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门房就是之前宁忠田、宁忠地兄弟俩跟斐绮罗提过的那位同村的门房,因着自家娘亲与小菊娘亲一同侍奉陈诗雅,关系融洽,也就让他们订了亲,也向主人报备过,就等着小菊及笄之后就让他们成亲的。
知道小菊从外面回来就被小姐罚跪在院门外,可是让他急得就有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团团转,一获得小阴放她回去,马上就拿着护膝的膏药冲了过来。
知子莫如母,宁勇的那点心思,为娘的又怎能看不出来,于是和张妈交换了眼色后,两位老婆子就退出了小房间,给二人留下了独处的空间。
“小菊……”宁勇上前了两步,来到了小菊的跟前,轻轻地唤了一声因为疼痛而脸色全无的小菊,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被揪了起来,一抽一抽地疼着。
“啊,你来了……”小菊微微抬了下眼帘,见是他,立刻就扯出了一抹笑。
“膝盖很疼吧,我、我给你带了膏药过来,待会让张妈给你好好地敷上,好好地在屋里将养两天。”宁勇讷讷地把手上一直攥着的膏药递了过去。
此时的他真是恨透了自己的无能,为什么他生下来就只能是个奴才的命,没有本事去好好挣钱,给小菊过上更好一些的日子?连自己想要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他还算是个什么男人?!
当然了,在另一方面,他也是有着对陈家的一些怨恨的。虽然,陈家财大气粗,在他府当下人总能比别家的府上当奴才下来挣的月银要多一些,但是稍一不称他们的心如他们的意,动辄打骂全成了家常便饭。
“嗯,让大勇哥费心了,我没事的……”看着他紧锁的眉头,小菊又是了几分的笑,尽可能地想要去宽慰他,不要为自己的事而揪心通。
“都是我没用,你都已经和我定亲了,我却不能很好地去保护你,还让你受这样的罪。”只是,小菊越是这亲戚,越是让他心里
“不是的,”小菊仍是笑着看他,“娘和李妈已经是想尽办法给我争取到的好差事了,完全就是因为我笨,总是做不好小姐交待的事情,不得小姐喜欢,没有你的一点过错。”
“是你的性子善,不想跟着小姐一起欺负百姓。”宁勇仍是叹气,眼里有着异样的光一闪而过。
前两天,宁忠田、宁忠地兄弟俩说要给他一些银子,让他只要是有陈家的一丝风吹草动,就给他们兄弟送去时,他还觉得良心不安,觉得这种背叛主人折事情若真是做出来了,那是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可是现在……
“现在好了,娘和李妈的一番工夫全白费了,不过也是很好的是不是留在院子里当个粗使丫头,只是要多干点活,月钱跟其他府上比起来还是要多些的。”
“嗯嗯,”宁勇点头,似乎是被她脸上淡淡的笑所感染,原本皱在一起都快变成苦瓜的脸也慢慢地舒展开,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伸手握住她稍显粗糙的手,“从今往后,只管着好好养几天,别的先都不要去想了。要不然两条腿就要废了。也还好现在只是初秋,要是到了冬天,在外面跪上两个时辰,恐怕直接就完了……”
另一边,王府的别院里
“皇兄,你是真的打算娶那个斐三姑娘吗?”
当明公子在听完玄颐的话后,下巴几乎都要掉到了地上,惊讶得都合不拢嘴了。
说实在的,他是第一次看到斐绮罗和皇兄在一起时,就已经能从皇兄看她的眼神中明白,皇兄是有意于她的。但是事情发展的态势如此之迅勇,却仍是让他始料不及的。想想大白天里,他因为也从斐绮罗的眼中看出了斐绮罗对皇兄的心意而为她感到忧心呢,可没想到,只是一个晌午的工夫,竟就已经到了论及嫁娶的地步了?今儿个见到皇兄时,他就不该把斐绮罗担忧他的话给说出来,弄得他一个兴至所致,撇下了自己,领着两个近侍就找斐绮罗去了。
“不会有比这个更真的了。”玄颐只是笑笑,端起桌子上的茶盏,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
“不是,”一向自认倜傥终于还是忍不住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来到了玄颐的面前,“皇兄,你的婚姻从来都不是由着你一个人说了算的,更何况现在……”
在对上玄颐那双亮如星辰的黑眸时,明公子并没有把往后的话一并也说了出来,两人在对望事,他便背着手在屋里转起了圈来。
片刻又听到明公子以说道:
“况且,以皇兄天子之尊,迎娶一位平民女子合适吗?就你后宫里那些嫔妃们……”
“哼,”玄颐冷哼一声,“那些全都是严川宿那老狐狸硬塞给朕的,想要以男女欢爱来迷乱朕的心志,不理朝纲,好大权在握,只手遮天。看着吧,这一次朕非要将他诛杀了!”
不说到严川宿还好,一说到当朝的报政王严川宿,玄颐白净秀气的书生脸顿时变了又变,周身散发出了一股子的寒意,让早已见惯了不少大风大浪的明公子也是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自先皇驾崩新君继位,身为皇室中人的明公子可是亲眼目睹着玄颐和严川宿由情同父子到现在的反目成仇。
“只是,依那斐三姑娘的性子,皇兄往后也是不好安排的。”明公子看着玄颐,“那丫头现在是不知道你的身份,什么都好说,可日后……”
“她必须得是謄的女人,自此一生,不会再有别的选择!”玄颐脸色又是一沉,看向了明公子的眼中有着警告。
“是,”知道皇兄是误会了,明白这样的事只会越描越黑,所以也没有解释,只是连忙应声附和。
天地可鉴呀,对于斐绮罗那丫头,做朋友可以,他可是从来都没有动过别的心思好不?
“那定亲所应的一切事宜什物,我就全权交由你去安排了。日子就定在了这月的二十八日,时日已经不多,可当天的事情也是绝对不能马虎了。”
“是,皇兄的事臣弟什么时候就马虎过了。”
玄颐又向明公子交待了一些赵翠柳要他在定亲当天注意的事宜,两人又闲谈了几句,这事才算是暂告了一段落。
“对了,那位钦差和御医你都已经亲眼目睹他们离开连西镇了?”玄颐突然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似的,闲闲地问了一句。
“谢天谢地,皇兄你终于是想到正事上了。”明公子夸张地躬身拜天,惹来了了玄颐翻来的一个白眼。
“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
“都已经按着皇兄的意思去安排了,不出所料的话,严川宿那老狐狸到时就只能得到你中毒至深,命不久矣的消息了。”
“但愿吧,那只狡猾多疑的老狐狸,想要他上当还真不是那么的容易,你用飞鹰传书,让京中的那些暗卫一定要给朕密切注意在府的一举一动,留意着人员的进出,就是有一颗苍蝇给我飞进去也不可漏记了。我们就只这一次机会,朕必须将他和朝堂上的那帮乱臣贼子,以及后宫里那帮宦官们全都一锅端了,绝对不能让他有死灰复燃的机会!”
玄颐在说这一番话时,神情不怒自威,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皇者之气,也预示着京里必将会有的一场腥红血雨的到来,让人不禁肃然起敬。
“是,臣弟定是竭尽所能为皇兄效命!”明公子也是义无反顾地朗声应道,但想到那后宫三千佳丽,禁不住咽了咽唾沫,迟疑了一下,又道:
“只是,皇兄,后宫里的那一帮真的是要全都赶尽杀绝吗?”
“你说呢?”玄颐不答反问。只是,就是此时完全没有掩藏的杀意,却是已经给了最好的回答了。
“是。”明公子明白此时他已经作出决定,也轻易不会改变决定,于是便垂首退了出去,乃是一宿无话。
至于戏班子揪出内奸一事,虽然在斐绮罗一番的分析之下,大伙都把怀疑的目标设定在了陈木行和钟淼的身上,但是因为陈木行每天只在戏班里练功,甚少出去与外人联系,钟淼则是戏班有需要才和们一起外出,其余时候几乎就和平时没有两样,让调查在一时之间竟是没有丝毫的进展,是让李周和朱文降陷进了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斐绮罗又一连到镇上交了两回戏本子,当她听完李周的讲述,说到那两人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异常举动时,也是禁不住蹙起了眉头。
“会不会是他们已经觉察到我们在监视他们,所以潜伏了起来?”朱文降一边捋着自己身前的那一小撮山羊,一边蹙着眉问。
“嗯,这也是有可能的。”斐绮罗点头。
“又或者,白娘子这个戏本子他们都已经传出去了,现在暂时也没有什么与外面通传的了?”李周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却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斐绮罗却是摇头,“他们虽然是在抄袭我们的故事,但若果新戏能比我们更早排练出来,那岂不是比现在这般跟在我们的后面要强得多吗?况且,如果我手上的这个新戏他们能比我们更早上演,那说不定还会反咬一口,说是我们抄袭了他们的戏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