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那是她孙子,她还是高兴的。”
“……我还是觉得这样太劲爆了。”
他笑笑,露出皓白的尖牙,“嗯,大变活人。”
“……你怎么这么高兴?”
“因为我很快能接你和灿煜回家了。”
我听得迷迷糊糊,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打算的,又想,我这脑袋毕竟昏睡了六十个小时,还是不去想这么复杂的问题了,遂抱着他继续补眠。
事实证明,苏幕说的话就是预言。
当天苏幕接我出院,我坐上车,发现车上还有一位同志,正是多日不见的灿煜酱。
我可想死他了,把他抱起来亲亲摸摸半天都舍不得放,最后这个坏小子硬是把我的脸往外面推,我才发现这娃娃没有那么想我,莫名地有点哀伤。
车子平稳地在路上奔驰,我都没去注意回家的路线不对,郑女士给了我电话,她絮絮叨叨念完,我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她大概是说:你非要嫁给那姓苏的,去了婆家就自求多福,不过只许胜不许败,别丢我和独孤的脸面,还有灿煜借你做武器,这样都不行你也别回来了。
我抹了把汗将电话挂掉,愤愤道:“这是我亲妈吗!?”
苏幕勾唇一笑,安抚我说:“别担心,灿煜是制胜法宝。”
灿煜也拍着手应和他爹,似乎知道是在夸他似的,我哀哀地睇了一眼这小子,爹娘竟然要靠你……实在对不住啊,灿煜接收到我哀怨的小眼神,果断转过脸去望外面的风景。
我委实受挫,只得去找他爹拿勇气,“你这么确定?”我们把姑妈骗得团团转,要是我,也一准被气得不行了。
他稍稍点了点下颌,“这两天,我妈每天都去你家,表面上说是和郑阿姨谈我们的事情,但实则是去看灿煜的,阿姨都跟我说明了。”
“……”苏幕,你和我妈联手“对付”你妈这样好吗?
不过,有的时候过程并不重要。
事实又再度证明:没有什么比灿煜更加强大有效的武器了。
彼时,我和苏幕,还有灿煜已经围桌准备吃饭。
两米长的餐桌,大大小小的餐盘摆了几十个,光是鱼就煮了三道不同的菜色,灿煜喜欢吃鱼……我偷偷地瞄过去,只见赵阿姨搬了张宝宝椅过来,一脸欣慰感概地望着灿煜,伺候他坐下,她又转过来看了看苏幕和我,简直要泪奔了,灿煜就坐在姑妈身边,我和苏幕坐在下首倒像是两个陪客。
灿煜斯文礼貌,还对赵阿姨说谢谢,赵阿姨激动得差点就要掏红包出来,一边抹泪道:“好孩子,好孩子……”
我暗自给灿煜竖了根大拇指:儿子有你的!
期间,两个大人给他夹了n筷,就像亏欠他似的,灿煜不紧不慢,礼貌得体,又无甚喜怒,反倒让别人觉得这孩子懂事,愈加觉得亏欠他,灿煜这丫的真真是演得绝了,我和苏幕慢慢地咬着白米饭,一边不停感叹: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这个家已然是灿煜的天下,我和苏幕就靠他了。
这坏小子,没白养。
饭毕,姑妈抱着小子在客厅吃水果,一老一少不知道在说什么,姑妈笑得眼梢都是褶子。
苏幕悄悄把我拉走,我俩正要欢脱地遁走去享受一下二人世界,一道声音却将我们叫住了,“我给灿煜专门准备了一个房间,你俩还住原来的房间。”
听完,我和苏幕相觑一眼,双双定住脚后跟。
姑妈这招才叫绝呢!
我对苏幕使了个眼色,一边掰开他的手指,转过身乖巧地说:“哈哈,我那房间可好了,又朝阳,我当然要回去住的。”苏幕见我一脸灿若朝阳状,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跟姑妈道了声“晚安”就上楼了。
我瞟一眼手表,丫的,怎么才九点!?
我已经把手机上的游戏都打了一遍,娱乐八卦扫了一通,精神头足得像打鸡血,时间过得却像蚂蚁爬,这漫漫长夜要我怎么捱?我将头埋在被子里,自言自语:“肯定是在病床上睡得太多了……”
蓦地,“咔哒”一声,显然是卧室门被推开的声音。
我一脸激动地踢开被子,正要奋力往前一跃吊住某人,来人一惊,我更是吓得差点摔到地板上去啃灰尘,“姑,姑妈,您有事?”这厢,我已经转了一脸言笑晏晏的模样,恭谨地问道。
姑妈兴许是看我的样子太滑稽,竟还有点忍俊不禁的样子,也是,我就一巴巴可怜的小狗,没有比独守空房更悲惨了,您老人家也是过来人,怎么舍得这么摧残我们呢?
“你既然睡了就明天说吧。”
“……”就这么,完了?
望着再度被合上的卧室门,我握了握拳:肯定是故意的!来查房的!
我再度埋到被子里去念咒,希望能把自己给咒昏过去。
“咔哒”然后又是这么一声。
我瞄了一眼荧光手表表盘,这才过了五分钟啊,五分钟——这来得也忒勤快了吧!
我耷拉着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两手合十,无比虔诚地说:“姑妈,我错了,我保证在您眼皮子底下规行矩步,好好做人,绝不垂涎您儿子的美色了,您就快回去睡吧,我要神经衰弱了——”念毕,我等了一会儿却发现没有任何回应,正好奇,我把脸一抬,看到那张慢慢靠近的似笑非笑的俊脸,我呆了几秒,然后飞快地跳起来往他脖子里一吊,苏幕及时把我托住,我嘴巴一张就咬了口他的下巴,“我靠!你来了不早说!吓死我!”
他将我的头掰开,笑吟吟地说:“你不是有话说吗?我不听完岂不是很没礼貌?”
“……”我懊糟地飞了他两眼,顿觉一世英名尽毁。
他笑得像只狐狸。
我方咬了咬嘴唇,他拇指一探抚上来,我的身体本就敏感,被他这么颇有深意地一按,即刻酥麻了半边身体,跟个截瘫差不多,任他或重或轻地按着。
他慢慢靠上来,眼里的笑意狭长,我忍不住嘤咛一声,他却说:“你的话还没完。”
“嗯?”我晕晕乎乎地问。
“嗯,在我妈眼皮底下规行矩步,我妈现在有了灿煜一准天天在家,你也真不容易,那不在怎么样?”他玩味地打量着我。
听罢,我痞性全露,嘿嘿笑了两下,就像个登徒子一般握住了他的下巴,眼神幽邃地凝着他说:“那就把你办了呀!小娘子愿不愿意啊?”
他飞快地说了两个字,然后眸光一炙,扣住我的腰往床上一扔,我一声惊呼,他的身体即刻压下来,我蹬腿踢了他两下,抽出身滚到一边,“你丫的就是个伪君子,表面温润如玉,底下辣手摧花!”
他听罢,愣了一下,而后嘴角勾起一抹神秘难测的微笑,我心里一咯噔,朝着门的方向就要箭步冲过去,“姑妈,救命,你儿子禽兽啦——”脚一下被他扣住拉过去,接下来的话全被他拆吞入腹。
他笑得邪肆,一把将我抱住,“禽兽不如给你看。”
“……”
当然,他没禽兽成。
片刻后,独留我一人二傻白地抱着被子像只麋鹿般可怜巴巴地坐在床上,“呵呵,姑妈您怎么还不睡啊?”对上那双警觉的眸子,我只能装傻充愣,企图瞒天过海,一边又忍不住担心某人。
话说,方才正要天雷地火之际,苏幕这丫的竟然还能听到门外有人靠近,我俩惊得瞬间比白天鹅还纯洁,彼此把对方的衣服往下一拉盖好,正纠结不知往哪里躲,苏幕亲了我一下就开窗跑了……我只好独自泪奔,身心都受到了莫大的打击。
额,话说,我们是住隔壁,还有了阳台靠着,但那毕竟不是踩着平地过去,我能不担心吗?但是没有惨叫传过来,应该平安了吧。
“哦,灿煜说想听你讲故事,我寻思着你可能还没睡——”
我微微笑地看着姑妈,我家灿煜从来不喜欢睡前听故事,他反而会失眠的——姑妈你找借口也找个骗得过我的呀!
眼前无数匹草泥马奔过,我淡定地打了个呵欠,“我要睡了,好困。”
“嗯,睡吧。”
姑妈刚出门,我即刻跃下床,撒腿奔到门口,“啪啪”两下把门锁死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这报复心也忒重了!还是想当年我认识的那个和蔼可亲的姑妈吗!?
大喜大悲之后,我准备安慰自己一下,然后睡觉,结果不知道哪里又传来“啪嗒”两声,我都懒得理了,眼梢一带却见窗帘被拉开了,然后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我擦了擦眼睛,某人差点亮瞎我的狗眼。
“我靠,你不是回去了吗!?”今晚第二次出口成脏。
苏幕懒懒地斜我一眼,走过来将我淡定地拖进怀里,摸了摸脸方说:“谁告诉你我回去了?”好吧,他的意思是方才就躲在外面的阳台上。
我忍不住伸手出来戳着他说:“你你你——”
“……我不舒服,回去了也睡不着。”
听他说得这么明白刺激,我瞬间红了脸,反诘道:“我还不舒服呢!”
“我想想办法。”
“……流氓!”
“你不喜欢吗?”
“……你和姑妈是不是串通好了来报复我的!”
“……”
于是,有了那一晚的悲惨经验后,苏幕即刻想到了一个聪明点子。
第二天,灿煜乖乖地主动跟姑妈提出要和她一起睡觉,姑妈又高兴又感动,二话不说,抱了孙子就去洗澡。
然后,也没有人再来打扰我们。
而此刻,我很安静地躺在苏幕卧室的大床上做题目,他终于泪奔了,一是我姨妈来了,二是我明个要考试……他现在还得无条件辅导我,一边还得按摩我有点不舒服的小腹,哈哈,我总算有种大仇得报的畅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