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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第六十三章 天下(1 / 1)

回来后,晚妤想起自己的作为就恨自己,越王明明与她有仇人,她居然与他喝酒,还跟他称兄道弟,简直置爹娘的仇恨于不顾,她越想越气,便从绣筐里拿大头针手上扎,一下一下又一下,扎得鲜血淋漓,她不畅快,依旧使劲的扎,她在报复自己,让自己长点记性。

“小姐这是在作什么?”巴达从暗处走来,对她的举动表示不解。

晚妤将身一背,孤留下瀑布长发垂肩,虽然看不见面,感觉她好像还在扎自己:“我恨我自己!恨死了!”

“这又是何苦来?”

“我见到越王了,还和他逛了大半天的园子,他是我的仇人啊,我居然能忘事?我犯了好大的错误,多么不应该啊,还有我这爪子,居然给仇人斟酒,留他做什么?不如戳破不要了!”说罢,她又继续用大头针扎自己,巴达看不过去了,伸手去夺,晚妤不给,步到门边又扎了几下,这下她的手彻底扎疼了,针从手里落到地上。

“小姐,你没事吧!”

“我死不足惜!”

“你真见到越王啦?”巴达希望得到确认。

“是啊!”晚妤对自己的过失耿耿于怀。

“为什么不杀了他?”

“我也在郁闷这个问题,过去吧,我天天盼星星盼月亮,烧高香都在盼越王走路摔死,喝水呛死,睡觉猝死,还无数次幻想怎么杀的他,可当我看到他以后,我整个思想都被颠覆了,他是个谦和的人,我实在没法将他与爹娘的死连在一起,我觉得他太不像了!”

“才相处大半天而已,这么快定论一个人未免太草率了!”巴达说道:“我看那个越王根本就是个虚伪之人,他的好都是装出来的,小姐,你不能上当呀,回想一下侯爷他们是怎么死的,满门抄斩,这是何等的残忍,你怎能心慈手软?”

晚妤犹豫不决,似乎在做思想斗争。

“小姐,报不报仇都在乎你了,现在若犹豫,余生你一定会后悔的!”

一语惊醒晚妤,是啊,巴达说得对,满门抄斩,这是何等的残忍,这根本不是个仁慈的人能做出的事,她可能真被他外表给骗了,一想到欺骗,晚妤对他的印象一下子跌倒谷底了,她最讨厌别人欺骗了,他居然跟他演了大半天的戏,这让她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哼,以后最好别让她撞见,否则她一定会杀了他。

***************

夜晚,一弯残月洒下清辉,清辉是银白色的,给人间增添了几许清冷,安寿宫前,公子轸、晚妤提着灯笼漫步在碎石道上,小道两旁漆黑如茵的草丛,草丛深处时不时的传来幽灵子那微弱的叫声,夜越来越深了,星星也渐渐的多起来,晚妤透着灯笼努力照路,灯光很暗,一阵风吹过,灯笼摇摇晃晃,有点恐怖。

刚才去宝盈那边坐了会子,听到的全是她对父王的不满,先是抓她的母后和小弟,然后又是驱走弄玉,她的伤情虽然好些了,然而心上的伤无论如何都无法愈合了,她说了太多的不幸,一遍又一遍,偶尔也会有重复的,晚妤除了叹息,也没有好的法子。

“近来宫里着实冷清不少,逛了大半圈也找不到个可以喝茶聊天的!往后日子可怎么过呢?人都关起来了,陛下这是让我们出家念经去吗?”

“这话少说,当心隔墙有耳!”

晚妤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宫里人多嘴杂,做事当须小心翼翼,‘一足失成千古恨’大概就是这个含义,她朝他做个鬼脸,又若无其事的往前走,当走到一座石墩小桥时,发现桥边的池塘岸亮着灯,这么晚了谁在池边做什么?公子轸、晚妤走近,只见文漱、威廉披麻戴孝在烧纸钱,文漱边烧边哭,哭的很伤心,袖子都湿透了。

公子轸、晚妤互看,双双都愣住了。

文漱依旧在哭,倒是赵威廉先发现他们,惭愧道:“今儿是舅舅三日送行,我们需烧完这些才能超度他去阴间的路,打扰之处还请见谅,我们烧完就走,希望明儿你们不要告诉陛下我们来过!”宫里历来禁止烧纸钱,尤其是达官显贵,捉住一个轻者杖打五十大板,重者革职流放,这些规矩他们谁都知道,之所以明知故犯因为他对舅舅充满敬畏之情,舅舅一辈子为国操劳,死了不能连阴间都进不去,这对他不公平。

他们白天不敢出来,只能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

晚妤仿佛看到当初烧纸钱的心态,明人跟前不敢烧,也是在暗地里烧的,哭不敢在明人跟前哭,时刻压制着,这份心情她是最能理解的:“放心的烧吧,你们的心情大家能够理解!只是相爷已去,凡事应当节哀才是。”

赵威廉默然点头,状态看起来很忧伤。

文漱虽然在哭泣,然而眼睛不瞎,她瞧见威廉对他们低声下气的说话,心底的气愤瞬间涌上心头,那是受到创伤后的焦躁:“跟他们那么多废话作什么?这是我们文家的家事,横竖与他们无关,你用得着像哈巴狗一样乞求他们吗?陛下发现就发现呗,我文漱难道还会怕他,他杀了爹爹,他就是光明的滥杀者,总有一天我要跟他拼了,拼不过去大不了要头一颗要命一条,谁躲谁是猪狗养的!”

“少说两句吧,表姐,这话让陛下听见就了不得了!”

“听到又怎样?我是他的寡媳,他能把我怎么样?”

“陛下连王后都敢抓,寡媳又算什么,别说太子已经归天,就是活着你又有多少优势?自古王家无父子,你需看清事实才是!”

文漱生平个性好强,摊上这事自然难过,由不得掩袖哭了。

晚妤站在原地不动,隐约感觉口有点干,便轻轻抿了下唇。

这一抿唇不得了了,文漱以为她在笑话自己了:“笑什么笑?不就是爹爹死了吗?你爹难道没死?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笑?相府不就是没落了吗?你们侯府也一样没落了,你我都是孤儿,谁也没赢谁,我已经看透了,权利不过是过往云烟,说没就了没了,别看你现在风光,过不了多久你们也会遭殃,路还长,保不定你日后还不如我呢!”

“我没那个意思!”

“是啊,她没有恶意!”赵威廉解围道。

一听文漱更恼了:“你脑子坏了吗?你哪只眼睛看见他们没有恶意,这么晚还没休息,他们根本就是来看我们笑话的,你没注意吗?他的嘴刚才扯了一下,分明在耻笑我们啊!你怎么替他们说话?你太让我失望了!”

公子轸、晚妤颇为尴尬,不知该怎么解释。

赵威廉怕他们再受到奚落,就提言送他们回去,气的文漱直跺脚,公子轸也没拒绝,三个人一起漫步在小道上,赵威廉边走边道:“刚才表姐的话,希望你们不要放在心上,舅舅刚走,她的情绪很不稳定,有时候明明好好地,不知怎的眼睛就红了半圈,说也不是,劝也不是,弄得大家都跟着累,你们多多包涵!”

“我倒没什么,苦就苦了晚妤,莫名被她奚落了一顿!”

赵威廉看向晚妤,晚妤正低眉提灯笼,她看着路道:“又在胡说,她哪里奚落我了?她心情不好说的都是气话!过一阵子就好了!”

赵威廉笑了笑,公子轸问他:“相府陛下打算怎么处理?是搁置还是让你们继续住着?”

“不知道,这个暂时还没消息,我也只有等候了!不过依照以前的惯例,相府这次可能凶多吉少了!”

“哦!”公子轸面露失落。

赵威廉心里很沉重,重的宛如千斤巨石压在心头,他低头走路,外表平静,内心凌乱,他有种错觉,那就是自己快要窒息了,他必须要做点什么,就这样三人一起走到一块无人的平地,赵威廉忽然跪在了地上,吓了公子轸一跳:“赵将军,你这是干什么?”

赵威廉抱拳道:“三公子,事到如今,赵某有一事相求,恳请公子能成全!”

“快快请起,你不该跪我的!你我那么熟悉,咱们有事说事!”公子轸伸手欲扶他,奈何赵威廉执意不起来:“三公子若是不答应,赵某就不起来!”

公子轸坳不过他,只好道:“好吧,你说,掂量以后我会答复你!”

赵威廉郑重道:“陛下查抄相府,万一查到什么,请你务必证明是赵某所为!”

公子轸一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你要替文相顶罪?理由呢?文相已死,这个黑锅你完全不用背的,陛下查起来你就说肇事者已死,相信他老人家不会追究的!”

赵威廉苦笑:“舅舅一辈子最注重清誉,我怎能让他死后受人唾骂?他养育我成人,这是我唯一能替他做的!”

“那也不能顶替呀,顶的好你得死,顶的不好你欺君,你也得死,这是亏本生意啊,看你长得挺聪明,怎么做出来的事尽缺脑子的?你还是别顶替了,赶快回去洗洗睡吧!”

赵威廉一听,焦急道:“三公子,你一定要帮我,这次只有你能帮我了!舅舅若是受人唾骂,我余生难安,你以前不是挺讨厌我的吗?现在正好有机会了!”

“你真的要顶替?”

“是!”

公子轸心生同情感:“既然你那么执着,那我就帮你一次,不为别的,只为补偿你,还记得过去我一直喜欢取笑你吗?现在想来自己真是混蛋,这次补偿你也很特别,没想到却是要把你送上这条路,造孽呀!我就知道我们相识是个错误!”

“路是自己选的,我值!”赵威廉笑了,笑的很凄然。

“值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是世界上第一大傻瓜?”晚妤转而问公子轸:“三哥,你真要答应他吗?这是个黑锅,谁顶谁身败名裂,你那么喜欢公正,怎能容许这样的事发生?”

“别说了,我已经答应他了,这是他自己的意愿!”

“是啊,赵某心意已决,希望晚妤公主不要拖后腿了!”

晚妤左看看公子轸,右看看赵威廉,骂了声‘傻瓜’,随后她低泣了,她的脚下种的芍药,泪珠打在芍药花上,花瓣有些沉,落了,落得一地米分红色。

赵威廉心弦被触动,当瞥见晚妤抬眸时,他将脸一别,装作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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