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我这,年纪愈发的大了起来,倒是会说胡话了。”南诏国主从痛苦的情绪中,很快就缓和了过来,缓缓说道。
“父王只当是和儿臣说些悄悄话罢,儿臣自是明白父王的。”织月起身,将旁边的茶水给换了,重新倒了一杯。
“父王,南诏国这些年在您的治理之下,百姓的日子愈发的好了起来,人人称颂您是位开明的国主,这便是您的功德罢,儿臣心中也是对父王无比的感激,让儿臣如此安乐的长到了如今,不必饱受战乱、饥饿,活的平安,如此说来,这些都是因为有了父王。”
南诏国主喝了口茶,看着织月,略显疲惫的笑了起来:“你倒是向来会安慰父王,让父王都信了去了。”
“父王,儿臣说的都是实话,绝没有骗您半分。”
“好好好,父王便是就听了你的话,该更努力的治国才是。”
“儿臣便是也盼着父王健健康康,保护好我南诏国民才是。”
织月说着,便是想到了什么,低声道:“父王,儿臣还有一事,要和父王商议。”
“你便是直说罢。”
“姐姐如今出逃在外,依儿臣的推测,她许是还在城内呆着,因此我便是撤回外面的侍卫,而是在宫中加派了许多人手,用来保护父王,还望父王近日千万要保护好自己,吃食也是更加注意,万万要当心才是。”
南诏国主听着织月的话,心中便是也是明白几分,想来织月是将情况打算到了最坏,才做了这些应对之策的吧。
“那这件事情,父王便是就听你的了,你也要万分小心才是。”
“儿臣多谢父王关心,儿臣定会照顾好自己。”
说话之间,外面有侍卫来报。
“国主,这是那大燕国送来的书信。”
南诏国主和织月公主对视一眼,便是接过了书信,拆了开来。
上面写着:“大燕此信,是要和南诏表明诚意。我大燕今日有和谈之意,已在城门之外等候,若是南诏也有此意,大燕便是诚意十足,等到日暮时分。”
南诏国主看了之后,便是给了织月,织月心中松了一口气,这大燕国的皇帝她倒是没有看错的,果然是没有骗她。
“既然那大燕皇帝也有着和谈的意向,这件事情,父王昨日已经说了,交由你负责,因此父王便是不插手了。”
“父王,儿臣心中已经是有了盘算,一会儿儿臣便立刻出发,前往大燕营帐。”
织月公主雷厉风行,并没有多犹豫,便是从南诏国带了一队军队,直接前往了大燕营帐。
此时大燕营帐内。
“皇兄,此事你当真是交由我来做?”玄明收了手中的扇子,脸上带着疑惑的问道。
“自然是交由你来做的,莫不是要我和那南诏国主派来的人交涉吗?”玄颐看着手中的兵书,眼神都没有移开,直接说道。
“皇兄,您怎的知道那南诏国主不会亲自前往?”
“不过是和谈之事,国主亲身前来,兹事体大,未免要顾虑的太多。”
“皇兄说的是。”玄明心中也是有数的,思虑再三,又开口道:“那皇兄,进贡一事,如何才算是谈妥?”
玄颐放下手中的兵书,喝了口茶,淡淡说道:“便是任由你了,你和那织月公主倒是也都是聪明的,想来是不必我们担忧的。”
“皇兄,我若是减免了那南诏国的进贡,您也是不担忧的吗?”玄明听着玄颐的话,便是调侃着问道。
“那南诏国不过是个小国,于大燕来说,进贡的不过是些小物,但是对于南诏来说,却是已经是沉重的负担了。减免进贡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对于大燕和南诏而言,是需要进贡来维持两国的平衡和和谐的,所以,你心中应当是知道该怎么做的。”
“皇兄说的是,臣弟定不辜负皇兄的嘱托。”
等那织月公主到了营帐之时,双方便是坐了下来,直接开门见山的,开始了和谈一事。
“今日织月公主能够舍身来大燕营帐,想必也是和我们大燕有一致的看法,是要进行和谈的罢?”玄明穿着一身华服,正襟危坐,一脸严肃道。
织月坐在玄明的对面,直接点头应道:“既然我来,自然是来和谈的,大燕可是说的诚意十足,我南诏今日倒是要看看大燕的诚意。”
“和谈一事,我们自然是有诚意的,不如就从进贡一事开始说起吧。”
“好。”
……
冥月早上醒来,阿轩并不在身边。
这房子对冥月来说,是十分不入眼的,睡觉也是十分的艰难,硬是到了天快亮的时候,才勉强睡着了,因此这一睡,便是醒来的也晚了一些。
她刚下床,那阿轩便是也进来了。
“公主,吃早饭吧。”原来那阿轩是去外面准备吃食去了。
冥月看着窗外面的太阳和阿轩刚的脸色,眼神闪过一丝的迷茫,不过很快便是恢复了清明了。
“你去外面可是打探了什么消息没有,这城中可是到处都有寻我的人?”冥月洗漱一番,接过阿轩递过的擦脸的,问道。
“城中倒是有侍卫们在搜寻公主您,不过都是静悄悄的,并没有张贴通缉布告。还有那城门也没有关闭,似乎国主对公主出逃一事,并不在意。”
阿轩说着,声音便是低了下去。
“公主,依奴才看,国主似乎有意要放公主走……”
“哼。”冥月冷哼一声,说道:“你倒是如何看出来的?”
“那日我去大牢里面营救公主之时,已然觉得蹊跷。那大牢里面,门口只有四个侍卫,进去之后,也只有两个,都不需我如何动手,便是轻易的就将其制服了。那寻常大牢的狱卒们都比这要多,更何况是关押着公主您的大牢,按道理来说,该是守卫森严才是,那日却是毫无防备之意。”
冥月的眉头皱在了一起。
阿轩继续说道:“今日那街上虽是有来回巡逻的,却是也不多,更是没有通缉令,因此奴才想着,昨日公主您之所以能够顺利的逃出大牢,怕不是奴才的本事,而是国主有意为之的。国主应当是想要放公主您一条生路,让您去那城门之外,过自己的生活的。”
阿轩说完之后,便是没有再张嘴了,怕是留着时间让冥月好好的想一想罢。
只是冥月并没有沉思多久,她的脸上有一些松动,不过片刻之后,又是挂满了嘲讽。
“哼,先不说我那父王究竟是不是有放过我的意图。即便我父王要放我一马,那也决计不是为了我着想的,他不过是怕我这个大公主,盘算着他的皇位,怕是我哪一日会将他的皇位给夺去了吧?我在父王心中,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直接将我个给赶走了去,我便再也不是那公主,对父王的王位也没有任何的威胁了不是?”
“公主,国主应当不是这样想的罢?若是国主真心不想要公主好的话,那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直接将公主给审了,到时候给公主降一个大的罪名,公主您怕是连命都没有了。”
阿轩摇摇头,低声说道。
冥月看着阿轩,皱起了眉头,眉目之间,都是怒气:“你倒是敢教训起我来了?你是不是和织月那个贱人串通好了啊?引诱我这么一走了之,那这南诏国到时候落入了那织月的手中,你便是回来和那织月偷情,做苟且之事的吗?”
阿轩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道:“公主,你便是如何责骂我,阿轩不会辩驳。只是我和那织月公主,本就没有任何的干系,又怎么像是你说的那般,和她串通在一起的呢?阿轩对您可是一心一意,从来没有起过外心的,您又怎么能够如此的责怪阿轩的一番心意的呢?难道您是半分都看不出来的吗?”
说完之后,阿轩便是就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直接去了外面。
听见门关的声音,冥月身子打了一个激灵,眉头又皱在了一起。
“都当我是那十恶不赦的坏人罢了,我便是如此的遭人嫌,那你便是也走吧,本公主不需要你!”她冲着门口,愤怒的吼道。
门外的阿轩并没有说话,只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大约是一刻钟之后,阿轩才又是进来了。
此时阿轩的脸上已经是没有了之前的怒气,又变成了一副温顺平静的样子,进来便是收拾了碗筷。
“你进来做什么,你便是直接走掉就是了,跟着我这样的一个有罪的公主,怕是会牵连了你!”冥月看着阿轩,脸上还带着怒气。
阿轩只是淡淡的说道:“奴才早就是将自己和公主连在了一起,公主向来是嫌弃奴才的,是奴才不要脸的跟着公主的。若是没有公主,那么奴才便是活着,也没有多少乐趣了。”
“哼,你倒是惯会讲话。话可是你说的,是你要死皮赖脸的跟着我的,我却是没有逼迫你的,莫不要哪日反悔了,又要赖到了我的头上来的。”
“不会的,公主。”
“既然你跟着我,那么我的规矩你便是明白的,不该说的话,不该多嘴的事,你便是不要多问。我让你做什么,你便是照着做就好了,要再是像今日这般的多嘴多舌,休怪我翻脸无情。”
阿轩自嘲的笑了笑,像是认命般的点了点头:“奴才听公主的便是了!”
“那我们便是也不必说那旁的废话了,那织月今日可在宫中?戒备可是森严?”冥月直接问道。
“回公主的话,那织月公主今日从宫中出发,去了那大燕的营帐之内,还是带着大批的军队,十分招摇,奴才心中也是十分不解。”阿轩一听冥月这么问,便是赶紧说道。
这件事情他一开始就想要说的,只是后来和冥月说起别的事,给扰了心神,要不是冥月这么一问,倒是要耽误不少时间,还想不起来了呢。
“什么?”冥月听到之后,脸上既是疑惑又是惊讶。
她知那织月肯定是和大燕国的有了来往,还想着若是翻身,治那织月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呢,却是没有想到,织月竟然能够这么光明正大的去了那大燕,显然是得到了南诏国国主的恩准,才能够调动兵马的。
想到这里,冥月好看的眉头便是锁在了一起,久久无法散开。
织月这样的举动实在是奇怪的很,莫不是她劝动了父王,真的是要和那南诏国讲和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