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行馆,若颐漾忍了一天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她真没想到,那些人会用这么下作的手段作践折辱他们。
若颐漾不愿让任何人看到自己哭泣的样子,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偷偷地哭。在她很小的时候,她父母带她离开了故乡,搬到了首都居住。在潆郡的时候,她是最高贵的人,没人敢欺负她。在首都她却只是一个普通的贵族女子,那些石系出身的人根本看不起她,于是她开始拼命自强,变得不愿在别人面前承认自己不行。因此,今天在众人面前出丑让她特别难以接受。
心情平静一点之后,她突然想找个人倾诉一下。不管她表面上和磐静她们关系有多好,都是做个样子罢了。她心底真正当成朋友的只有公主,绚绮,栩如三个人。
若颐漾走到绚绮房门外,听到栩如正在给绚绮讲今天的事,感到一阵醋意。那种感觉就像看到自己心爱的男子与别的女人恩爱。片刻之后,若颐漾克服了这种醋意,推门走了进去。
绚绮从若颐漾脸上看出了蛛丝马迹:“你哭了。”若颐漾说:“是,被那些人气的。”绚绮叹息道:“可惜今天我没去,什么都帮不了你们。”栩如急忙说:“不去最好,被那些下贱货摆脸色可不是什么好事,没看连若颐漾都被气哭了。”若颐漾也说:“别动歪脑筋,明天老老实实在这儿待着,哪都甭想去。”绚绮撅起来嘴:“你们两个都欺负我,不行,我要去公主那儿揭发你们俩儿。”若颐漾说:“有本事就去啊。”绚绮赌气道:“我还就去了。”
绚绮刚准备穿鞋,若颐漾就把她的鞋踢走了。绚绮说:“栩如,她欺负我,快我收拾她。”三人嬉闹成一团,得到了今天唯一一点欢乐。
回到沁春宫,泓彦问潇姚:“今天的事是你干的吧。”潇姚一脸茫然地问道:“今天?今天有什么事啊。”泓彦不耐烦地说:“少在这儿装糊涂。今天我问候艳瓷公主的时候,译官没有翻译我的话。我想他还没这个胆子,是你指使的吧。”潇姚很奇怪,今天一天自己的表现都很正常,没有破绽,哥哥是怎么看出来的,不过,她是打死不会承认的:“也许是译官自己不屑为那种人服务吧。”泓彦大怒:“哪种人,艳瓷公主是哪种人?”潇姚见哥哥真动气了,吓得什么也不敢说了。
潇姚还奇怪哥哥是怎么看出来的,其实很简单,出了这么大的事,泓彦和明澈都想尽办法把这事圆过去,不让对手以此为借口。而做这事的人,却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想趁艳瓷公主人手不足的时候为难她,明显是个幼稚的人。幼稚而且指挥得了译官的人不就一个潇姚嘛。
回到府邸,明澈第一次觉得自己太太泠俐夫人又老又丑,无法与艳瓷公主的青春明丽相较。其实,泠俐夫人远没到人老珠黄的年纪。
自然,泠俐夫人完全不知道自己丈夫的小心思,依旧笑着对他说:“我今天的表现还不错吧。”
一辆轻便马车停在了渝忠将军府前,潇姚公主从马车上下来。渝忠走进会客厅,亲热地说:“表妹,庆功酒我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来了。”潇姚对渝忠将军说:“表哥,你真好。我亲哥哥还没你疼我。”然后把泓彦训斥她的事说了一遍,抱怨道:“表哥,你不是说对这种人不用客气的嘛。也不知道那贱女人用了什么手段,把哥哥迷得五迷三道的,一心向着她。”
潇姚天真,不懂国家大事,也不懂人心险恶。她哪知道渝忠是因为年轻气盛,一心想为母亲报仇,才教唆潇姚挑衅艳瓷。从大的方面看,碲国的根基逐渐稳固,相反,这两年邃国天灾人祸不断,说实话,并非发动战争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