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张字条中,赵威廉知道了晚妤刺杀越王的消息,而且以失败告终,由于其间的关联相对繁杂,所以他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一来他是下属,不便干预,二来政治上的事情历来复杂,舅舅常教育他别多管他人闲事,因此,不敢造次,只是问她事发,逃还是不逃,晚妤说不逃,他又问越王过来抓人怎么办,她回答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既来之者安之。
赵威廉并没有特别在意,只当是一场闹剧,毕竟这个字条只是那个武当人的片面之辞,来不来还是未知,越王贵为一国之君,治理天下已经是很忙了,哪有闲心管理这个,再说每年都有好几出平民起义,他每个都查,还查不过来呢。
一直以为越王不会真的查过来,谁知竟然错了,第二天一早,赵威廉就被召到楚王那边,楚国把一封书信扔到他面前,训斥道:“赵将军,你看看吧,这都是就你当差为出来的好事!”
赵威廉打开信笺,越看越皱眉,看完后,赵威廉额头冒出豆大的冷汗,他忙抱拳道:“这件事是属下疏忽,没有及时禀告陛下!属下该死!”原来这封信是越王飞鹰传来的书信,信上把武当人与晚妤的勾结之事说的一清二楚,最显眼的莫过于武当人的血指印,印得清晰明朗,分外惹眼。
“原来你早就知道事情的经过了!”楚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叫你去当差,你居然知情不报,是不是没有这个信笺,你想瞒天过海?”
“属下不敢!属下也是昨天才知道的!”赵威廉抱着拳,把头低得更低了。
“昨天知道?昨天为什么不前来禀告?为王不是嘱咐过你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吗?现在倒好,全都给疏忽掉了!那么多武当人不是空气,你怎么能一个人都认不出!”
“武当人进宫不假,可是他们一个个都是道士打扮,晚妤公主与下面说她爹爹刚死,要道士做法事,这让属下能说什么,难道属下能阻拦不成?”赵威廉如实回答。
“法事?好奇特的新招!”楚王思索着赞叹:“她还真是瞒天过海!”年纪比宝盈相仿,心眼子可比一般女孩儿家复杂。
赵威廉静听着不答。
“即便如此,那也是借口!”楚王冷哼道:“她今儿用武当扮道士你不查,明儿来个刺客扮奴才你是不是也不查,不但不查,说不准还认为是同类呢!哪天把为王给刺杀了,你们是不是还要说为王是自寻短剑的?一天到晚,宫里乌烟瘴气,养了一群饭桶,你说为王还要你们干什么?”
“属下知错了!以后定会小心的!”
“不是定会小心,是定会多多的小心!”楚王白了他一下,加重的重复,赵威廉忍辱说了声‘是’,楚王根本就不看他自顾自的说道:“你说吧,现在越王那边让为王查办要犯,你说为王是处死你还是晚妤公主?还是你们两个都处死?”
赵威廉头一低,不敢回答。
“怎么不说话了?”楚王冷然问:“是不是为王这样说,你害怕了吗?”
“一切错误都在于属下,属下愿意承担一切罪过!”
“别做梦了,事是晚妤惹出来的,为王要处死也只是处死她!”楚王怒道:“当然你也有失责的地方,你说她用武当人扮刺客,你怎么就没发现?朝中有你这样不负责任的,为王现在想想都不寒而怵!不罚你,为王于心不安!”
“属下领命!”
楚王也不客气,即刻命身边的小厮道:“把赵将军拉到后院重打一百大板!记得要重重的打!谁敢少打一板子,为王让他九族连坐!”
语落,立刻几个小厮上来拉起赵威廉,赵威廉也不反抗,而是随着他们走。
一旁的赵邻实在看不过去了:“陛下,饶了赵将军吧,他以往可是咱们大楚的恩人呢!就算他失职,也衡量一下他以往的功劳!做出最恰当的处分!”
楚王此时心情正不好,听赵邻求情,怒火中烧:“谁也不许求情。谁若是求情,一起打!”
赵邻深知楚王的脾气,历来说到做到,他只得的退下了。
几个人把赵威廉拉到后院里,有人端来一个长凳,赵威廉趴在长凳上,棍子打在赵威廉的身上,打的皮开肉绽。赵威廉起初忍着,后来打得实在太疼,他终于叫了起来,就这样一下连着一下,等到一百板子打完,赵威廉已经摊在地上起不来了,这时候赵邻跑过来扶他,赵威廉倔强推开赵邻,单剑着地:“我不需要别人的搀扶,我赵威廉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话才说完,整个人栽在地上去了。
“赵将军——”赵邻失声喊道。
赵威廉嘴上扬着凄凄一笑,渐渐的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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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威廉由于伤势过重,被几个侍卫抬回到将军府养休,休养期间,‘怡秋阁’的差事暂且由新提点的余右领代管,余右领原名余庆申,右领是个官位,他是内定的军中级指挥员,平日善于出谋划策,此人年纪与赵将军相仿,亦是个不可多得将门之才,他没有赵将军的耿直宽厚,更没有赵将军的人情味重,可谓是个奸诈刻薄的小人。
余右领就任,‘怡秋阁’换了新的带领人,原以为是件好事,谁知这个余右领太挑剔了,事事都要亲力亲为,还把赵将军的军队来了个大整顿,整顿就整顿,人之常情,关键他这人非常嫉妒赵将军,除了嫉妒他的美誉,更嫉妒他战斗能力,为了达到排挤他的效果,他把过去所有关于赵将军的盔甲、茶具、歇息的椅子统统都清理出去,并扬言以后不准添衣、不准喝水,更不准休息,据说这样能更好的完成陛下交代的任务。
底下的手下虽是不快,但没有一个人敢多言,依次拆赵将军的歇脚处,然后扔了赵将军的盔甲、剑、茶具、椅子、黑目散,总之,只要是属于赵将军的东西统统都得丢出去。
余右领站在原地冷眯着眼睛,监督他们扔,看着来来往往的侍卫,他得意洋洋,心想,久闻赵将军战场上被称为‘战神’,依近来的表现来看,也不过如此,就这么小块地方,屡屡出漏子,不知是他情义太重、太容易相信别人,还是别的原因,反正觉得他失败极了。
外面正在紧急搬东西,声音有点吵闹,棋屏边,晚妤似乎被吵到,她放下手里的棋谱,问诗情:“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忽然间吵了起来?”
“奴婢出去看看!”诗情走了出去,过不了多久只听她跑进来,道:“外面换了个余右领,据说他以后接了赵将军担子,外面正整顿呢!”
“哦?好好的,怎么换人了?”
“这个奴婢也不清楚,好像听他们说赵将军今早在陛下那边挨了板子,现在人都养休到将军府了!”
“什么?”晚妤吃惊:“怎么会挨板子?有没有说为何事而挨板子?”
“这个奴婢倒是不知道,看着势头,赵将军怕是失去王宠了!”
晚妤没有再问,而是起身走出去,诗情看着很焦急,忙问她去哪里,晚妤只说是去将军府,主仆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院子,迎面正好有个部下拿着赵将军的盔甲往外丢,晚妤认识那个盔甲,那个盔甲是赵将军的心爱之物,她疑窦横生,立刻喝住那部下,那部下停下脚步,晚妤冷然问:“你们这是干什么?这盔甲是将军心爱之物,你怎可丢弃他的东西?是谁允许你这样做的?”
“我——”还没等那部下回答,一个尖锐傲气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晚妤沿着声音看去,只见余右领走了过来,晚妤淡然一笑:“原来是余右领,过去我好像听过你的故事,据说你与五公子是同窗,还是好朋友!”
“公主可真是知道的广!”
“是五公子推荐你来这里的吗?”
“他?当然不是他,属下是陛下钦点的,一切都承蒙陛下之恩!”
摸清了对方的底细,晚妤反而有话相对了:“既然不是五公子的人,那么你与赵将军是无仇的,既然无仇,你为何要他们扔赵将军的东西?”
余右领尴尬回答:“瞧公主把话说的,扔东西实非本意也,我这也是为了整顿,让部下们没有偷懒的机会!我的这颗心苍天可表!”
晚妤倒也不为难他,更没有训斥他,只是说:“既是怕部下偷懒,整顿就整顿吧,其实整顿整顿也好,环境一层不变也蛮乏味的,不过赵将军的物品就别扔了,没经过人家同意擅自扔他人物品,是不道德行为,余右领你那么有才德,怎能不懂这个道理?”
“公主言之有理!”
“这些东西收一下,姑且搬到我那阁子里去好了,我明儿看见赵将军,再完璧归赵!”
“这、、、、、”
“有什么不妥吗?余右领?”晚妤问。
“没有!”
“没有照办就是了!”晚妤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走了。
余右领看着晚妤的背影,有点错愕,一直觉得自己很强悍的,可是面对晚妤公主的时候,他才发觉他是愚钝的,如果说他的性格是座顽石,那么她的温柔无疑是涓涓流淌的泉水,古人云滴水穿石,这话用在此时一点都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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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妤到达将军府,将军府门前没落极了,院子里草根犹存,漫布横生,零星几个小厮进进出出,最惹人注目的莫过于门前那两个布满灰尘的灯笼,随着风飘摇欲坠,说不出的凄凉感,她忽然有点儿伤感,赵将军!一个为民立过无数汗马功劳的人,难道就只身独卧在这里?人们都说当今陛下德高望重、慧眼识才,可是,他为什么就看不出赵将军的好?忠者不用,偏偏把狡诈的人往上提携,难道像赵将军这样的人以后注定要陨落吗?
正胡思乱想着,只听‘哐’的一声,晚妤回过神,只见门前的灯笼已经坠落掉一个,她跑上去拾起灯笼,用手擦了擦上面的灰尘,擦干净后,晚妤看着灯笼上写这个‘赵’字,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抚了上去,心里一阵难过,正欲要挂上去,抬头一看,赵威廉不知什么时候仗着拐走了出来,晚妤有点懵,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既然来了,屋里坐坐吧!”声音轻轻的,没有强壮的力度感。
晚妤点了点头,将灯笼珍惜递给管家。
两人走到屋里,赵威廉仗着拐打算给晚妤沏茶,晚妤看他不方便,立刻接过去道:“不用不用,我现在不渴,你挨了板子,现在腰不好,就不要再逞能了!”
赵威廉抿嘴淡笑:“我哪里就娇贵了呢?我赵威廉可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这点小伤怕什么?”说着硬是固执给她泡茶,晚妤看着他细心给她泡茶,心里更加酸了。
赵威廉将泡好的茶递给她,晚妤受宠若惊接过,赵威廉笑着说:“喝一点尝尝,这个茶是你们越国的‘一品香’,一共十几种稀有茶叶配制,我猜你一定会喜欢的!”
晚妤轻轻品了一口,由于心里替他难过,才喝一口差点呛住,赵威廉见她难受,心里焦急,伸手就去拍她的背,这一慌,手臂上的拐落地,他体力不支,整个人跌了过来。
“赵将军!”晚妤一惊,慌忙搀住他,两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说话,晚妤提议他床上躺下,别到处走动,赵威廉起初不肯,奈何晚妤强行逼迫,赵威廉这才罢了。
赵威廉躺在床上,晚妤坐在床边问:“怎么样,现在伤情好点了吗?刚才没有闪到腰吧!”
“都是些皮外伤,太医说并无大碍!”
“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你好生的养伤,不要乱走动,万一闪到腰可不是闹着玩的!”
“谢谢相嘱咐!这个属下明白!”
晚妤心生疑惑:“对了,陛下为何要打你板子?你到底犯了什么错误?”
“此事说来话长!”赵威廉叹息道:“也不知道我该不该把事情真相告诉你,想了好久,我终还是想说,在说之前,我希望你不要多心,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是不是那份武当的信笺出问题了?”武当人的事情在晚妤脑子里一闪而过,她注视着他,希望从他的态度里得到答案。
“是啊!”赵威廉承认:“越王飞鹰传书过来,说是让陛下查办你呢!”
得到了消息,晚妤神情微定:“速度倒是挺快的!”
“陛下有没有召你说过此事?”赵威廉问。
“没有!估计还没来得及!”
“快了,你还是有点心理准备为好!免得到时候答不上话!”
“这个我知道!”
两人正在说话,忽然门外有个小厮进来道:“将军,丞相大人与太子妃来了!”
“请他们进来吧!”赵威廉平和道。
“哎!好嘞!”小厮领命下去,不久就看见文丞相、文漱父女走了进来,晚妤怕他们说闲话,立刻起身退到边上了,尽管晚妤很谨慎,但文漱依旧看出些倪端来,她走到晚妤面前,对其笑道:“真是巧,想不到晚妤妹妹也在这里!”
晚妤淡淡的道:“其实也没什么,赵将军在我那边当差,现在出了点事,我理应过来看看!难道王嫂认为妹妹不该来吗?”
“哎呦呦,瞧妹妹把话说的,把你嫂子我说成什么人了?我是那么不懂事理的人吗?妹妹今儿能过来看表弟,我这个做表姐的当然要替他谢谢你,正所谓来者皆是客嘛!”
“那倒不必,王嫂有这分心多多照顾赵将军!赵将军现在身体虚得很!”
文漱刻薄道:“我表弟我当然不会亏待他,再说,就算我不照顾他,还有我爹爹呢,我爹爹可是他亲舅舅,他父母死的早,舅舅就相当于他父亲,你见过父亲不疼自己孩子的吗?”
“但愿你能说到做到!”晚妤也懒得废话,转身就要走。
“等等!”看见晚妤要走,文漱忽然喊住她,晚妤站定,文漱不客气道:“宫里宫外,我们总是能相遇,说来真是有缘,不过相遇没错,只是别出去嚼舌根子,若是我们惹红了脸,以后可就不好相处了,你说呢!”
“这点妹妹自然知道!”晚妤面不改色回答,但是她也不希望自己吃哑巴亏,接着只听她补充道:“不过呢,人有时候是相互的,妹妹对嫂子好,嫂子也要多多担待妹妹,嫂子不担待妹妹,妹妹年纪轻,有时候难免说话不好听!”
“那是自然!”文漱笑里藏刀。
晚妤并没有和文漱较真下去,而是选择避开她的眼线,逞一时口快,落了一辈子后跟,横竖都是不值得的,自己何必去做不值得的事情;再说文漱对她本就存在杀心,走私古董是他们两人之间的导火线,至于什么时候引爆,那都是未知数,她们是不可能和好的,这是宿命。
这次晚妤、文漱相遇,她们表面上和和和气气,有说有笑,实则恨不得对方马上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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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将军府回来,晚妤坐在桌边扶着头,为自己的处境而忧心,她该怎么办?眼下楚王已经发现她刺杀越王,这不是个好兆头,楚王会怎么处置她?天啊!到底会怎么处置她?会不会治出个‘扰乱国宁’的罪名?她不敢想下去,因为爹娘就是这样被君王处决的,这次她恐怕凶多吉少了。
忽然思绪有点乱,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油然而生,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她得找个靠山,能搏一把是一把,此事不能再耽误。
晚妤把宫里的人员的过滤了一遍,从公子轸到素妍、陵侯爷、再到小侯爷,她甚至连公子祥都考虑了,最后她想她还是去找小侯爷,那个并不强大却事事尊重她的人。
晚妤去了侯府,小侯爷正在屋里捣药,见晚妤来了,他惊喜喊她过去,晚妤不知何事,就警惕走了过去,谁知小侯爷从碗里拿出一条干蜈蚣在她面前舞弄,晚妤淡然一笑,因为有所防备,所以站在原地没动。
小侯爷眉毛一皱,失落将碗里蜈蚣放回碗里:“你怎么就不怕呢,我原以为你会吓得叫起来,看来我的认为是错的!”
“傻了不是,平白无故那么露骨叫我过来,我能不防着你作弄我吗?”晚妤回答道,打从上次公子轸作弄她,她就想过,以后凡是事多留个心眼,这种心眼似是有心,又似是无意。
小侯爷听了,温润一笑:“失败,看来是我骗人的技术实在太差!”
“可不是?像你这样吓人,十个人有九个人都发现了!”说着笑了起来。
小侯爷看着她笑,自己不由得也笑了,笑了一会子,他想起信笺的事,就问她:“对了,上次那封信笺的事,轸儿有没有去找你麻烦?”他这个侄儿可不好惹,谁要是得罪了他,不论老少贫富,孤家寡妇,一个都不会放过,说他毫无可悯之心吧,他偶尔抽风又会做些善事来,说他是个好人吧,他有时候做事又不是常人能想象的,反正他这个侄儿是个矛盾级的人物。
“他、、、、、”晚妤想起被公子轸捉弄,心里很是不好受,即使她的外在再坚强,但她终究是女儿家,她怎么也无法想象公子轸这样对她。
发现了晚妤的脸色不好,小侯爷凝眸看她,问道:“怎么啦?难道他找你麻烦了吗?”
“没有!”晚妤实在难以启齿,并不是因为懦弱,她有她的想法,她知道此事传出去对她的名誉的损害,另一方面她不想让别人为他担心。
“没有就好,我还以为他为难你了呢!”小侯爷轻松笑着说:“轸儿以后为难你,你就过来告诉我,我是他叔,修理他还是绰绰有余的!”
“知道啦!”晚妤摆出开心的样子,心里其实一点都不畅快。
小侯爷笑着摇头,拿起捣棒在石盅里捣药,清脆的声音响起,一声连着一声,晚妤听着倒药声,问道:“我能帮得上什么忙吗?”
“自是不必你帮忙的,你且老老实实的坐在屋里,别乱走动!”
“哦!”不明白为何,晚妤只是按他的说法端个椅子坐下,不再闲话。
这边小侯爷依旧在捣着药,时而目光偷瞥她一眼,而正她低眉正整理她的袖子,脸看是不见的,只可以看见她头上的梳出来的发线与流苏,尽管如此,他已经很满足了,谁说喜欢一人要长相厮守,爱不一定要占有,只要她开心,一切都是值得的。
晚妤整理好袖子,当无意间抬头看他时,两人的目光正好相撞在一起,晚妤感觉怪怪的,却又说不出哪里怪。
小侯爷慌忙收回目光,一脸悠然道:“其实你今儿这身衣服很是漂亮!怎么没见你穿过呢?”
晚妤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上身水蓝青花瓷衫袄,波纹涟漪,下身淡蓝色裙子,古典韵味十足,不禁一笑:“还是小侯叔人儿心细,一看就看出来了,今年入冬新制的!才穿上呢!”
“我说呢!怎么会没看过!”
晚妤没有再言语,而是想着该怎么向他求助,直接露骨说出来吧,她又怕吓到他,不直接说吧,欺骗人也不是好事儿,想来想去,她才说道:“小侯叔,如果有一天,我遇到了生命危险,你会帮助我吗?”
小侯爷一顿,捣药的手也随着停下来了,他望向她,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你是不是刺杀越王出了问题?”这件事他听她说过,她说她会以死谢罪,难道、、、、、
晚妤沉静着不说话,或许此时她也不知道她到底该怎么回答。
“你说话呀,为什么不说话?”小侯爷紧急追问。
“是的,我的行踪被发现了,越王飞鹰传信,说是要让陛下查办我,我恐怕凶多吉少了!”
小侯爷目瞪口呆,好半天说不出话来,良久良久,他才迷茫说:“我早就跟你说不要轻举妄动,你偏偏不听,现在好了,出事了吧,你太急躁了!”
“我也自责了几千遍几万遍,可是事情已经出了,自责是没有用的,得想到方法解决才是真!”
小侯爷也明白这个道理,也不责备她,就说:“我只是个侯爵,没有实质性的兵权,在朝中说话没有什么分量,你让我怎么帮你?帮你真的太难了!”
“你是陛下的弟弟,与陛下亲近,由你向陛下说情,陛下一定会听的!”晚妤道。
小侯爷苦恼道:“这个我知道,可是自古权臣无手足,他的儿子尚可以杀死,我这个残疾弟弟又算什么?过去陛下有五个哥哥,为了□□都被杀死了,现在只有我与陵侯爷了,我与陵侯爷之所以能够现在安好,完全是因为我们与世无争,我一天到晚捣药,陵侯爷一天到晚种花养鸟,我们日日在陛下的眼皮底下苟安,就这样年复一年。”
“你的母亲不是老太妃吗?她也是陛下的母亲啊,父母见面三分恩,陛下总不会连她的话都听不进去吧!”
小侯爷闭上眼,表情沉重道:“按理说如此,可以陛下那个人对母妃很是冷淡,原因是先王归天,母妃执意扶持三哥即位,为了让三哥即位,母妃倾尽所有打压其他的孩子,这其中包括当今的陛下,后来当今陛下叛变,杀了五个哥哥,包括三哥,自己独领天下,独领天下后,他恨母妃过去的所作所为,好几次要废除太妃制,奈何朝中人都极力反对,就这样母妃才得以今日!”
“这么说来,难道我晚妤要栽在这里了?”
“当然不是,你怎么可能会栽,天塌下来还有我帮你顶着呢!”小侯爷对晚妤道:“按常理虽说不通,但万事也不是绝对的,我会让你没事的!”
晚妤看着她,有点儿忧心,她会逢凶化吉吗?小侯叔到底帮他怎么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