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天色还未大亮,太傅府外就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谁啊?”早已起床的王安石,披上一件外衣,走到屋外。
“王大人,是小的。”
王安石打开大门,脸色极差说:“你来干什么?”
“昨日听说令徒来了,太师极为欣赏,派我来送请帖,邀他今晚赴宴。”门外之人不卑不亢。
“太师的耳目还真是灵敏啊,我昨日刚到,今日请帖就来了。”杨修穿好衣服走了出来。
“解元说笑了,您气蛟龙,一来京城就引得风云涌动,太师当然知道了。”
“看来太师还学过望气之术啊。”
“小人不敢妄言,这是请帖,请解元及时赴约。”说着门外人从怀中拿出一张纯金请帖。
“我若是说不呢?”
“听说京城最近不安稳,您可小心哦。”门外人面带威胁。
杨修没有接帖子说:“太师不是说我是一条蛟龙吗,我倒要看看谁能动的了我。”
“那您可珍重!”门外人珍重两字咬的极重,显然意有所指,说完将请帖丢在地上转身离开。
杨修并未捡起,关门扶着师傅进了屋。
“看来太师已经盯上你了,你要小心。”王安石神色凝重。
“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杨修满不在乎。
王安石并没有被开解,双眉紧皱。
“师傅,别想这么多了,马上还得上朝面圣呢。太师既然已经知道我来了,那就没有时间犹豫,今天得面圣了。”两人穿戴好衣帽,出门去了。
皇宫离太傅府很远,需一个小时路程。杨修不敢想象,一个耄耋老人,每天一早徒步去上朝那样凄凉的场景。
路上很多或者华贵的马车,或是精致的轿子向皇宫行去。当遇见王安石时,无一例外都会敬而远之。杨修心中忧虑更深,感觉肩上担子更重了。
一辆马车从后方呼啸而至,在杨修面前停下。窗帘拉开,一个面容清秀,甚至有几分妖艳的男子露出脸来。
“这不是我们的太傅大人吗,这么辛苦啊!下面人也太不懂事了,明天我就差人给你送顶轿子去。这位想必就是拒我请帖的杨解元吧。前方路途多艰险,要不上我马车来吧。”
“见过大师大人。”王安石虽然不愿意,可基本的礼法还是非常看重的,草草施了一礼。
杨修想象过太师各种样子,或者威武霸气,或是庄严肃穆,或是容貌沧桑,却从未想过会是这样一个妖艳的青年男子。
杨修心中虽然转过千念,但一瞬间还是反应过来,行了一礼说:“谢过太师美意了,师傅体弱,我还是跟着他比较安心。”
“那我也不强求了,朝会上见吧。”太师放下帘子,马车继续在前方自主让开的通路中风驰电掣。
“太师怎么会如此年轻?”杨修好奇的问。
“韩世忠没和你说过吗?武艺到了炼神还虚就能延寿百年,至于练虚合道就已接触到神仙境界,怎会受制于容貌?”
“神仙境界?指得是仙门?”
“你知道仙门?也对,以你的才智,‘豪文宗’也该接触过你了。”王安石理所当然的说。
“师傅,以你的才华,不该埋没啊?怎会完全没修武艺。”
“唉,此事以后再说把。”王安石落寞的说。
杨修见师傅沉浸在过去中,也没打扰,两人缓步走到皇宫。
大晋皇宫与前世紫荆城并无多大区别,都是那么华贵威严。宫门前卫兵也都是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巍然不动。
杨修被拦在宫殿外,目送师傅进去。
许久之后门内响起一声声尖锐的喊声:“宣解元郎杨修进殿。”声音由远及近,逐至宫门。
门外侍卫听到后,撤下了相交的长戈。
杨修整理好衣服,挺直腰板走了进去。门内百官站立,盯着杨修,目中有好奇,有不屑。杨修目不斜视,沿着汉白玉台阶走到大殿单膝跪下说:“拜见吾皇。”
“大胆,见到皇上怎可只行单膝军礼。”皇帝旁边的太监气急败坏的说。
“我本就是一军人,为何不能行军礼。”杨修只是不愿对他人行跪拜礼,强词夺理。
“无妨,无妨。你就是双解元杨修,写出那种惊世骇俗的文章的人?”皇上好奇的看着台阶下半跪的杨修。
“草民正是。”
“你已是解元,该称自己是下官。你要什么封赏呢?”
“下官本职,不敢要什么封赏。”
这时百官中段走出一人说:“皇上,我见此人平常,他文章所言治国之策也多有谬误。只是辞藻华丽才赢得上苍赐瑞,哪能得什么封赏。我听闻此人入学不过半岁,怎会有如此文采。我看必是他人代笔。”说完看了一眼站在文官上首的王安石,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爱卿觉得该如果呢?”皇上目光冷冷的看了这人一眼说。
“卑职觉得,他今日初来宫殿,何不让他七步之内赋诗一首。好则重赏,不好则斩。”最后一个斩字说出杀气凛凛,看来是想置杨修于死地。
“我看算了,杨修初至,不必如此。”皇上为杨修开解。
“陛下万不可被奸佞之人蒙蔽啊。”官员痛心疾首,跪下叩首,大有一副忠臣志士之感。
“陛下,下官觉得可以一试。只是我若做出一首好诗,大人您该如何。”杨修看出这人今日怕是想与自己不死不休了。
官员看了一眼上首云淡风轻的太师一咬牙说:“若是你可以做出,我可以不要这顶戴花翎。”
“好,杨爱卿开始吧!”皇上有了兴趣说道。
杨修起身向殿外走去,一步,两步,直至第六步落地。皇上眼中失望之色愈浓,而那官员眼中喜悦却也是越来越掩不住了。
见杨修第七步落下,官员迫不及待的说:“皇上,七步已到,他还一句未说,明显毫无诗才,应该严查!”
话音未落,他身后传来一声略显童稚却又稳重的声音:“鸡人剑佩月光寒,雁掠皇州秋声阑。天阙晓钟开万户,玉阶龙凤迎千官。菊迎甲胄星初落,叶过旌旗雾未斑。唯有神仙台上客,霓裳一舞和皆难。”
刹那间空中仙乐袅袅,似有仙宫显现,仙宫门前金甲战士披甲执锐,煞是英武。宫外金龙起舞,彩凤飘飘,拥簇着一道金光盘旋而下,笼罩在杨修身上。
那官员目瞪口呆,脸上豆大汗珠,滴落而下。太师则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一切。
“好,算上这次,杨爱卿已有三瑞,入咨文阁。至于你,来人摘了顶戴拖下去吧。”
“太师救我,太师救我啊!”官员被拖下时大声叫喊,可殿中众人都好像耳聋一般,目不斜视,连皇上都好似没有听见。
“杨爱卿,散朝之后可入藏宝阁取你解元赏,此外我许你可多取一物。”
“谢主隆恩。”
“散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