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婉初比余凡要大两岁,小时候很野,爬树、掏鸟窝、追打野狗,就连赵涛见了她也会头疼,不是赵涛打不过她,而是赵涛玩不过她,用赵涛的话来讲,一个女人能这么阴狠无耻简直了。
小时候的张婉初和现在站在余凡面前的张婉初有着天壤之别,就像一枝狗尾巴草突然开成了牡丹花那样。
余凡记得他们小时候经常在一条河里洗澡,每次脱光了,张婉初就会变着花样捉弄他,所以一听见张婉初要他脱衣服,余凡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张婉初见余凡迟迟没有动作,也想起了小时候的恶作剧,打趣道:“放心了,不会再打你主意的,这回是真的给你看病。”
余凡这才怔怔地脱下上半身的衬衫,不壮不瘦的身板上到处是细小的伤口,有些破了皮,有些就是鼓起来一个小包,倒是把张婉初看呆了。
“呆头鹅,你这是和谁打了?怎么这么多伤口!”张婉初连忙取出棉签,擦了手中的消毒水,在余凡身上的伤口上轻轻涂抹了一圈,随后她又小心地抬起余凡的左右手,在余凡的肚腹和关节连接处摸了摸,这才吁了口气道,“你这还好都是小伤,不过你这伤真奇怪,怎么一点都没跑到左臂上去?”
余凡瞧了眼自己那只完好如初的左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知道事情有异,不过显然张婉初没看出来。
处理好上半身的伤口,张婉初就将注意瞄准到了余凡的下半身。
感受到张婉初不怀好意的视线,余凡当即一愣,连忙道:“我来吧,下面没什么事的。”
“你先脱了让我看看。”张婉初命令道,有些伤痛并不明显,但不代表不严重,她见余凡一身的伤,虽说仍有几分捉弄的心,但更多的是关心和担忧。
余凡拗不过她,只好脱下了自己的裤子,躺到了医疗床上。
就听张婉初道:“你这双腿闭这么紧干嘛,掰开掰开。”
余凡红着脸望向她,紧张道:“真要掰开?”
他下半身只穿了条三角内裤,浑身寸缕不存,这样子光溜溜地躺在一个大美女面前,虽然这个大美女是个医生,但他的心里早就乱成了一锅粥,某些地方也是蠢蠢欲动地想要冒出头来。
张婉初斜了他一眼,平静道:“我是医生,在医生面前有什么好害羞的?不是我说你,呆头鹅,你要再不改改你这性子,我都会误以为你是喜欢上我了。赶紧的,把腿分开,我给你检查一下。你放心,就算有什么味道,我也不会在意的。”
“能有什么味道?”
余凡脸红得更厉害了,不过双腿分开了一点。
张婉初戴着一次性手套的双手摸了上来,冰冰凉凉的,先是小腿,接着是膝盖,很快就到了大腿,随后便往内侧游移。
余凡只好闭起双眼,尽量地控制住自己的心绪,好让自己不至于想入非非。
张婉初一边给余凡检查,她发现余凡的双腿上并没有有很严重的伤口,都是摩擦导致的小伤,另一边她发现余凡闭起双眼的样子很有趣,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玩性又起:“呆头鹅,没想到你的还挺大的!”
“什什么?”余凡下意识地睁开双眼往自己那里看去。
就听张婉初嬉笑道:“我说的是你的大腿肌肉,你想哪里去了?行了,我给你消完毒,你就可以出去了。”
说着,张婉初又取出棉签,蘸了消毒水,在余凡双腿的伤口上涂抹了一遍。其中有一处伤口在余凡的大腿内侧,张婉初低着头,秀发堪堪拂过余凡的那地方。余凡本就已经忍到了极限的内心哪里经受的住这种撩拨,就在他即将支起个小帐篷之际,张婉初又笑语盈盈地打趣道:“呆头鹅,你要是忍不住也没关系,毕竟我长得这么漂亮了,有什么自然反应是很正常的,我不会笑你的。”
余凡白了她一眼,原本在心里荡漾的念想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消失了,没错,眼前站着的张婉初是一个大美人,不过见到她这么幼稚地开着各种没有下限的玩笑,他却觉得又看见了小时候的那个俏皮虎。
小房间里的治疗结束后,余凡和张婉初走了出来,余小鱼紧张地看着张婉初,直到张婉初点点头,她才松了口气。
苏容走上去,询问道:“婉初,余凡没事了吧?多少钱?”
余凡紧张地直摇头,道:“这钱我来付就行了。”
苏容坚持道:“这怎么行,你是为了我才受这些伤的。”
听的这句话,张婉初在两人身上来回瞄了好几眼,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又拍了拍余凡的肩膀道:“我们这么久没见,谈钱俗气。这伤没什么大碍,你赶紧回去休息吧。对了,你给我留个号码,以后方便联系。”
余凡正想掏出手机,却见到张婉初手上晃荡的土豪金,一下子愣住了,口袋里那支一千人民币不到的手机迟迟不敢拿出来。
最后还是张婉初取了只黑笔,将自己的手机号码写到余凡的左手上,并嘱咐他回家后就打一个电话,才化解了这一份尴尬。
回去的路上,苏容让余凡和余小鱼明天晚上去她那里吃饭,算是报答余凡两次相救。余凡一开始没答应,不过最后还是没坚持住,应了下来。
回了家,余凡捂着肚子和同样饿得呱呱叫的余小鱼相视一笑,两人干脆煮了一锅清汤面果腹。因着赵涛这事,两人都没了力气继续整理余大海留下的东西,简单洗漱后,就各自返回了房间。
躺下床没多久,余凡就感到一阵困意涌来,不知不觉间昏睡了过去。
他好像是做了一个梦,他在梦里四处走动,好像走过了春、走过了夏、走过了秋、走过了冬,他好像经过了森林、河流、山川、大海,他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也不知道身处何方。
直到面前突然出现一个非常巨大的峡谷,他停了下来,他抬起头却看到天空突然裂开了。
从峡谷中飞出一个半人半蛇的女性,她浑身**,双胸只以细鳞遮盖,她的长发要比身子还长。她没有看见余凡,她背对着余凡,她在往天上那个巨大的窟窿飞。
突然,从四面八方飞来很多很多的石子,这些石子一共只有五种颜色,红、橙、白、蓝、青,天上的那名女子将这些石子聚集到手中,用紫色的火焰融化、重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些石子竟然渐渐变做了一种石头,那石头浑圆而白色,只有内里飘散着五色氤氲,正是余凡在余大海留下的铁盒子里见到的那一块。
天空的窟窿逐渐补全,直到最后那个缝隙被堵上,那名女子手中却多了一枚最为细小的。她环顾天地一圈,随手就将那枚石子往地上一扔。
余凡一惊,不为别的,那枚石子竟然刚刚好落在了自己的左手上。
再接着就是一阵剧痛!
“呀~”
余凡从梦中惊醒,还没来得及消化梦中所见,却见自己那只完整无缺的左手突然出现了数道缝隙,五种色彩轮转变换,正是红、橙、白、蓝、青。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觉告诉他这事与那枚石子应当有关。于是他连忙去掏放着石头的口袋,可是那枚古怪的石头却不见了。
他想到梦中所见,大胆地做了个猜想,那枚石头会不会融入了自己的左手?
看那位女子的形象,还有漏了的天空,难道与传说中的女娲补天有关,那枚石头莫不是补天的女娲石?
想到这,他只觉自己是脑子睡糊涂了,要不然这左手明明都裂开了,怎么还能动弹,而且一点疼痛都没有?
他正摇着脑袋想将自己从这乱七八糟的梦境中摇醒,又听到门外响起余小鱼的声音。
“哥,你怎么了?”
小鱼也在,这不是梦?
余凡一惊,忙朝自己的左手查探,却发现左手胳膊上的裂缝正一点点地消失,左手又重新恢复回了原样。
他松了口气,回道:“我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
余小鱼在门外沉默了一会儿,又出声道:“哥,我能进来吗?我想和你一起睡。”
“怎么了?”余凡听出余小鱼声音里的郁郁,忙打开门。
余小鱼立马就扑了上来,哭声奄奄道:“每天晚上老爹都喜欢听个说故事的电台,总要听到七八点钟,吵的人不安分。可是现在都没了。哥,我想老爹了。”
余凡连忙将她抱住,在她后背轻轻拍了几下,道:“傻妹妹,明天我们就去镇上把老爹接回来,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