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建到一半的时候,苏婉凝怀孕已经八个月了。
此时她正站在窗前,掰着手指认真的算日子。
孩子出生以前,肯定是住不到王府了。
估计满月的时候,倒是正巧赶上。
正月的时候,慕飞飞就被诊出有了身孕。
因为她性子太跳脱,最喜欢到处胡闹,苏静辙怕她伤了肚子里的孩子,所以已经把她抓回郡主府,派人守着,让她老老实实的在郡主府呆着,再不许乱动。
得了这个消息以后,苏婉凝几乎笑弯了腰,真想不到她二哥也有这么强势的时候。
豫王殿下趁机上前,表示还是自己好,她做什么,自己也都由着她。
两人经常这样腻腻歪歪的,永扬每次都好奇的瞧着,偶尔也会生气,上前抓住苏婉凝的衣角不肯松手,非要把他父王赶走才成。
“妾请皇子妃安。”
刚刚开春,天气依旧清冷。
景王妃刚刚从太后那回来,便碰到了苏潇潇。
“你这是”
她淡淡的看了一眼,寒烟手里捧着的东西,疑惑了的问了一句。
“这是一些栗子泥,是妾刚去御膳房拿来的,殿下喜爱吃栗子糕,这几日又恰巧歇在妾那里,所以妾想做些栗子糕给殿下。”
苏潇潇一身浅粉绣花纱裙,外罩水蓝色云纹披风,头戴翡翠宝石簪,衬得肌肤雪白,容颜如玉。
比起温婉如水的景王妃,倒是多了一分叫人喜欢的明艳。
闻此,景王妃淡淡一笑,神色温和,“殿下格外疼你,是你的福气,做这些事也要注意分寸,莫要太累了才是。”
“多谢皇子妃关心,妾为殿下做事从不觉得累。”
苏潇潇浅然一笑,神色得意,“妾也会谨遵皇子妃吩咐,注意身子,好早日为殿下绵延子嗣。”
她故意将绵延子嗣四个字咬的极重。
景王妃到底是脸色一白,心中隐隐作痛。
子嗣终究是她的一块心病啊。
“五伯母。”
恰在此时,一声软绵的轻唤响起。
紧接着一个傲娇的小身影就飞了过来,甜甜的往景王妃身上扑。
“扬儿。”
景王妃低头看了看扑过来的小娃,正闪着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她。
这么可爱的孩子,叫人心里软软的甜甜的。
苏潇潇一愣,抬头望去,便见桃花树下正站着一抹浅黄色的身影,动也不动的瞧着这边的景象。
那人不是苏婉凝又是谁
“四妹。”
回过神之后,苏潇潇唇角一弯,便笑着迎了上去。
苏婉凝静静的望了她一眼,身上散出一股冷冽的气势,硬是逼得她的脚步顿了顿。
“三姐。”
敛起眼底的不屑,苏婉凝也淡淡一笑,算是回应。
“四妹,你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了,怎么还出来乱走动,这时候应该是呆在长扬宫里好好安胎才是。”
苏潇潇拉着她,飞快的说着,一脸好姐姐的模样。
“长扬宫太闷了,所以带扬儿出来走走。”
苏婉凝懒懒的答了一句。
“许久没见,扬儿又长了不少。”
苏潇潇回头看着被景王妃抱着的永扬,笑道:“扬儿,过来给姨母抱抱好不好”
永扬眨了眨眼睛,看了她一眼,没有吭声。
但凡是他没有动作,那就是不愿意。
苏潇潇的动作有些僵硬,面露尴尬,半响忍不住笑道:“我以前都没见过扬儿,难怪扬儿跟我这个姨母不亲呢。”
说着,便摘下了手上的一颗蓝宝石戒指,塞到了永扬手里,“扬儿,姨母把这个给你做见面礼好不好”
永扬没有说好不好,只是侧头看着手里的那枚戒指,兴趣不大。
他自出生起,就没缺过东西。
苏婉凝几乎把库房里所有的东西拿出来让他玩了个遍。
所以,现在对于这些珍奇玩意,永扬几乎不怎么感冒了。
也只有每次看到他皇爷爷的时,眼睛会闪一下,知道他皇爷爷手里的东西,便是长扬宫也是无法比的。
“三姐若是没事,便先回去吧,我这还有话跟五嫂说。”
苏婉凝有些不耐烦,开口赶人。
苏潇潇面色无异,点了点头,“我这就回去。”
复又望向景王妃,一脸的关切:“皇子妃,外面天寒,您可要仔细身子。”
“嗯。”
景王妃笑的温和。
苏潇潇转身告退时,脸色微微一变,厌恶的神情并未让两人察觉。
“弟妹有事找我”
景王妃转头望向苏婉凝。
微微摇头,“无事。”
景王妃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也没再多言。
苏婉凝皱了皱眉,终于忍不住开口,“这个女人精明的很,五嫂还是小心一些好。”
若非刚刚亲眼看到苏潇潇得意的样子,她怎么也想象不到,先前对景王妃那般恭敬的苏潇潇,在成了司徒佑的侧妃以后,居然就显露出如此霸道的一面。
那刻是赤~~裸~~裸的在炫耀自己的恩宠呢。
大抵是没有想到她会说这话,景王妃颇为惊讶,“她是你姐姐。”
苏婉凝忍不住一笑,姐妹如何,她跟苏雪媃还是姐妹呢。
“五嫂曾经帮我数次,若是以后五嫂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大可叫人传话给我。”
对于景王妃这个人,苏婉凝是喜欢的,也是感激的。
若不然她也不会选择帮助景王妃,而不是苏潇潇了。
“多谢弟妹。”
景王妃静静的点了点头,美眸中有着淡淡的忧伤。
她的确是真心帮过苏婉凝,可那份真心也是因为那个人才存在的。
“五嫂还年轻,跟五哥有的是时间,所以尽可好好调养调养身子,以后也会有孩子的。”
苏婉凝看得出景王妃真的特别喜欢小孩子,每次看到永扬都喜爱的很,同时也羡慕的很。
就算看不出这些,作为一个女人的角度来看,有个可爱的孩子,大抵是所有为人妻子的愿望吧。
“嗯。”
景王妃点点头,轻声应下。
她的确想有个孩子,她也自认这辈子没做错过什么事。
即便是在这深宫之中,她也尽力离那些肮~脏之事远一些,更不曾随意就要了奴才的命。
饶是如此,她的心愿还是未能实现。
不仅想要个孩子的心愿没有实现,就连她一直守候的人,也离她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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