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留了苏叶在家一起吃饭,还没吃完,苏木就火急火燎赶到薛宅,找薛青迟出去救人。
“要救谁啊,您老那么着急。”薛青迟放下碗筷道。
“还不是镇南王,脑卒中刚好,真心痛又犯了。”苏木恼火道。
古籍有云:“真心痛,手足清至节,心痛甚,旦发夕死,夕发旦死。”
这种病,发作起来能一下子要人命,苏木被找去王府,药开了,汤喝了,针灸了,陆世良却没有半点好转,依然面白唇青,手足青紫,脉微欲绝。
苏木担心陆世良撑不过去,立刻就想到薛青迟,赶紧来薛宅请她过去。
薛青迟没有多说,当即随苏木赶过去镇南王府。
一路上,她问苏木:“怎么突然心痛发作了?上次给他诊治,五脏六腑似乎问题不大吧。”
苏木叹了口气:“都是被儿女给拖累了。”
时间倒退半天,恰好是薛青迟和太二去找易玄子麻烦的时候,镇南王府大门前也来了一男一女。
女的戴着帷帽,看不大清楚面容,男的斯文秀气,他们离大门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男子突然跪倒在地,抱着女子的双腿,高声道:“是我孙子越对不起郡主,我一定会负责的!”
府城人普遍早起早睡,往往一大早就起来,赶着去菜肆买菜,或者出门干活,王府大门正对着府城的中心广场,来来往往的人不少,猛地听到这句话,顿时有人放慢脚步,停了下来。
陆元琪急了,她恨不得踹掉孙子越,立刻拔腿回府,让侍卫把这个人给杀了。
这几天的经历,是她一辈子的耻辱,她恨不得把所有知情人全部抹杀掉。
这个孙子越,说好了送她回府,来到王府门前,却给她来这么一出,她恨得要命!
双腿被孙子越紧抱着,她挣扎不得,斥责道:“闭嘴!你在乱说什么!敢诬陷郡主,小心你的狗命!”
孙子越被他抓得头发都乱了,却犹如叼到了肉的饿狼一样,死都不撒手。
“郡主,你不要害怕,我拼上自己的性命,也不会让你腹中孩子受到伤害的。”他义正言辞道。
“什么孩子,你快闭嘴!再胡说八道我就让人宰了你!”陆元琪威胁道,她冲王府门口那边的侍卫喊了一声,“你们都是死人吗?没看到本郡主正在被人纠缠,快把他给我拖下去!”
守在府门左右的两个侍卫面面相觑,满脸狐疑地看了过来,这个带着帷帽的女子,真是郡主?
一大早的,郡主怎么可能从外面回来,这会应该还在府里休息吧。
再说,郡主出入从来不戴帷帽的,这人遮遮掩掩的,莫非想冒充郡主?
陆世良把陆元琪离家出走的消息瞒了起来,只派出暗卫寻找,以至于这些守门的侍卫压根就不知道郡主不在府中。
“冒充郡主是要杀头的,你们小两口吵架归吵架,别扯到我们郡主身上。”侍卫甲开口道。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你们能够撒野的吗?要命的就快点走!”侍卫乙附和道。
陆元琪差点气得吐血,这些蠢货,竟然没认出她来!
她正要伸手扯下头上的帷帽,孙子越却窜起来,连她的手一起抱住,搂住她的腰,哽咽道:“郡主,你不要乱动,伤到了孩子怎么办,我们好好和王爷求情,他说不定会原谅我们的,你就不用担心孩子保不住了。还有钟家,钟家也不会拆散有情人的,对不对?”
“闭嘴!”
陆元琪双腿没了束缚,一脚踢向孙子越,这个卑鄙无耻肮脏下流的家伙,竟然还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动手动脚,她一定要将他凌迟!碎尸万段!
孙子越被踢得闷哼一声,却依然不撒手,“郡主,你不要生气,我知道是我不好,但我会负责的,你放心。”
围观的人听了半响,议论纷纷,这女的到底是不是郡主,是的话,乐子可就大了,不是刚传出来镇南王府要和钟家联姻了吗?一眨眼郡主竟然有了别人的孩子?这个小白脸这么面生,肯定不是世家子弟阿。
镇南王府在府城的核心区域,能在广场出没的人都不是一般人,就算是下人,也见过不少权贵子弟,孙子越他们可没见过。
邓尧挤开人群走了出来,仔细一看,哟,这不是他表弟吗?
“子越,你这是在干嘛?这女的是谁?咦,看起来好眼熟,这是郡主吧。”他走到两人身边,摘下了陆元琪的帷帽。
陆元琪的脸顿时露了出来,满场哗然,还真是康怡郡主啊!
众人目光齐刷刷落在孙子越身上,这小子刚才说什么,他和康怡郡主有一腿?
“表哥,我和郡主……有了……可是郡主怕王爷不同意,这会正闹着脾气。”孙子越委屈地看着邓尧。
“你们什么时候有了的?”邓尧惊讶道。
“邓尧你也不要命了吗?谁和他有关系了,这种货色,连给我提鞋都不配!”陆元琪破口大骂。
这些人什么眼神?
看她像是看水性杨花的女人似的。
让她简直无地自容!
都怪孙子越!
孙子越眼中闪过一抹羞怒,很快就消失了,他放开了陆元琪,面色颓唐,“是,子越出身低微,配不上郡主。可是……就算这样,我还是会负责的。”
两个侍卫见到真是自家郡主,也不看热闹了,走过来,驱散众人,“看什么看,快走开。”
陆元琪见孙子越松了手,愤恨地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走回了王府。
身后,邓尧仍兴致勃勃地问孙子越,“你小子厉害啊,什么时候碰上郡主的,好胆子,竟然敢给钟天意那小子戴绿帽!我早就看钟天意那副高傲的样子不爽了,你可是给表哥报了一仇啊,哈哈哈哈!”
陆元琪回到自己院中,看到熟悉的景物,才松了一口气,缓了过来。
她终于回到家中了。
这几天她都快被吓死了。
离家出走真的太危险了,她下次再也不敢了。
没多久,陆世良找人喊了她过去,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舍得回来了?”
陆元琪乖顺地点点头,“父王,对不起,我太不懂事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刚才府门那里有人闹事?”陆世良问道。
“是送我回来的人,我这几天遇到点麻烦,他帮了一点忙,可能想趁机攀上我们王府吧,在那里胡说八道。”陆元琪回道。
“既然这样,我让人处理他。”陆世良说道,敢诋毁他女儿,也不看看自己命有多长。
陆元琪猛地想起孙子越说过的话,惊慌道:“不,父王,不能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