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清甜香味引魂散
柳式微在大理寺中，对着那些人皮良久的时间，待到秦业宸过来都未曾发现。
直到她将手中的东西搁下，稍微活动了下自己的身子，回头，这才发现正坐在她身后喝茶的秦业宸。
目光落在他修长的手指之上，脑中没由来的想起了昨夜的一幕幕，脸色蹭的一下就红了。
稍稍的挪了下目光，换了话题，“这些人皮，已经确认，是那些失踪女子身上的了。赵均瑶那边，我已经派人，去暗中寻找那些尸首，我觉得很有可能……”
柳式微的话还没有说完，秦业宸已经凑了上来，从身后怀抱住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之间。
烫的人浑身发热。
秦业宸浅笑，“微微，你方才，可是想到了什么？”
柳式微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要烧起来了一般，说话的声音都开始结巴，“没有，没有想起来什么。”说话间，轻轻的推搡着秦业宸，“你先放开我，这里是大理寺，你就不怕被人看见？”
她现在可是一身男装。若是被外人看见，不知道的还以为，堂堂宸王殿下，有龙阳之癖。
秦业宸俯身，在她脸颊处吻了一口，道，“微微说实话，本王就放开你。”
这还是和她，杠上了？
柳式微垂眸，看着自己身上一身男装，屋外还衙役在走来走去，心一横，直接靠在秦业宸怀中，转头朝他下巴上吻了一口，用着柳一舟的语气说话，“王爷，您对下官可是真心的？”
下官？
秦业宸嘴角含笑，低头看着柳式微的小脸，眸中不自觉的浮现出一股恶趣味，将她掰了个身子，正面对着自己，“自然真心，本王要如何证明，柳大人才能相信本王？”
柳式微汗。
这还是玩上瘾了？
这屋门隔音的效果貌似还不错，总之屋外的人没有任何动静。
既然他宸王殿下都不怕闲言碎语，她又怕什么。
如是想着，柳式微的胆子不由的也是大了几分，回抱住秦业宸，顺着他的身子站起来，双手直接捧上他的脸，“王爷，你当真不怕有人闯进来，然后您的名声，可就毁于一旦了。”
若被天下人知晓，宸王殿下好男色。
啧啧，这还当真是一个好大的饭后谈资。
秦业宸双手虚虚的扶着她，整好以暇的看着柳式微，眸中的浅笑显露无疑。
此刻，他完全就是一副在看戏的模样。
柳式微一咬牙，顶着这柳一舟的脸，踮着脚尖就朝着秦业宸亲过去。
刚刚要碰上他的唇瓣，门外，齐洪安的声音突然传过来，“柳大人，下官发现了一些……”
“嘭。”情急之下，柳式微都没过脑子，伸手就将秦业宸往前一推。惯性使然，她整个人的身子都朝后退了一步，踉跄了一下，直接绊倒了桌边的凳子，轰隆一声，摔倒了地上。
齐洪安恰好推门而入，看到跌坐在地上的柳式微，喉间剩下的话，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柳，柳大人？”
柳式微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疼痛感四处炸裂，眼泪一下子就飚了出来，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秦业宸，声音都有几分颤抖，“没，没事。”
没事就见鬼了，昨夜被秦业宸折腾的下身本就有些不适，这一下子跌坐了下来，她感觉自己的下身已经不能要了。
秦业宸一贯冷静，此刻看着跌坐在地上狼狈的柳式微，一时间没有忍住，嘴角也是溢出丝丝笑意，弯腰伸手递给她，想要拉她起来，“柳大人。”
秦业宸是好心，可此刻他的神情落在柳式微的眼中，便就是明晃晃的嘲笑。
柳式微伸手，一把将秦业宸的手掌给打掉了，“不用。”然后另一只手搁在凳子面上，撑着自己的身子站起来。
然后都没搭理秦业宸，便对着一边的齐洪安道，“齐大人，你发现什么了？”
齐洪安将自己的视线从二人身上收回，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一堆花灯架子，从里面挑出来一盏花灯，递给柳式微，“这一盏花灯上，有一股淡淡的清甜味。其他的暂时未曾发现。”
清甜的味道？
柳式微顺着视线看过去，那些花灯除却花灯面被他们拆下来了以外，其他部分都还是完好无损的。
随即转身，捂着自己的腰侧，稍稍皱眉忍着疼痛，指了指面前的一排人皮，“那盏花灯，对应的人皮是哪一张？”
她记得，之前拆下来的时候特意做过记录。
齐洪安上前，仔细翻阅了一下，随即便将其中一张人皮挑出来，“就是这张。”
“确定是这一张？”柳式微低头，“这是宋小姐。”便就是这一张上面，有很浅的刀痕印迹。
齐洪安点头，“这花灯架，是粘上了水以后才有了些许味道，其他的已经用水试过，并无任何味道。”
沾上水以后？
柳式微神情一凛，将手中的人皮放下，对着外面便吩咐道，“来人，去取盆水来。”
“是。”屋外，即刻有人领命而去。
齐洪安将花灯架子放在了桌子上，视线缓缓的落在二人之间，很知趣的行了个礼，道，“王爷，柳大人，下官还有其他事，先行告退。”
柳式微急忙伸手，“哎，齐大人，我还有……”
话没说完，齐洪安就已经出去了。
柳式微有些泄气，她还有事要和他商量了。
臀部一阵一阵的刺痛传来，柳式微没好气的瞪了眼身侧的秦业宸，“都怪你。”
秦业宸稍稍摸了摸鼻子，道，“微微，方才可是你自己将本王给推开的。”所以这摔倒了，还能怪他？
柳式微咬牙，“要不是担心你的名声有损，我怎么会推开你。”
秦业宸轻笑，上前一步走到她身后，“微微，你是担心本王的名声，还是担心你自己的名声？”
她一身男装过来亲吻自己，他都还未有半分慌乱，倒是她自己，心虚的不行。
柳式微说不过他，气呼呼的瞪着他，“厚颜无耻。”
他以为所有人都和他一样的厚脸皮么？有人进来了都还稳如泰山，动都不动。
说话间，柳式微稍微弯了下身子，臀部的刺痛感越发严重，忍不住伸手，扶着自己的腰际。
打趣归打趣，秦业宸还是伸手碰上她的腰间，有些担心，“很疼？方才是不是摔坏了哪里？”
眼看着他的手掌又要放在不应该放的地方了，柳式微急忙叫停，“我没事我没事，你离我远点我就没事了。”
“当真无事？”
虽说这冬日里的衣物还算是厚实，可就是这么硬生生的砸下去，也不轻。
又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柳式微不自觉的脸色又几分红，一把将他的手掌打开，“我是医者，我说无事就是无事。你，你快离我远一点，待会儿又要有人过来了。”
她可不想再摔一次了。
秦业宸稍有些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的确不像是有什么大事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秦业宸刚刚退后一步，已然是有人短了盆冷水过来，放在了桌子上，“王爷，柳大人，水来了。”
柳式微嗯了一声，摆摆手，“先下去吧。”
屋内，再次只剩下她和秦业宸二人。
柳式微小心翼翼的将手上的人皮浸入水中，约莫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原本清澈透明的水，渐渐的浮现出几分极为浅淡的颜色。
她稍稍低头，果不其然，一股清甜的味道从水中传来。
柳式微脸色凝重，随即又换了一盆干净的水，将剩下的十五张人皮一一浸入，却没有发现任何味道。
秦业宸站在一侧，抬手指了指宋小姐的那张人皮，道，“微微，这味道，可是那刀痕附近闻得更清楚一些？”
刀痕附近？
柳式微如醍醐灌顶，急忙将人皮重新拿起来，仔细的分辨了一下。
随即，将地上的花架子捡起来，将面皮重新环绕在花灯上面，人皮上刀痕的位置，对应在花灯架子上的位置，此处的清甜香味果然是要比其他地方浓郁一些。
柳式微瞬间有几分欣喜，抬头看着秦业宸，眸中都是亮晶晶的神色，“秦业宸，你是怎么知道的？”
然而，秦业宸的脸色却没有那么好，冷着一张脸道，“猜的。”
猜的？
猜都能猜的这么准么？
柳式微小心翼翼的将人皮放在桌面上，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手腕处却被秦业宸一把抓住，“微微，只怕我们需要去见一见卓怀远。”
见卓怀远？
柳式微有些讶异，自从上次将赵蔚给绳之以法之后，她就再也未曾见过卓怀远了。
卓怀远身份特殊，也很少会过来主动找秦业宸。今日这是？
秦业宸眼下却并未说的太多，“微微，本王现在还只是猜测，可若是成真，这案子只怕会有线索。”
柳式微瞬间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你知道这清甜的香味是什么，对不对？”
秦业宸默认。
柳式微立刻兴奋起来，急忙催促着他，“那还等什么，我们快去吧。”
她原本还想着，就凭这么一点点香味，想要找出来这人皮上沾染过的东西，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如今秦业宸竟然说他可能知晓，这无疑就意味着，会让案子的进展快上很多。
秦业宸嗯了一声，“收拾一下，去红翠阁。”
收拾一下？
柳式微低头，便瞧见了自己身上的一身男装，瞬间明白过来，“我知道了，这就去换身衣物。”
上次她是在红翠阁待过的，好些都知道她是秦业宸身边的女眷，但是她柳一舟的身份，却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
红翠阁。
柳式微与秦业宸刚刚到了门外，崔娘就已经出来迎接，“王爷请，卓公子已经在雅阁候着您了。”
秦业宸点头，便牵着柳式微进去。
柳式微一路进来，还有些懵，“秦业宸，你什么时候通知了卓怀远，他怎么知道你要过来？”
这人不是方才还在大理寺和她商讨来着么？
“陆竞已经先行来过。”
陆竞？
柳式微蓦然想起来，像秦业宸这样的人，身侧总有些暗卫候着，守在暗处。如陆竞一般，她时常能够见到的，已经是在明处的了。
至于那些暗处的，估计都是她从未见过的。
思及此，柳式微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样，一下子停住脚步，“秦业宸，刚才陆竞就在外面候着，那我刚才，是不是，都被他看见了？”
她主动亲了秦业宸也就算了，还摔了个底朝天。
这么丢人的事……
秦业宸眼角微压，“无妨。你不想让他看见的话，他自然什么都没看见，不会在你面前说起半个字。”
柳式微汗颜，“所以，他还是看见的。”
她觉得，她以后的形象，要更差了。
正当她哭丧着心情的时候，人已经被秦业宸带到了雅阁门口，稍微示意了她一下，“微微，将东西拿出来。”
“哦。”柳式微这才回过神来，将包在怀中的人皮取出。
卓怀远面前的桌子上，堆满了各种美食佳肴，完全就没有她能放东西的地方。
柳式微走进，转身便放在了一侧的架子上，对着卓怀远道，“卓公子，想请你辨认一下，这人皮上的清甜味，出自何处。”
屋内，饭菜的香味明显是比人皮上的清甜味重很多，柳式微稍稍看了一眼，有些担心。
这人皮上的香味本来就很淡，生怕被其他味道沾染了去，就更加分辨不出来了。
然，卓怀远听见二人说话，权当是没听见一样，继续自己面前的膳食。
柳式微蹙眉，求救般的看着秦业宸。
秦业宸掀袍坐下，手指曲起，轻轻在桌面上敲了敲，“宸王府，用膳一月。”
听闻此言，卓怀远终于抬头，笑眯眯的看着面前的二人，“一言为定。”
柳式微在一侧轻笑，这卓怀远，当真是吃货无疑。
听到可以去宸王府用膳一个月，便立刻像换了个人一般。
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卓怀远已经走到她跟前，将人皮拿起来，在鼻尖轻轻一过。
不过一瞬，就给出了答案，“引魂散。”随即便对着秦业宸开口，“你都猜出来了，还来问本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