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连天当众指认洪福就是偷换珠宝的窃匪。以水连天在临安的身份地位,大家自然是相信。只是大家怎么也没有想到,偷盗这么多珠宝的竟然是名太学生。因此议论纷纷。
洪福一向独善其身,洁身自好。今天竟然被水连天当众指认自己就是临安赝品案的罪犯。任凭他修养再好,也不可能忍受这天大的罪名。
洪福冷冷一笑:“水少庄主含血喷人的本事倒真是令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如若仅凭你片面之词,就能将这天大的罪孽扣在小生头上。那要我大宋律法何用?”
水连天冷冷一笑:“不愧是太学院的才子,果然是巧舌如簧。要证据是吧,你先随我去临安府,稍后本少主自然会奉上证据。”
何玉莲辩道:“水少庄主,这里面定然是有什么误会,相公岂会犯下如此大案?”
“玉莲,别跟他废话。他吃过金英俊的暗亏,竟然将这一切归咎到小生身上,真是可笑至极。堂堂水云庄少庄主也不过如此。他若有证据尽管放马过来!”洪福冷冷道。
洪福的话不但斥责水连天有眼无珠,错认“仇人”,还暗讽他心胸狭窄,挟私报复。水连天一向养尊处优,受人尊崇几时有人敢如此当众训斥。
“臭小子,你……”水连天扬手要教训洪福。
兰雪松上前拦住他:“水兄息怒。”水连天想想收回手。就算再跟洪福动手,自己未必有胜算。目前当务之急就是让洪福锒铛入狱。
兰雪松转身见孙九妹蹲在地上研究飞刀,走到洪福面前,问:“洪公子,五天前的上午,你在哪儿?何人为证?”
陈孝上前道:“五天前的上午,洪福本该在太学上课,却缺席。”
吴翠山想想道:“对对,洪福是那天傍晚才回的太学。因为他当时脸色苍白,而且身上有伤!所以我记得非常清楚。还有,那天的前天晚上洪福也是一夜未归。”
兰雪松凝视洪福:“洪公子,你两位同窗所言可是事实?当时你干什么去了?可有时间证人。”
洪福没有说话。那天夜里,他一个人在山顶喝的大醉,并且练剑伤了自己。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时分。这些讲出来没人会相信。
兰雪松见此道:“洪公子,你不说清楚,那么你的嫌疑最大。你该想到此事的后果。”
何玉莲见洪福不语,急道:“相公。”
孙九妹捡起三枚飞刀。三枚飞刀皆被新采的药材叶子贯穿。也就是这说刺向洪福背后的三枚飞刀是被药材叶子击下的!
孙九妹拿着飞刀走到洪福面前:“洪公子,这三枚飞刀可是你击落的。”
洪福冷冷道:“不错!”
孙九妹审视洪福:“四天前夜里酉时,你在哪里?”刚才吴翠山已经说了,洪福并不在太学院。可是去了哪里,洪福又不愿意说。
对于连番的盘问,洪福很是无语。心烦意乱。感觉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冲撞了诸路煞星。
孙九妹续道:“洪公子,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知道。洪公子不容于家里。一直住在太学。这里就有你的同窗,我一问便知。”
陈孝指着吴翠山道:“孙捕快,翠山和洪福同住一间宿舍。有什么事,你问他,他应该最清楚。”
吴翠山道:“我与洪福同一天进的太学,同班同桌同室。我可以证明他四天前夜里酉时他并不在宿舍。他虽说住在太学,我经常半夜醒来,他的床位都是空的。”
吴翠山此言一出,众人皆望着洪福,看他作何解释。
风媚娘心道:他该不会真的是我们幕后的那个策划执行者吧?
孙九妹追问道:“洪公子,对此你作何解释?”
洪福脸色阴沉:“无话可说!”
孙九妹走到吴翠峰身边道:“洪公子可认识他?”
洪福看了吴翠峰一眼,见他一身粗布衣衫,半边长发遮住半边脸。刚才在临安客栈见过,吴翠山称他为大哥。刘康也称呼他为峰哥。知道他是吴翠山的大哥吴翠峰。遂点点头。
孙九妹继续询问道:“那你可知他是名珠宝鉴定师?”
陈孝、刘康、水明三人一个官二代,一个富二代,另一个家族的势力也是临安数一数二,姑且称为“势二代”。三人号称“太学三公子”。
这次赝品案在临安传得沸沸扬扬。妇孺皆知。刘康家珠宝店深陷其中。而鉴定师就是吴翠山的大哥。
因此太学三公子和吴翠山每天在太学里讨论赝品案,关注珠宝兑换情况和案情进展。不少同窗为了抱“太学三公子”的大腿,每日献谋献策。提供各种小道消息。因此这些天太学之类每天讨论的就是赝品案的进展,以及纷纷猜测谁会是幕后黑手。
洪福虽然对这些不感兴趣。但是耳濡目染,不经意间自是知道不少传闻。况且这次赝品案是洪福岳父发现的。洪福若说不知道恐怕无人相信。
洪福点点头,皱眉道:“孙捕快有话直说。无需拐弯抹角!”
“在吴公子鉴定珠宝前夜,遭名蒙面黑衣人行刺。我追捕歹徒时,歹徒藏身于暗巷中。就在我全力搜捕时,突然冒出一名清瘦的黑衣人引开了我。
“我跟踪了二里多路。黑衣人轻功极高,与我的距离越来越远。情急之下,我发出了三枚飞刀。但是每枚飞刀都被片树叶截下。”孙九妹举起手中的三枚飞刀:“手法就跟这一模一样!当时地点离太学院不过五六里远处。洪公子,你说当时是不是你所为?”
洪福眉头深锁:“是!当时我出门散心,被无故跟踪袭击。才出手自卫。如果我是刺客同伙,当场就可以了结了你。又何故轻易放过你?
洪福这话外之意就是想取孙九妹性命易如反掌。水连天、兰雪松、风媚娘几人闻言亦是一震。
刘康一听,火冒三丈:“洪福,你这卑鄙小人!阴谋家!平日装作什么都不在意。却暗中从我等口中探取赝品案的动向情报。谋刺我峰哥。”说着要上前找洪福理论。
刘青青在水连天与洪福交手时就在旁边看热闹。此时见刘康抓住洪福,气道:“康,这等丧心病狂的畜生就该好好教训一番。”
“是!”刘康闻言抡起拳头就要击向洪福面门。吴翠峰知道刘康绝非洪福对手,一旦洪福还击,刘康非死则伤。忙一把抓住刘康的手:“阿康,孙捕快就在这儿,如果他真的作恶多端,官府自会治他的罪,你放手。”
孙九妹也深知刘康绝非洪福对手,道:“刘公子,你放手。他如果有罪,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刘康想想松开洪福。刘康松手,吴翠峰也松开刘康的手。他握着刘康的手,就是防止洪福对刘康突施暗算。
“小姐小姐。”徐来福走过来:“店里有事,请大小姐回去处理呢。”
刘青青道:“什么事,先放一边。抓住赝品案的罪魁祸首才是至关重要的。”
徐来福顺着刘青青目光看向洪福。俄而,若有所悟道:“哦!是你?我记得那天我独自去爬五老峰,一脚踩空,摔下来,是你救了我吧?因为当时你太快,而且眨眼间就消失了。我一直以为是幻觉呢。小姐,水少庄主,你们不是要我找时间证人吗?他就是我的时间证人。”
水连天一收折扇,冷冷道:“金英俊,你支开徐来福。易容他模样,将你和同伙偷龙转凤留在流光溢彩的假珠宝,卖给你未来岳母。借你未来泰山大人之权势,揭开赝品案序幕,这招实在是高!”
水连天此语一出,围观者哗然,纷纷指责怒斥洪福。有人还冲洪福吐口水。
所有的证人证词都针对自己,洪福面对众人的指责,呵斥,百口莫辩。感觉落入一张无形的网中……
何玉莲护着洪福,连连道:“不,相公是冤枉的!是冤枉的。”
孙九妹恐围观者伤到何玉莲,将何玉莲护在身后,大声道:“各位,洪福是否有罪,还得等临安府审问,宣判。请大家不要干扰官府办案!”
兰雪松亦帮着安抚激怒的人群。
孙九妹面对洪福,严肃道:“洪公子,综合我和水少庄主、兰公子三人的询问,还有徐来福的证词?这次赝品案你有很大嫌疑。你还是随我回临安府接受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