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合作?至于这个,我倒是还没有想好。”斐绮罗思忖了一下,才又说,“若果你是真的有诚意,那就后天再过来吧,到时候我会给你我详细的想法与协议书的。这两天你也回去好好想想,到时候我们再来仔细地商谈细节。当然,如果到时你不来,那就当我没有说过好了。”
既然斐绮罗都已经这么说了,明公子也明白自己再也不好多作纠缠,随即便点点头,“行,那后天一早我就过来。”
“随你。”斐绮罗说罢就起身。
明公子也随之起身,也不去找玄颐和何东南,招来身侧两位侍从便上了马车离开了。
再一次的贵客临门,很快便又在整个村子里传开了,顿时人们对于斐绮罗家的态度都在不知不觉间就起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来。
一个个都在琢磨着,难不成这家人是真的摊上了富贵亲戚了?要翻身了吗?特别是那些之前与斐家大房蛇鼠一窝,没有给过孤儿寡母好脸色的那几户人家,此时都生出了几分的悔意来。
这一边,斐绮罗在厨房里一直往外张望,一直到马车远离了视线,再也听不到“嗒嗒嗒”的马蹄声,她才觉得事情似乎有些蹊跷,不由得问了一句:
“小树桩呢?”
“刚刚不是带那个表哥出去走走吗?应该是到了河边去了吧。”大妮一边刷着碗盘,一边说。
斐绮罗闻言,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就往院门外走去。
“你这是要上哪去呀?”
“我去找找小树桩去,这明公子都要回去了,他们到河边把那个表哥也接走了,那就只有小树桩一人在外面了。”
斐绮罗是头也不回地往河边走去。
狗蛋、二柱他们都是在斐绮罗家里吃的饭,此时见她出去,也都追了过去。
斐绮罗在河边转了好几个圈,却并没有见到小树桩的身影,也没有见到玄颐和何东南那个家伙。
一刹那之间,她的头皮都有些发麻。
那个家伙会不会把小树桩拐到外面给卖了?
这种念头才刚起,就已经是把斐绮罗吓得浑身一个哆嗦,急急地就沿着河边找了起来,一边找一边喊:
“树桩……”
“绮罗,你别急,我们帮着你一起找。”
“对,我们一起帮着你找,一定会找到树桩的。”
狗蛋和张二柱连忙追上扶持两步,也沿着河边往相反的方向找了过去。
“玄颐,你若是敢伤害我弟弟,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一定会带着你下地狱的!”
斐绮罗一边找着一边在心里默默地发着誓。
而此时刚刚在半山腰上带着小树桩练完打坐的玄颐是忽然就打了一个喷嚏。
“表哥,你着凉了吗?”小树桩是急忙关切地问。
“不是,”玄颐站起了身来,往河边的方向眺望了一下,隐约中似乎看到了一个娇小的身影,于是道:“估计是你的姐姐着急了,我们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该回去了。”
两人才下到山脚处,就已经清晰地听到有人在焦急地喊着小树桩。
“是我三姐。”小树桩听了一下后忍不住笑着从玄颐的后背上爬了下来,冲着声音的来源喊了一句:“三姐姐,我在这里!”
接着就迎着斐绮罗跑了过去。
斐绮罗在看到小树桩身影的一瞬间,一直悬着后颗心终于是落回了原地,霎时的放松神经,让她觉得一双腿都有些发软。
然,当看到随后出现的玄颐时,一股无名的火气顿时就有如熊熊燃烧的烈焰腾空而起:
“你这是怎么回事?带着我的弟弟出门,上哪也不说一声。我弟弟年纪还这么小,你怎么能带着他上山呢,你——”
“三姐,”小树桩连忙拉了拉斐绮罗的衣袖,“我们刚刚确实是到河边来的,是我让表哥带我上山的,而且我也没有爬,表哥一直带着我用轻功飞上去。”
小树桩说到这里时,一双眼睛里亮晶晶的,小脸更是红扑扑的。
斐绮罗顿时觉得有些尴尬,她承认刚才因为过于紧张而冲动了,但是想要向他道歉,那也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的。由不得转身就要走。
“树桩,刚刚你三姐是以为你失踪了,都快要急哭了。”
此时狗蛋和张二柱也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还好你回来了,若然不是,保不准一会她都要到镇上报官了。”
小树桩闻言,顿时是一脸的愧疚。
而玄颐的脸色也是非常的难看,他有一些生气。难不成自己就这么的不值得让人去相信吗?
看着前面女子的背影,玄颐就觉得胸口堵了一口气,想上上不来,想下又下不行的难受。
不行,他不能让自己如此的憋趣,随即看了一眼小树桩,说:“你和狗蛋他们先回家,我和你三姐有话要说。”
紧接着,也不等小树桩要说些什么,就已经是一个箭步上前,一把将斐绮罗拦腰抱了起来,然后就是眨眼的工夫,已经没有了二人的踪影。
狗蛋和二柱惊讶地张着嘴半天也没有反应过来。
他们原本是想阻止对方把斐绮罗带走的。
但是想想人家那身手,最后还是摸摸鼻子,算了吧。
“你这是要做什么?”斐绮罗想要挣扎,却发现对方的一双铁臂有如孙悟空头上的铁箍一般,怎么挣也挣不开,耳边则是“呼呼”地风声。
“你说我这是要做什么?”玄颐的声音里有些咬牙切齿。
斐绮罗在双脚落地的瞬间,忍不住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家伙竟然在眨眼的工夫就把他带到了半山腰的块突出的巨石上。一共也不到两个平米的面积,下面离着地面还有十多米的距离,如果不像他那样有轻功,又没有工具,要是想从这里下去那是很困难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
斐绮罗皱起了眉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某人。
“没有什么意思。”玄颐的脸色非常的难看,“我倒是想要问问你,你是什么意思?”
“我……”斐绮罗承认刚刚是自己错怪了他,但是也不至于使用这样的手段来对待她吧?
“说吧。”玄颐的周身散发出了一股非常骇人的气势,大有如果斐绮罗不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他就要把斐绮罗碎尸万段的感觉。
“难不成我就是如此的不值得让人去相信吗?”
“你会去相信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的陌生人吗?”
斐绮罗却是表现得非常的淡定。这个男人虽然一直都给人有着一种谦谦君子的错觉,但是斐绮罗却总是能他那双深邃的黑眸中看到了他平静波涛之下的惊涛骇浪。
只不过,不管如何,她也绝对不会是哪种让人随意的人。
玄颐静静地打量着她,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直直射入她的,像是想要透过眼睛,深入到她灵魂的深处,窘迫里面的底细。
“不要说你会,你要是会,就不会差差那个何东南过来守在我们家门口,更不会像此时这样千方百计地来到我们家。所以我提防着你那是很正常的,而我倒是想要问问你,你这样做到底是有何目的?”
玄颐的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起来。
“你如果是想要我相信你,你就得让我有相信你的地方,而不公认驻是凭着嘴上说。”
斐绮罗说罢就转身背着他,蹲下了身。
这里对于一般的人来说或许下去困难,但是对于她来说却算不上什么。前世的她可曾是个极度狂热的攀岩爱好者,徒手攀岩对于她来说算不上陌生,她可是有过好几次经验的“老人”了。
可是,就在斐绮罗想要离开岩石的时候,身子却再一次毫无预兆地给人抱住了,然后是来不及惊呼出声,身体已经像个布娃娃般被人反转了过来,接着就沉积一道黑影投来,唇就已经被人吻住了。
斐绮罗只觉得是一阵的天旋地转,瞠目瞪着那张放大了的俊脸,没有任何的反应……
玄颐本来就只是想要惩罚一下斐绮罗的,但是却又一时之间想不到要如何去惩罚。
这个丫头,从骨子里就透着一股倔强之气,如果是来硬的,恐怕会适得其反,但是不惩罚吧,又觉得憋在胸口的那股恶气无处可泄,所以才想着要吓唬吓唬她的,希望她能向自己服软求饶。
可是,这个丫头竟然宁愿冒险也不来求他,这就更让他感到生气,那一股不知道要如何发泄出来的怒气最后就这样化作了一个吻。
真是没有想到,那种感觉却是出奇的好,好到让她不想放开,想要得更多……
只是,一股凉凉的带着咸味的湿意在沁入口腔之后,却有如当头一记闷棍,让他在瞬间清醒了过来,急忙就把她放了开来。
虽然,他是贵为一国之君,后宫里也有三千粉黛,但尽管如此,他却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对待一个女人。
毕竟身边的那些女人就是再多,见到他时不是心怀鬼胎,打着自己的算盘,就是战战兢兢的,说不出半句话来,看了都让人觉得倒胃口。
唯一眼前的这个小村姑让他似乎又有了一种对女人全新的认识。而这种全新认知又有如一块小石子投进了原本平静如镜的湖里,漾开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让人禁不住的心旌神荡。
而现在看到她这般无声掉泪的模样,他就有如一个黄毛小子般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