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残荷风来晚,盈帘渐入梦深处。
又在江南呆了数日,鼠疫已经完全控制住了。颜倾之的名号,时隔三年,又一次响遍寒灵。
军队下午便要回皇都了,江南的百姓们都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等着送行。
修纳若衡回到营地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宁采儿的身影。他问邢恩,“宁采儿呢?”
“宁采儿先前在大牢里,病久未治。大牢又阴寒。大抵是染了风寒吧,在帐里休息呢。”邢恩禀告了事实。
“一个时辰以后便要启程回京了,去通知她,收拾收拾,准备随队出发。”修纳若衡似乎并不知道严重性。
邢恩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一声,“殿下,宁采儿好像病的挺严重的。颜先生在给她医治。”
修纳若衡顿住了脚步,回头望着邢恩:“有这么严重?”
“属下觉得挺严重的,就看颜医师怎么说了。”邢恩跟了上来。
邢恩以为修纳若衡要去看看,可他却只是去了主营帐里吩咐重要事宜。
邢恩想了想,不禁笑自己的错觉。,宁采儿不过一个小丫环,就算是因为修纳若衡染病的,也犯不着堂堂一国皇子亲临病榻探望她。
启程时,宁采儿居然真的跟在队伍一侧行走着。没有修纳若衡的特别吩咐,该有的规矩都不能变。宁采儿是随行贴身丫环,理应随邢恩一同走在轿子外。
宁采儿的脸色确实不太好,徐凉声也劝她跟修纳若衡禀告一声,随他乘坐队伍末尾的轿子。
宁采儿拒绝了,她可不想搞特殊。并且宁采儿也不信自己的身体能差到连走回皇都都支持不了。
修纳若衡在轿中吩咐,让宁采儿去路边的荷塘里给他采一枝荷花来。这一次来江南,都未曾好好看过风景。
宁采儿看了看周围萧索的塘池,回告修纳若衡,“殿下,如今已过了花季,花都开败了。”
修纳若衡在轿中愣了愣,自言自语:“时间过的真快。”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着些不自觉的伤感。
旋即他掀开轿帘往外看了看。目光却第一瞬落在了宁采儿没有血色的脸上。
他的眸中闪过惊异,“病的这般严重?”在他眼里的宁采儿,可不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
许是这几日太忙,他都没注意宁采儿已在房里躺了两天。
宁采儿暗里骂着修纳若衡,让你带着病去牢里贴着潮湿的地面睡几日试试?
修纳若衡看着病殃殃的宁采儿,终于仁慈了一次。“停下。”他喊停了轿子。对宁采儿说,“上来。”
宁采儿看了一眼修纳若衡,确定他没有骗自己,旋即掀开了帘子坐在修纳若衡对面。
修纳若衡看了她一眼,便闭着眼假寐。
宁采儿一坐下,顿感轻松,疲惫感也随之袭来。她定定的看了看对面的修纳若衡,感觉他应该暂时不会突然醒来吧。
轿子左右晃得宁采儿眼皮沉重,她倚着窗框便睡了过去。
几乎是在她闭眼的同时,修纳若衡睁开了眸子,一声不吭的将目光放平。
修纳若衡注视着宁采儿的脸,虽然苍白,但是仍然不失美丽。
宁采儿皱了皱眉,似乎仍旧难受着。修纳若衡的眉头也不自觉的跟着皱了皱。
他在想,宁采儿为什么参加他的选妃大典呢?是因为喜欢他吗?看不出来。
修纳若衡的心里,却是这样想的:你图什么都好,最好不要贪图我的感情。
宁采儿在睡梦里轻轻咳了两声,修纳若衡应声望去,只见宁采儿的双手握得紧紧的,似乎在抓什么东西。
她梦到什么了?修纳若衡盯着她的脸猜测。
看着看着,便也挪开了目光。
他看着宁采儿这张脸,总能想起些什么。明明很不相像的两张脸,究竟是怎么勾起回忆的共鸣的?
修纳若衡想不明白这件事。
窗外下起了绵绵的雨,落在荷塘里传来婆娑的声音。风盈起帘子,修纳若衡一侧头,便看见外面的光景。
凄凉衰败,塘里的枯荷像是守望的人,躯体在岁月里苍老,一闭眼,脑海里却还是那年花开的盛夏。
修纳若衡亦是守望着回忆的人。他的爱情是鲜为人知的秘密,还未萌芽,就被自己扼杀。
总是披着冷漠的皮囊,去隐藏惊慌与不安。修纳若衡他站在高处,有些悲伤,身不由己。
如果要说一句对不起,那我应该用这一辈子来赎罪。修纳若衡看着宁采儿的脸,仿佛穿透时空在看另一个人。
许是修纳若衡盯着她看的久了,宁采儿感觉到了目光的注视。醒了过来。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空气清凉新鲜。宁采儿卷起修纳若衡那一边的帘子来,让他呼吸些雨后的新鲜空气。
修纳若衡却又放下帘子。他念及宁采儿染了风寒,这冷风吹不得。宁采儿知道修纳若衡的意图,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相信。
修纳若衡坐的直直的。“好些了吗?”他问宁采儿。
“嗯,好多了。”宁采儿答道。
“你为何救本王?”修纳若衡问了一个很简单也很重要的问题。
“奴婢既是华罗宫的下人,舍身救主也未尝不可。”宁采儿说着实话。
“嗯,很好。”修纳若衡的脸色缓和了下来。其实他也确实从宁采儿眼里看不出一星半点的非分爱慕来。
两个活在回忆里的人,怎么会遇见彼此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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