不对,也顾不得拍打身上的尘土。
嗖的一下,三两步蹿了进来,一把按住司徒轩的手腕,急道:“怎么会这样,前两日情况不是才稳定下来,怎么又犯了?”
“没事。”
司徒轩淡淡一笑,不以为意,“已经习惯了。”
闻此,一向喜爱嬉笑的墨子逸也不得不沉默。
这些年司徒轩所受的苦,并非常人可以想象。
所以,有时候他脾气确实不好,但是久病在床的人,哪有脾气不暴躁的。
苏婉凝在一旁暗暗听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却也没有说话。
“嫂子,你不帮义兄治疗?”
墨子逸看了她一眼,摇头道:“我可是没有办法,如果你看得下去,就让他这么痛苦着吧。”
说罢,他还做出一副极为叹息无奈的神情来。
苏婉凝嘟了嘟嘴,走到司徒轩面前,刚想说什么,墨子逸却已经退后了两步,点头道:“我懂我懂,我马上出去,保证不看,你继续用上次的法子救他吧,正好你们小两口也可以说说话。”
墨子逸说完,赶紧对屋子里的丫鬟招手:“还不快下去,你们主子要救人,那个…”
他笑的一脸奸诈。
苏婉凝柳眉倒竖,双眸含怒,喝道:“够了,你瞎想什么?”
“那你是不打算救他了?”
墨子逸站在原地,指了指越来越难受的司徒轩,无奈的说道。
“要你管。”
苏婉凝没好气的呵斥了一句。
随即,吩咐丫鬟去端一碗清水来。
而她自己也不知道去翻腾什么了。
翻腾了大半天,也不知道从哪儿翻腾出几瓶药,按照分量的多少,依次倒入那碗清水中。
顿时,一股刺鼻的味道,便扑面而来。
那味道实在难闻的很,比街上臭豆腐的味道还要难闻。
墨子逸捏着鼻子,皱眉道:“你这什么破药,救不了人要熏死人了。”
“又不给你喝,你搀和什么。”
苏婉凝一面说着,一面配好手中的药,又对脂烟吩咐道:“去拿把匕首来。”
虽不知她要匕首做什么,脂烟也忙照办。
结果,她拿过匕首,挽起袖子,就要对着自己的手腕下刀。
“你干什么?”
司徒轩见此,眉心一皱,急忙捉住她的手。
“放血啊。”
苏婉凝甩开他的手,嘟囔道:“不然怎么救您?”
她语气客气的很,彷佛在对待陌生人,只是下手却没留情,手一挥,左手手腕上就多了一道口子,鲜血哗哗的往下流。
墨子逸摇了摇头,倒吸一口冷气,“这么狠,好像割的不是自己的肉似的。”
她也不说话,只是伸出手腕,让自己的血与那碗难闻的药水溶入到一块。
司徒轩坐在一旁,虽然难受的很,然而心里却是温暖的。
看着她割破手腕,毫不犹豫的救自己,想起前两日的事情,更觉愧疚。
也许她根本就没有别的什么心思,只是单纯与五哥说几句话而已,可为何自己就控制不住那个脾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