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紫凰不得不承认,做了市委书记的自己才这么短的时间,确实改变了很多。
上次的‘碰瓷事件’干掉一个团伙,这次的碰瓷事件却想着和平解决了。
“喂,大姐,要钱是吧?行,我给,拿去吧……”刘镇伟从上衣内口袋里拿出钱包,掏出一百块从窗口递了出去。
那妇女灵敏的爬了起来,夺过刘镇伟给的一百块,一瘸一拐的走人了,对周围众多人的指指点点视而不见。
车子再次开动,陈紫凰问:“刘镇伟,你为什么会给钱呢?你不觉得这种人很可恶吗?”
“陈……小老板,就当我个人的一点儿私心吧,如果不是旁边人说她连腿都撞断了还来碰瓷,或者我给她一百她还不满足的话,我就报警了。”
“为什么?你就不怕所谓的路人也是一伙儿的?”陈紫凰反问道。
“不会的,路人和团伙成员是有区别的,他们又不是专门演戏的,就连主角都不会演戏如果有团伙成员的话肯定是直接围上来让司机赔钱或者送医院什么的,不会是这样的状态,除非是我落伍了没看出他们新的招数;根据我自己的判断,可能那个女人遇上了什么困难,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如果不是有什么困难的话,一个人一旦从事一份儿危险的工作从而让自己真正遭遇了危险之后,就算不放弃但下一次都会变得很惧怕;而那女人脸上只有木然和执着,对谁的话都不理不睬,所以我觉得她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况且就算我猜错了,也就是损失一百块的事儿,不能为了一百块而耽误小老板您的行程。”
最后一句话,一个小小的马屁拍了过来,陈紫凰有些受用,但是却没有飘飘然,而是反问道:“就算是这样,一百块你不心疼?据我所知你的工资也不高吧?”
“已经很高了,我打工的时候实习还不到两千呢,现在都六千了,是您让公务员的工资翻三倍这才有的;前天发工资,我领了;刚刚我就想啊,两千的时候我舍不得,自己都过得紧巴巴的,六千的话已经有足够的富余了,就是损失一百块,那就当我这个月生活多用出了一百块,下个月少用一百块就好了,反正现在我的生活费也比以前计算得比较多,足够了。”
刘镇伟的话很朴实,却如他所说,钱少的时候恨不得一分钱分作两份来用,钱一旦超出某种对自己来说比较多的数字,在生活的观念档次没提升上去之前,都会觉得自己的钱很多,足够什么什么的了。
陈紫凰笑了笑,有些感叹道:“人都有你这么知足就好了,这个世界就不会因为钱发生那么多的事情了。不过还是我做得不够好,夜不闭户这四个字说着容易,但是做起来方方面面的真是太难了。”
“小老板,您做得很好了!一个城市方方面面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人又很多变;我倒是觉得夜不闭户可以是可以,却不是什么理想状态,那只能说是一种高压下的不正常状态;要不就是一种没有发展动力的死水一般的状态;额,对不起,小老板您自己肯定已经有了方案,我这点儿见识不能和您比。”
刘镇伟忽然意识到,自己再说下去那是给陈紫凰上眼药了,这可是大忌讳。
“说,你想说什么说什么,绝对听话的手下我多得是,但我却需要一些能发出自己声音的,我是一个独裁者,但我不是听不进去别人的意见,而是大部分时候我坚持自己的观点,你不说清楚,我反而心里不舒服。”
“呃,好;是这样的,我觉得夜不闭户的状态,要么是高压导致的没人敢;要么就是大家的精神和物质财富都平均了,你有的我也有,我不稀罕你的,只有这两种好状态下,才可能形成夜不闭户的状态,毕竟人都是有自己的私心的,谁都希望自己的确切财富或者秘密不被人知晓,炫耀的那是另一种心态了。”
“嗯,不错……,不要紧,我终究会走出属于我的一条路,也许会失败,但终究尝试过,做过,就够了。”
陈紫凰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刘镇伟不好接话,索性就不接了。
按着记忆中的路,刘镇伟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终于来到了距离海洋只有两公里左右的地方的一块悬崖上面,这里有着小山丘小森林和田野,也有一个不好不坏的小小村落。
这里每家每户都有自己独立的院子,院子中晒着渔网,渔网上有的干干净净,有一股药物味道,有的全是海腥味。
听刘镇伟说陈紫凰是他老板的女儿,特意来海边游玩儿的,估计私底下又听说刘镇伟的工资颇高,陈紫凰受到了刘镇伟家人的热枕欢迎。
陈紫凰作为市委书记,而且因为各种特殊名气很大不假,但事情都过去一个月了,她又不像其他的市委书记一样整天的露面,大部分人都渐渐的遗忘了她,起码外表是遗忘掉了,毕竟人其实是不会记住太多自觉不需要记住的事情的,市委书记离这个渔村的人太遥远了,没被认出来不奇怪。
陈紫凰还真是趁着时间出来散心的,因为她有预感,过了一个月的平静生活,自己又要忙碌起来了。
海浪滔天,海风呼啸,最近这两天涨潮,不适合出海打渔,渔村的人也在休息。
中午吃了饭,被自家的父母怂恿着,刘镇伟带着陈紫凰来到海边一处高高的岩石上。
海风吹拂着陈紫凰的长发,陈紫凰一身简单的碎花蝴蝶裙,坐在一块礁石上,安静的遥望着海天一色的遥远天际,显得特别的文静和安然。
“轰~~~”
忽然,一声闷响在海浪声的掩盖下,也清晰的传入陈紫凰的耳中,远处天际似乎暴起了一朵小小的水花。
陈紫凰豁然站起身来,双眼直直的看着遥远的天际。
“小老板,怎么了?”身为普通人的刘镇伟并没有听出这一声异常的闷响,也看不到极远处那朵小小的水花。
“没事儿,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