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者为王败者寇,十年不晚报此仇。
这,宁采儿在榻上辗转反侧。明日还有两试,一试礼仪规矩,二试才艺。
规矩无非就是站姿,坐姿,行礼,进茶,言语称谓,以及参加各种宴会不同的规矩。
才艺包括基本的琴,棋,书,画,刺绣,茶艺,厨艺等,考题上出现的此七项至少要会四项,特殊才艺酌情考虑。
前面都是自幼习来的本事,最后一关,修纳若衡的考题才是正道。
宁采儿在猜测修纳若衡的考题究竟与什么有关,窗外却传来了一阵醉人的琴音。宁采儿嘴角扬着笑意,她知道,阁主来了。
当众人都在琴音中熟睡过去之后,宁采儿翻了榻,随意的打开一扇门,北冥月就在那门外。
这是默契,宁采儿浅笑着向阁主行礼,当然她也早就习惯了阁主的傲慢、置之不理。
“今天可曾出什么事端?”北冥月见宁采儿关好了门,就转身问她。
“没有,今天一试很容易就过了。”宁采儿得意的上报。
“没有?”北冥月复问一遍。
“没有。”宁采儿摸不着头脑,确实没有啊。
“现在的你,扬手甩的那一巴掌,总有一天你要偿回去。”北冥月说。
宁采儿无语,不就是打了人一巴掌吗?
“你永远不知道你背后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人一旦有相同的敌人,就会成为朋友。你中伤任何一个人,都是激怒了一群人。”北冥月意有所指。
宁采儿也才想起来,那满院的目光不善,尤其是站在夏箐身边的那个人。
“阁主说的是那个姑娘吗?”宁采儿不知道名字,但是她知道阁主一定知道。
“蒋菲,皇城蒋的女儿。”北冥月替她解惑。
“蒋菲?”宁采儿也难以置信,自己刚来,就被这么个人记恨上。再说那蒋,当年跟安世洵简直是死对头。
也对,蒋毅怎么会甘心只做一个皇城的,而眼看着安世洵一步一步变成寒灵的护国将军。
宁采儿摇头,可能仇恨也会遗传的吧。
“阁主,今日冒这么大风险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吗?”宁采儿担忧的问到。
“这很冒险吗?”北冥月不悦,他觉得宁采儿好像在质疑他的能力。
“没有,没有。阁主有什么重要的事吗?”宁采儿汗颜,要是让她来,她指不定会从哪个狗洞钻进来,哪有北冥月这么高逼格的。
“我突然想明白一件事,前来告知你。”北冥月说。
“阁主请讲。”宁采儿恭敬的立在一旁。
“让你过于靠近修纳若衡,并不是明智之举。你不是真心的爱慕,演起戏来很有风险。”北冥月着手里的玉笛。
宁采儿眼睛发亮,随即又暗下去。
让她不用再假装爱慕,确实减轻了宁采儿的心理负担。
但是此时她已经参加了选试,中途退出是打皇族的脸,修纳泽会放过她吗?宁采儿一脸纠结。
“后天修纳若衡的试题,你务必故意答错一道。”北冥月吩咐到。
宁采儿翻了个白眼,故意出错?说不定我认认真真做都一道不会呢。
“修纳若衡的考题,多半是展望天下的,他一心想称帝,他的皇妃,自然不能是草莽之辈。”北冥月分析到。
“好吧,我尽量,但是…出错了会不会被处死啊。”宁采儿抬头问北冥月。
“错一道是不会的,大不了被发落为宫中的丫鬟。而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北冥月语气里带着些向往。
宁采儿也点点头,这样确实挺好的。
北冥月吩咐完这些,便将玉笛收回袖中,作势要走了。
宁采儿还假惺惺的挽留了一下,“阁主这就走吗?不多玩儿一会儿了?”
“在你的卧房里玩儿?宁采儿,知不知道检点一下。”北冥月冷漠的走了。
留下宁采儿一脸尴尬,“好吧,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第二日,试场内,宁采儿简直是大放异彩。
一试满分,二试满分,外加宁采儿会剑术,武功,骑马射箭等等等等,瞬间便成了焦点。
一试二试都过了的人,还要审核身份,追溯祖上三代的功过,有大过的不能入选。
宁采儿递上自己的卷宗时,目无波澜。连考官都觉得怪异,家里的人之间都死了,她怎么还能这般镇定。
有人就问,“姑娘,亲情血浓于水,你就不难过吗?”目光里满是狐疑。
宁采儿早就想到了此刻,“那是一个不属于我的家。如果那个富丽堂皇的家是我的家,为什么我却在边疆食着糟糠?如果那是我家,为什么我自幼都被人称为没有父亲的野种?如果那是我家,为什么我不曾体会过一刻来自那里的温暖。是他们先抛弃了我和我娘。”
考官不再言语。对啊,如果亲情只剩下那层关系的牵连了,那有没有还有什么所谓呢?
宁采儿出试场时,苏和兴奋的围上来,“怎么样怎么样?”
“嗯,都过了!”宁采儿表现出一副高兴的样子,却都落入夏箐的眼里。
“我当时什么好鸟呢,原来不过是个没家的浪荡野种。呵呵…还高兴的起来。”夏箐由下人搀扶着从宁采儿身边,说出的话和她人一样没品。
苏和扭头就往前去追,宁采儿却一把拉她回来,对着她摇了摇头,拉着她走了。
“采儿,你为什么不让我动她!”苏和显然还在生气。
“哎呀,现在打她一巴掌又有什么用呢,等我站起来了,她自会跪下去。”
北冥月说得对,没有本事之前,打别人的每一巴掌,都是要偿还代价的。宁采儿目光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