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的生活真的是太无聊啦,李去病所做的就是把曾经会背诵的古诗词再捡回来、那些看了会拼写但写下就出错的单词再重新记忆,数学公式再次重新熟悉——但这些的难度都比不过书写,上辈子用了将近20年的电脑,用笔的时间实在是太少啦,以至于重生后第一次想在笔记本上写点什么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写了一句拼音。写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写完后仔细一看:靠,拼音!整个人顿时凌乱啦!
家里的砖窑早就开始烧砖啦,在前两窑砖由于控制的不好有不少废品后,后面就很少有废品啦!李去病的的温度计、湿度计起到啦至关重要的作用,以至于大人在做什么决定的时候都要找李去病商量商量。
随着时间的流逝,树叶黄啦,秋天到啦。
下午就要放秋忙假啦,同学们的心也早已不在课堂上啦,早已飞向了田间、地头儿。
下午在上了一节课之后,整个校园顿时沸腾起来,收拾东西的、呼朋唤友的、高声呼喊的,人声、收拾东西的声音、自行车声、自行车铃声声声入耳。
李去病的东西早上起床时就收拾好啦,也没什么东西要收拾,回到寝室提起自己的蛇皮袋就开始找广军一起回家。
这个时代农村的天空是蓝色的,没有后世秋收时那整日雾蒙蒙天空;这个时代农村的空气是清新的,没有后世秋收时那股烟熏火燎的味道;这个时代农村的道路是行人稀少的,没有后世那来来往往的各种车辆;这个时代农村的劳动是辛劳的,没有后世秋收时那慢慢悠悠的悠闲。
当李去病回到家里的砖窑时,平时人声鼎沸、异常繁忙的砖窑就剩自己的家人啦,亲戚、朋友、帮工都不在啦。
黄淮平原的秋收相对比较简单,玉米、大豆、红薯、芝麻、花生这几种农作物占了绝大部分。
收玉米是一个辛苦活。
掰玉米的时候需要在一人多高的玉米地里钻来钻去,玉米叶那喇手的刺激和烦人的碎屑、玉米缨子那恼人的粉末,再加上炎热的天气和密密麻麻密不透风的田地,忙碌上一会儿就会让人全身发痒、汗流浃背。
砍玉米秆则是一项气力活儿,一亩地几千棵玉米,要一棵棵地用杀勾铲(当地俗称,一种砍玉米的专用工具)一颗一颗地砍倒。由于玉米的根系发达,砍玉米的时候要尽量靠近根部,要不然就会留下大大的根部,对犁地、耙地都有影响。但是越靠近根部根系就越发达,就越难砍、越费力。
运输相对来说是比较轻松的,只需要把玉米从地里拉回家就OK啦,但是玉米产量较大,一家至少有万把斤,要一车一车的拉回去,也是个力气活。
拉回家之后就是晾晒,把玉米棒子编起来,挂在架子上可是晾晒。如果遇到天气不好,那就需要好好遮盖、通风,以防止发霉。
脱粒,不仅仅辛苦,而且耗时很久。九十年代的玉米脱离全是手工,用大螺丝刀顶住玉米粒的一排用力地推下去,一排玉米粒就自然而然地掉落。一个玉米棒子推个四五排粒之后就用手把剩余的玉米粒一粒一粒地都掰下来。
晾晒,这是收玉米最后一道过程,把玉米粒拉到场里晾晒干,然后装袋。
这就是收玉米的全过程。
辛苦——这是李去病对现在收秋的绝大部分记忆,剩下的就是小孩子喜欢的记忆啦。
秋天的时节是收获的季节、丰收的季节,也是蝗虫准备繁衍后代的季节。
九十年代初,蝗虫的主要敌人不是农药,而是放了秋忙假的孩子。
孩子们的精力是旺盛的,在帮家里人干活之余,捉蝗虫是孩子们的主要活动。
蚱蜢、草蜢、蟋蟀、蝈蝈是最主要的目标对象,提上自己用黍黍竿做的笼子或者罐头瓶,拿上用纱窗做的网兜,孩子们就开始啦自己捕捉蝗虫的辉煌事业。
如果你要捉蝈蝈,豆子地是一个好选择,捉到蝈蝈后雄蝈蝈可以用笼子养起来,喂白菜叶什么的,可以喂一个冬天,在冰天雪地的冬季还能听到响亮悦耳的虫鸣,给单调、无聊的冬季增加一丝生气;雌蝈蝈就简单粗暴的多啦,把头连着内脏一起去掉,然后油炸或者油煎,一碟美味。
如果要捉蟋蟀,玉米秆堆是个绝佳场所,只要一动玉米秆,成群结队的蟋蟀就开始乱蹦,用网随意抄抄就能抓到不少。把那些扁头蟋蟀扔掉,圆头蟋蟀把头连着内脏一起去掉,然后油炸或者油煎,也是一碟美味。
......
好吧,小孩儿都是吃货,特别是在这食物严重匮乏的年代,蟋蟀再小也是肉呀!
李家今年的秋收是异常忙碌的,即使是李去病也没多少时间和心情去捉蝈蝈啦。砖窑和田地,每一块儿都要忙。
为了加快收秋的步伐,李家买了台拖拉机、犁、耙,耗尽啦手里所有的钱和买砖的预付款。
这个时代的拖拉机不仅可以自己用,还可以赚钱,帮别人犁地、耙地都是可以赚钱的。三叔、四叔成了专职的拖拉机手,基本上除了吃饭一刻也不停歇地帮人犁地、耙地,整天都跟土堆里钻出来的一样,浑身土蒙蒙。
但,这种辛苦也是有巨大收获的,除了赚到一些钱之外,也向其他人表明啦:我们兄弟赚钱啦,买起啦拖拉机,明年就会盖新房,赶快给我们说媒吧。
结果是明显在李家兄弟开着拖拉机出去干活两天后的晚上开始,就有人开始上门提亲啦,而且是接连几晚都有人来提亲。
上辈子收完秋播种完麦子之后,四叔就出去打工啦,并在冬天带回来啦婶子。
现在,命运转折啦,四叔不会再出去打工,上辈子的婶子是不会有啦!
而三婶可能也不是上辈子那个啦,因为前天还见到啦未来的三婶,还没有离婚。
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在农村,穷人的亲事就是这样:各种不顺、各种坎坷、各种要求、各种麻烦、各种被挑毛病。
三叔四叔十八九岁大小伙的时候,就有人说媒,但当女方看到家里那矮矮的、破旧的三间破草房的时候,一些就结束啦。
现在,兄弟两个还是那三间破草房,但婚事的进展很顺利——谁都知道李家兄弟的砖窑就没烧废过砖,谁都知道李家兄弟开砖窑2个多月就买啦拖拉机!当然,他们不知道买拖拉机的钱里很大一部分都是买砖的预付款。
在秋假还有2天就要结束的时候,三叔的亲事定下来啦,邻村的一个离婚的女人,长的很周正,结婚6年,一直没有孩子,春天的时候才离婚。
在家里谈论这件事的时候,虽然三叔相中了,但是一家人都怕这个女人不能生育。上辈子李去病也不认识这个女的,也不知道她最后到底有没有孩子,但是想到啦科学之后就建议道“三叔,你在这里纠结有什么用呀!伯、妈、四叔,你们说这么多其实都是瞎说,一点用处没有。”
然后看着一家人看向自己的眼神,站起身来找到自己上学用的蛇皮袋,从里面翻出来生物课本,翻了翻、找了找,说:“看看,书上说啦,生男孩女孩儿都是男人决定的。而且,能不能生是可以检查出来的。三叔,你要是真看上人啦,我觉得你可以带她去郑州做一下检查,检查没问题你就娶了,有问题咱们也不说什么,就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