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在游泳上天赋不错,不过因为没有接受过系统的训练,所以她只会狗爬,好在河水是顺流到水库,在加上林西对方向的调整,所以很快她就游到了水库。
林西之所以选择跳河,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现在管理水库的是赵蒙的爷爷。赵老头子是个传奇的人物,参过军,打过日本鬼子、美国大兵,在抗美援朝战争中失去了一支胳膊后回来。回来后不久妻子因为难产去世,只给他留下了5个儿女。
其中就包括了赵蒙的父亲。赵蒙的父亲是最小的孩子,也是赵老头子唯一看着长大的孩子,爷俩的感情很好。其他孩子和他都不亲热,恭敬有足而亲密不足。
等那些大的成家嫁人后,赵老头子就把他们一个个分出去,然后独自扶养小儿子。他虽然缺了一支胳膊,种田什么的都很困难,但是像这种英勇的战士,还是很受人尊敬的,因此,镇里给他安排了一个管理水库的工作。
他手下还管着人,因为为人正直,仗义,大家都很是服气。再加之他会一些祖传的医术,一些小病甚至是疑难杂症村里村外的人都会慕名而来。算是村里德高望重的人了。
当时得知自己的小儿子在矿难里去世后,这个历经沧桑的老人,没有掉一颗眼泪,而是帮着痛不欲生的赵母开始处理后续工作。收留林西,也是他点头答应的。本来他也劝赵母改嫁,赵母坚决不肯同意,收留林西算是让赵母多有一个伴,出于这样的考量,他才点头的。
原本赵父和赵老头子是住一起的,但老公公和新媳妇住一起总归不便,所以,赵老头子就长住水库了,逢年过节的赵家三口子会过来看望老人家,水库出了鱼,赵老头子也会托人弄着过去给赵蒙他们尝尝鲜,此外,赵老头子就不会干涉赵蒙他们的生活。
不过,赵老头子对他们这些小辈挺不错的,每次来都会给她和赵蒙塞零花钱。
林西终于上岸了,踩着泥,林西艰难地爬上岸。岸和水库管理员们的房子还有一段的距离,林西一边甩着自己身上的水,一边思考,要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吗?
农村人最爱惜名声了,这关乎婚嫁问题。名声不好的人在亲事上定是比其他人艰难的多的。
对于女孩子还说,最重要的名声不外乎就是贞操问题。
因此,就算很多人意识到自家的女孩受到了侵害也只能打断牙齿吃下去,不敢声张,不敢去讨回公道。
到这些其实不在林西的考虑范围内,她这个人,锱铢必报得很,而且她很有底气,家里人是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厌弃她,怪罪她的。
她受了委屈,赵蒙唯一的想法就是安慰她,然后去替她找回场子,而不是猜忌与怀疑。赵母把她当亲生女儿,出于面子考虑可能会反对把事情闹大,但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以赵母的泼辣性子,肯定会把赵才家砸了,并找到一个与林西无关紧要却让赵才家无法反驳的理由。
但问题在于,林西是想把事情闹大的。赵才祸害的可不止是她一个人,还有几乎他教过的所有小姑娘,还有现在还豪情壮志的姚老师。这个赵才,实在是该死!她不能让他接着祸害人。
但事情要是处理不好,他们家就会得罪全村人,没有人愿意自己家的腌臜事就这样明晃晃地暴露在众人眼前。
想着想着,林西已经走到管理所的门口。管理所是两层楼的水泥房,在当时的村里还算是挺气派的,所里面有个很大的院子,赵老头子正在晒草药。
“爷爷。”林西朝赵老头子飞奔过去,搂住老人的腰,开始鼻涕眼泪一起流。赵老头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这个便宜孙女就抱着他哭。
老人一生都是情绪极为内敛的人,这安慰一个七岁小女娃娃的事情他还没有做过呢。
只能僵硬地拍两下林西的背表示安慰,嘴里追问着“怎么了?”
林西不说。
”到底怎么了?”林西还是不说。
哭了大概一分钟,林西才抽抽噎噎地停住。
“爷爷,带我去找哥哥。”
赵老头子没有找到适合穿的衣服,就给她一套赵父小时候穿的衣服,是那时搬出来的时候带出来当做留念的。衣服很老的款式了,且不合身。林西穿着像个小乞丐,不过是个漂亮的小乞丐。
水库配有摩托三轮车,赵老头子叫上镇里派来的小林,开起摩托车,蹭蹭蹭地去向了赵蒙家里的田地。
林西一路上红着眼睛不说话,小模样怪让人心疼的。赵老头子也没法安慰她,一老一小就安静地坐在摩托车上。
这可就苦了开摩托车的小林了,他可是个话唠,最受不了这种鸦雀无声的场面了。
摩托车“突突突突”的声音回荡在田野上,排气管里冒出的烟清晰可见。很快,摩托车来到了人多的地方。
村里是有两三户较为有钱的人家家里是有摩托车的,到摩托三轮车就只有水库那边有了,对于水库那里这时候来人大家还是比较诧异的,毕竟水库虽在村里,但平时与村子是没有什么交集的。
等他们下了车,林西一眼就找到赵蒙。她委委屈屈地像哥哥走去。
赵蒙对于这个刚刚被他叫回家休息,现在却穿的像个小乞丐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的林西,也是很惊讶的,这小丫头,刚刚不是让她回家休息吗?
林西走近赵蒙,赵蒙看到的是林西红肿的眼皮和水润润的大眼睛,心中发紧,他妹妹从下就是笑嘻嘻的,就算是摔倒,被妈妈骂,从来没有哭过,哪里像现在这样呢?
众人只见林西不知与赵蒙说了什么,赵蒙便扔掉手中的镰刀,双目呲裂,养村里方向跑去,不一会又回来,捡起镰刀,那架势像是要去杀人。
往常的赵蒙都是好脾气的大个子,大家都不怕他,可现在的赵蒙,连老人都说这孩子有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