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问了朱倩竹好几个问题，无一不是王淑楠帮她回答的。
朱倩竹一直低着头，什么话都不说。
整个人跟傻掉了一样，木然，呆滞。
王淑楠几度怀疑自己的女儿是不是因为叛逆期产生了厌学的想法。
至于身体那方面，可能只是厌学顺带的不良反应。
薛茕直接帮她否定了这个可能。
现在的学生党最缺的是什么？当然是钱！
买零食要钱，充游戏要钱，买好看的裙子要钱，去娱乐场所也要花钱……
钱，自然是对他们最大的诱惑。
王淑楠承诺会给朱倩竹大把的钱财，只要她回学校。
即便如此，朱倩竹都不愿意去上学，这个问题已经相当的严重了，不止只是厌学这么简单。
王淑楠也怀疑过朱倩竹是不是在学校里受欺负了，但朱倩竹从来不和王淑楠提有关学校的事情。
这让王淑楠又是担忧，又是心急。
“阿姨，不如让朱倩竹自己来说一下情况，她应该了解的更全面。”
薛茕这话说完，王淑楠闭上了嘴。
无奈的是，无论薛茕问什么，朱倩竹只是摇头，避而不答。
薛茕感觉朱倩竹有些死气沉沉的，完全没有一个少女该有的活力。
揉了揉有些头疼的脑袋，薛茕问：“阿姨是怎么突然想到来找我的？是朱倩竹跟你说的吗？”
王淑楠点了点头，“我是听囡囡无意中说起的，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这几天有出去过吗？比如c市什么的？”
“没有嘞，我囡囡一直关在房间里，死都不要出门。”王淑楠摇头。
这就奇怪了。
薛茕想起了之前乔问霞给她发的照片，她明明在照片上看到了朱倩竹的身影，为什么会说她没出去过？
拿起手机，薛茕翻找起了之前那张照片。
反复查找了一遍之后，薛茕愣住了。
怎么会，照片上的朱倩竹消失了，只留下了一个很突兀的空位，就好像是被人给刻意裁剪掉了一样。
“阿姨，你先离开一下，我单独和朱倩竹谈谈。”
王淑楠应声，给朱倩竹和薛茕留下了独处的空间。
“不是说死都不要出门吗？怎么会想到来找我？”
朱倩竹没有回答薛茕的话，只是一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足尖。
“你有没有去过c市？去参加某个茶话会？”
闻言，朱倩竹的瞳孔一缩。
下一秒，朱倩竹慌忙起身，跑了。
但薛茕哪能如她的愿，直接扣住了朱倩竹的手腕，“给我从她的身体里滚出来。”
第一次见朱倩竹的时候薛茕就觉得朱倩竹有些不对劲，但她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这一次接触，让薛茕愈发地肯定了她的想法。
之前跳楼的那个女鬼并没有回阴间，而是留在了朱倩竹的体内，影响着朱倩竹日常生活中的一举一动。
薛茕有些烦躁，此时的她还需要休养一段时间，暂时没法动用业火。
若不然，在她刚接触到朱倩竹的时候就能听到女鬼的惨叫声了。
朱倩竹死死地盯着薛茕，没有说话。
瞳孔中的光辉溃散，朱倩竹变得有些呆滞。
薛茕不好贸然做些什么，只好先将朱倩竹交给了王淑楠。
据薛茕观测，女鬼只是依附，对朱倩竹产生了部分影响，却不能完全掌控这具身体。
不然的话，女鬼怕是直接用朱倩竹的身躯和她交谈了。
至于女鬼是怎么和朱倩竹产生纠葛的，这点薛茕就不得而知了。
“对了，阿姨，你知道朱倩竹的脚后跟是怎么受伤的吗？”
“脚后跟？”
王淑楠有些茫然，显然，她对女儿身上发生了什么并不知情。
王淑楠叫朱倩竹将鞋子脱掉，朱倩竹充耳不闻。
无奈之下，王淑楠只好自己动手。
帮朱倩竹脱掉袜子之后，薛茕和王淑楠发现朱倩竹的脚后跟已经腐烂了。
但也仅限于那一块肉，周围还是完好的，委实怪异的很。
这个时候，一个白色的脑袋从那堆死肉中探了出来，还不止一条。
见蛆变色，一阵反胃感涌了上来，王淑楠终究还是忍不住跑到一边吐了起来。
薛茕倒是镇定多了，像个没事人一样，从一旁拿来了一个镊子，将蛆一条一条地夹了出来，扔到了一边。
说实话薛茕很想拿火来烤一烤，奈何暂时没有这个条件。
紧接着，薛茕戳了戳朱倩竹脚跟的那滩死肉，竟然没有腐烂的臭味，也难怪王淑楠之前没有注意到。
比起上一次见，颜色已经向外扩散了。
旁边的肉也收到了部分影响，虽说影响极小，但终归有一天会缓缓扩散到全身。
到时候，朱倩竹怕是和死人没有区别了。
“现在该怎么办？”王淑楠的说话声音有些颤抖。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先把她脚上的死肉切了。”
说完，薛茕拿起手机和覃无忌打了一个电话。
本来只是想让覃无忌帮忙安排一下房间和器械，没想到覃无忌回复说可以帮薛茕代劳。
薛茕带着朱倩竹来到了覃无忌所说的医院。
初次见面的时候，薛茕便料想覃无忌是个医生，但中医西医就不好说了。
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王淑楠焦急地在外面等候，薛茕本想出去和她再说几句，没想到却被覃无忌给留下来了。
“她脚上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是特别清楚，问她问题什么都不说，不知道作为当事人看到自己的脚变成这个模样有何感想。”
大致了解了一下有关朱倩竹的情况，覃无忌开始帮朱倩竹剜肉。
手握刀，呈持弓式，覃无忌顺着死肉切了下去。
……
随着时间的递增，覃无忌的额头沁出了细汗，“她这都烂到骨头里去了。”
薛茕隔着一段距离远望，虽然不是特别清晰，但也看清楚了大概。
朱倩竹明明还活着，但她脚后跟的骨头跟风化了十几年似的。
为了防止腐化继续蔓延传染，覃无忌剔掉了部分半感染好肉。
上半截骨头倒是正常，但薛茕却在上面看到了一个小洞。
“她这现象完全无法用常理来解释。”
“应该是死气太重，**承受不，产生了排斥。”
“什么死气？”
薛茕没有说话，看到覃无忌身前的虚影之后，瞳孔一缩。
她悬浮在朱倩竹的上空，看着薛茕的眼神有些怨恨。
薛茕咧了咧嘴，笑了，“又见面了啊……你这家伙，不好好去阴间报道，欺负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