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君羡被突如其来凝聚的力量吓到,不明白其力量强弱只能急忙转身躲避。
冷泷却是面如冷霜:“想走?留下!”
冷泷抬手一指,赫见无数飞花如破空箭矢一般截挡在姬君羡的面前,并瞬间化作一道惊天彩色龙卷,将姬君羡困在其中。
极速旋转的龙卷用锋利的花瓣一刀刀的割着姬君羡的身躯,转眼之间,姬君羡的已是只剩下漆黑如玉的骨架在龙卷中苦苦强撑。
但姬君羡并没有死,只是略有艰难说道:“没想到你的藤蔓竟是可以吸收本尸主的力量,并以此反攻,想必为此你是煞费苦心吧?”
冷泷说道:“那是自然,在杀你这件事情上,我不希望出现任何的失误,这今天所施展的力量,皆是为你精心准备,你可还满意?”
仅剩余一副骨架的姬君羡轻笑了一声,由于没有皮肤肌肉,也不知道他的笑所指何意。
“满意,当然满意,如此好让本尸主知道,天下间仍由强敌待戮,不敢贪图安乐而入了地狱啊!”
天泽闻言,急忙与狼居胥撤出数百丈,因为他感受到一股恐怖的力量正在向姬君羡的全身骨骼汇聚。
就在天泽退后的刹那,惊见尸雾灵军之中骤然爆发出一层沉重的黑雾,如同拥有意志一般穿越龙卷,依附于姬君羡的骨架之上。
在黑雾的帮助下,姬君羡的骨骼之上渐渐生出了血肉,虽然依旧是黑色,但已经有了人的轮廓。
姬君羡于狂风中冥目感受着身躯之上不断流转的黑雾,脸上尽是至极的舒适:“尸雾灵,终于回来了!”
姬君羡双臂骤然一阵,如涟漪般的黑色力量刹那之间便以姬君羡为中心冲荡开来,而那龙卷风即便是由五彩花加持,也仅仅是坚持了三息的时间。
那黑色涟漪实在是强大,足足绵延了三百丈才消弭。
恢复平静的姬君羡看着冷泷,说道:“此战你胜,但你的命,不会太久。”说罢,便带着战场之上仅剩的尸雾灵军离去。
待姬君羡完全离去天泽与狼居胥来到冷泷的身边,天泽不解道:“你为何不杀了他?”
冷泷望着姬君羡离去的方向,说道:“我已经奈何不得他,至少在如今的局面,先前施展术法对我的身躯已经造成损耗,若是继续强行打下去,后果难料。我非是怕死,只是想亲手杀了姬君羡,为圣麟报仇。”
天泽点点头,又见冷泷仍有战力,也不好强行带回,便说道:“那好吧,既然如此,我们也带离去了。”
“离去?”冷泷白皙的玉手握住天泽的肩膀,淡淡道:“良禽择木而栖,你该遵守承诺了。”
天泽缓缓转身,任由冷泷的手臂从自己肩头滑落,笑着说道:“承诺自然该遵守,可良禽尚有雄力张飞,暂时不需要择木,不过请你放心,若真的有这一天,定是选你,再会。”说罢便与狼居胥转身离去。
冷泷对此也仅仅是一笑了之,但随之翻涌的气血也不得不让其冥目调息。
天泽临走时,曾施展天引术从战场之中带走了一具尸体。
回灭姬山的路上,狼居胥疑惑的望着天泽身边的恐怖尸体,问道:“你为何要带回一具小兵的尸体?研究其力量吗?”
天泽微微撇头看了一眼,说道:“他叫吴克,在悠堕皇山之中曾与我有过情谊,虽是不深,但也不愿意让其曝尸荒野,带回去葬了吧,尘归尘,土归土,也好让他安心入轮回。”
狼居胥望着天泽,心中泛起复杂的感觉,良久之后才淡淡说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你变了一些,但有不清楚具体在哪里。”
天泽笑而不语。
狼居胥又问:“你未来真的会栖于冷泷麾下?”
天泽噗嗤一声笑道:“我骗她的!她都不信!你竟然真信了?”
狼居胥先是一愣,而后无奈摇头苦笑道:“你还是没变,一样的卑鄙无耻。”
天泽止下笑声,轻叹一声,面容凝重道:“是,我是很卑鄙,而且这种卑鄙是被世人唾弃的,甚至连路边的乞丐都会唾弃我,可又什么用呢?我们要赢,为此,我们必须要付出代价。但与此同时你要明白,一个人一旦对世间有了牵挂,有了在意的人,他便永恒存在一条底线,他不会越过去,除非万念俱灰。”
狼居胥闻言,说道:“那你的底线是什么?”
天泽嘴角微微扬起:“就目前而言,我的底线是由我妻子决定的,我对自己唯一的要求就是不可以让她伤心。”
狼居胥闻言,不由感慨道:“原来是妻管严,至今我不明白柳苏晴哪来的那么大的魅力?能令你这样为她?”
天泽回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笑着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她可以为我带来方向,让我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有她,我的心才有了归属。”
不由的,天泽脑海中泛起两人在破心城的日子,虽然柳苏晴被自己种下奴玉,但若是遇到天泽做得不对的事情,她都会大发脾气,根本不顾及自己的生命被天泽掌握。
现在想起,天泽心中尽是温馨。
两人一路上就这么一言一语的聊着,如同相交无数年的知己,直至快到达灭姬山之时,天泽才不忘提醒狼居胥在外人面前注意与自己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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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城外,重雪沉与章家兄弟依旧在缠战,但重雪沉的剑始终没有出。
其实到了此时,无论是重雪沉还是姬玉骐,都已经知道对方的目的:拖延时间。
重雪沉算着时间应是差不多了,便一个飞身来到章家兄弟的身前,趁着他们灵气损耗大半的契机连踢两脚,将二人踢出战场。
一众将军急忙山前接住昏迷的章家兄弟。
姬玉骐淡淡道:“怎么不继续演下去了?”
重雪沉缓缓摇头:“从一开始我就没想演这场戏,只是如今受命于人,不得不尊其命令。想必如今那远方的胜负已分,自然该回去复命。”
说罢,重雪沉便转身欲启程离去。
倏然!
“等等!”
众人纷纷侧目,正是:石阳。
重雪沉冷冷道:“阁下来帝都杀一人,伤两人,而剑竟是未出鞘,似乎不太合适吧?”
重雪沉一直孤傲的面庞终于罕见的显露一丝笑容,但其中尽是蔑笑:“剑未出鞘是因为它没有遇到可以令它产生杀意的人,你以为,你有这个资格吗?”
石阳向姬玉骐躬身一礼,而后看向重雪沉,说道:“资格不是说有便有,而是需要证明。”
重雪沉闻言,竟是来了兴趣,凭空踏出几步,说道:“你既是有这份自信,若是不让你尽兴,倒显得我小气了。有言在先,我只出一招,你若是能令我手中的剑出鞘,便是你胜。”
“胜又该如何?”
重雪沉淡淡道:“胜,此战则留下你的性命。”
“战未开,倒是已经夸口!”
重雪沉蓦然一笑:“借你之言,证明便可。”
“好!”石阳心念一动,便化作一道流光与重雪沉对立:“开始吧。”
“开始吧。”
两人心思各沉,死死的盯着对方,却未有一人率先出手。
“还不出手吗?”重雪沉说道。
“你虽然只出一招,但必是极富有心思的,所以我定是要慎重的。”
重雪沉闻言,不由轻笑一声:“既然你不来,那就换我吧。”
话甫落,重雪沉纵身化作一道流光举剑袭向石阳。
此次重雪沉并没有施展冷雪剑元,若是冷雪剑元被石阳躲过,自己便是落败,因此重雪沉选择近身斗杀。
此招乃是重雪沉从剑招之中拆分又合并的招式,其中的九成心思划在速度上,只有一成用在攻击之上。但有了速度的叠加,攻击便也是成倍的增长,施展此招,重雪沉心中已经预见了结果。
石阳心中惊诧于重雪沉的速度,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完全看不到他的身影,但石阳早从荒封宁处得到了指示,知道重雪沉一定会从自己的正前方攻击。
对于荒封宁的预判,石阳心中是没底的,但他清楚自己与重雪沉之间的差距,这个时候,反而是相信荒封宁活下来的几率更大一些。
此时,石阳右手中闪现一道奇长的兵刃,如同柳叶状的透明匕首一般,紧紧的握在手中,此刀也是荒封宁给的。
天穹之上,重雪沉来到石阳身边只是一瞬的时间,因此,重雪沉距离石阳仅有半丈之时,这才注意到石阳手中那把透明的刀。
“不好!左腋下三寸!剑的长度不够!”
叮!
一声清脆的断裂声,石阳手中的刀被断,而凶手正是重雪沉手中的剑,而那把剑的剑刃,已经露出半寸。
半寸很短,如指甲大小,但此时在重雪沉的眼中却是无比的刺眼,如同自己的耻辱被雕刻在一座金碑之上,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变得滚烫,而这恐怖的温度,只有自己一人能够感受到。
重雪沉眉头紧蹙,收了剑,草草丢下一句‘你赢了’之后,便与尸雾灵军离去,并未有多余的对话。
至此,此战,石阳,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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