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这种人类最原始的感觉将水离的意识从痴傻呆萌中唤回,目光向下望去,赫然惊见一个女子正缓缓的从岩浆中升上来。
火红的衣衫飘飘,火红的秀发散发着莹润的光泽,目光所及裸露在外的肌肤仿若羊脂白玉完美无瑕,头颅上扬,双目紧闭,樱红色的菱唇微张,将水离指尖滴落的血液一滴滴的含住。
若不是此时她的衣衫上有些破洞,柔美的秀发凌乱不堪,眼角额头上有着青青紫紫的一块块淤痕,水离绝对会误以为见到了生活在地心的烈焰精灵。
不过此刻这名五官绝美的女子却怎么也没有办法联想到火焰精灵,若是非要联想也只能联想到受尽家庭暴力折磨的已婚妇女。
不知是血腥气刺激的,还是因为盯着女子那火红火红的一片看的,水离觉得有些头晕,头脑一热,抬起手臂,将衣袖裹紧伤口,不再让鲜血往下滴落。
显然是不满水离的举动,女子一扬手,又是一道风刃甩了过来,在水离的大腿上划出了一个深可见骨的伤口,疼得她眼泪直流。却也不敢再有什么动作,瑟缩着肩膀,身子抖如糠筛,咬紧牙关忍着不让自己痛呼出声。希望她的示弱能让女子心情好一些,莫要再度报复自己,在自己身上再开几个口子。
女子似乎也不在意水离如何,只是张着嘴贪婪的接着落下来的血液,面色渐渐变得更加的红润,明艳。
好半晌,女子身上的伤口开始完全愈合,脸上也恢复成那精致到无可挑剔的完美容颜,哪怕世间最好的雕刻师也无法刻画,女子舔了舔嘴唇。一副意犹未尽,恋恋不舍的样子。
女子一扬手,红色的光芒袭来,水离的伤口处一股焦糊的味道,又是一阵灼热带来的疼痛,却是再也不往下流血了。
女子的身量拔高,悬浮在空中,保持着与高水离一个头的高度,既能让水离看清她的表情,又能很好的俯视水离。明明没有释放出任何的威压,却给水离无形的压迫,几乎让她喘不过来气。仿佛灵魂都被人看透,让人无所遁形。
那双美目不同与人类,在瞳孔上面多了一圈红色,让人看上一眼便入魔一般,被吸引了进去。让水离不自觉的想起一句话曾经落翼用来形容吉柯的话,重瞳美眸,一眼便误尽终生。
女子也在打量着水离,偶尔还在她身上到处嗅一嗅,水离能够明显感觉到,女子的神识霸道的在她的体内游荡。水离不敢抵抗,也没有能力抵抗。
女子的眼中光芒不停的闪烁,似乎越来越兴奋。
女子的身子在空中翻转了一下。立刻硕大的足有整个岩浆湖所在的溶洞半个大小的身影压了下来,让刺目耀眼的红色都黯淡了下来。嘹亮的凤鸣声在溶洞中回荡,激起岩浆湖中的岩浆几度翻滚。
水离的瞳孔一缩,有点不敢置信。鸡头、燕颈、蛇项、龟背、鱼尾,通体闪烁着耀眼的火红色。这是
水离的脑海中浮起了两个字--朱雀。在水离的记忆当中。凤凰真灵,祥瑞之鸟。身为五彩色,而通体纯红色的凤凰掌管着天地火焰,是为火凤凰,亦为镇守南方的四灵之一神鸟朱雀。但是眼前的这只,声音像,身形却
“不对,不是朱雀。”不是朱雀,外观虽极似,但体型过大,尾翼的数量也偏少,没有朱雀华丽。
可是水离的判断却显然有些激怒了眼前的类似朱雀的巨鸟,嘹亮的凤鸣声再度响起,却是再也不顾及,嘶鸣中夹杂着愤怒,水离的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竟是七窍流血。
似乎它并不想要水离的性命,所以只是隐忍着怒气,厉声喝道:“人类,再乱说一句就将你的肉身震碎,记住了,吾乃火凤红绡。现在我说你答明白吗?”
声音在水离的耳膜中震荡直入心尖,水离也知道刚才自己言语不当刺激到了这只巨鸟,便再也不敢造次,低眉顺眼的点点头,让自己看起来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名字?”
“水离”
“你怎么会有凤祖之卵?”
“什么是凤祖之卵?”起先水离只是老老实实的有问必答,可是这个问题有些超出水离的认知范围了。凤祖之卵?什么东西,我有这个东西吗?旋即水离脑子闪过一丝光亮,若说自己真的有的话,那么很可能是那个
火凤红绡看着水离的疑惑的样子,并不像作假,有点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了。难道我弄错了?不,不可能,好歹自己身上也留着凤凰的血液,怎么可能分辨不出凤祖的气息,刚才眼前这个弱小的人类的血液当中的确掺杂着凤祖的气息,这一点绝对不会弄错,而且刚才也确实看见了类似的物体
那么就是这人类真的不知,如此的话
红绡的眼中杀气外露,水离急忙护住腹部,还真怕这只鸟来个杀人取卵,声音颤抖,急促却又有条不紊:“不过我腹中却有一个奇物,与生俱来,曾听一位化神前辈说过,我是此物的母体,此物与我一脉相承,我天生就是用来孕育此物,不可分割,若是人亡物亦毁。不知前辈说得可是此物?”
水离这话既真亦假,主动招供在于红绡的神识已经在她的肉身当中扫了个遍,她现在没有办法使用灵力,龙息手镯俨然已经失了功效,早就无所遁形了。既瞒不下去,亦没有瞒的必要了,水离在赌。
果然,红绡听了水离的话之后,目光中的杀气略微减轻了一些,不过依旧冷冷的审视着水离,同时也在记忆中回想着先祖留下的话语,水离敢赌,红绡却不敢,这是她等了近万年的机会,也是她祖祖辈辈放弃了灵界来到这下界才换来的一丝机会。
目光转了转,一个计策上心,红绡再度恢复成人型,嘴角微弯:“哦?化神前辈?谁说的?”
“一位姓夜的前辈,曾经救过晚辈,并留下印记。”水离冷汗直冒,伸出一根手指,对着自己眉宇间的桃红色花钿指了指。抱歉了,夜紫昔。水离不得不拉虎皮扯大旗,一度也想说是落翼的老爹落潇来着,不过一瞬间就被否决,自觉地认为若真的那么说了会不得好死。
“姓夜?”红绡惊呼出声,声音中有着一丝的颤抖,和---恐惧,明显的色厉内荏。
“此人脸上可有纹身?”问的急切,呼吸不稳,双目死死的盯着水离。
水离疑惑,莫非旧识,难道是孽缘?那样自己会不会死的更快,水离有点后悔提起夜紫昔了。不过事已至此,只好继续往下编,心中期盼千万不要是夜紫昔的桃花债才好。
水离微微的颔首。“正是,左眼下一块纹身,状似花瓣。颜色鲜艳,煞是好看。”水离在自己的眼角下比了比。
“”得到肯定的答案,红绡的身子不自觉的向后退了退,与水离拉开了一定的距离,小声的嘟囔什么,水离听不清楚。
好半晌,红绡缓过神来来,长呼了口气,微笑着对水离说道:“既然是夜道友肯定,那必是错不了了,不过想来也是了,你模样如此普通能入的了他的眼,想必也定是因为有这样的奇缘才行。既然你是夜道友的旧识,我也便不为难你了,本来擅闯我洞府的人定是要将她抽魂炼魄的,不过看在夜道友的面子上,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我便饶你不死,不仅安全的送你出去,而且这里的灵药也可以送给你一些,你看这笔交易怎么样?”只字不提凤祖之卵。
这话很客气,可是语气尽是命令,让人不能拒绝。水离的嘴角微微抽搐,不敢反驳,不能反驳,源于自卑,在红绡面前,水离连绿叶都算不上。
且水离可不敢轻易相信她的话,修仙界的女人或者女妖,哪一个没有手腕,基本上大部分的都会媚功不说,那些看着纯洁的未必纯洁,听着嘴甜的也未必嘴甜,说着好话却也未必是好话,为了各自的利益,谨慎小心的做人。
所以水离当初在重楼生活的烦闷也不曾想要与那些师姐妹们接触,就连她有些好感的乐笑笑都只是在天幕城见过一面,而没有特意讨好过。
她自问自己是个笨的,不喜欢猜度人心,只喜欢直来直往的活的潇洒,不希望活的那么累,可是水离不傻,真好真坏尽管当时分不清,但是稍微给她一点时间思考,她还是能够看出一些端倪的,只是有些后知后觉罢了。
现在她能做的只有拖字诀,拖一时便可有一丝机会。
凝眸微笑,低眉顺眼。“多谢前辈不杀之恩,晚辈愿意为前辈效犬马之劳,一心效忠,九死无悔。”意思很明显,不杀我,什么都听你的。
红绡对于水离的乖巧很是满意,继续和蔼可亲的微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很好,你现在身受重伤,还是先调养一下吧,我也不要你为我九死无悔,只要把我交代的事情做的好了就行。”说罢,皓腕轻扬,在水离的额头,心口,小腹部轻轻拍击了一下。
水离只觉得身上一热,熟悉的灵气再度在经脉中游走。修为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