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对该案十分重视,组织了法医和痕迹专家一同前来。
来到之后,刑警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法医对被粘在手机盒里的耳朵进行了初步鉴定,痕迹专家则收集了快递外包装,联系医科大学医院,获悉知焉早在几天前就被人以她母亲的名义接走,最后警方将该案性质确定为绑架,并安排刑警支队副队长和一名经验丰富的老警员蹲守在此。
米妮很喜欢苏缇恩,但第一次看到和苏缇恩外貌高度相似的苏迪恩,却从内心深处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厌恶之情,她很坦诚,把观感告知麦冬。
麦冬弯起食指刮她鼻尖,笑着打趣她,“其实你丫是嫉妒吧!”
米妮撇撇嘴,一巴掌拍开麦冬刮她鼻子的手:“什么啊,这是身为女性的直觉好吧,就像你们男人永远看不透‘绿茶婊’,可我们一眼就能搞明白一样。”
麦冬喜欢开玩笑,但也深知开玩笑要看场合,当时他和米妮的关系还处于朋友以上,恋人未满阶段,他知道米妮性格大咧咧,说话直来直去,还很喜欢八卦,可三观很正,不会因为嫉妒而去诋毁别人。
平心而论,麦冬也觉得从各个方面来说,苏迪恩的出现实在巧合的过了头,而且眼神也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但看着似乎恢复了一些精神头的谢南城,他也就保持沉默了。
思来想去,麦冬长叹一声,又抬手摸摸米妮的发顶,仍用玩笑的口吻说出他的意见:“拿人钱财,替人卖命——只要谢董喜欢,我们就不要在背后说三道四。”
是的,从那个时候开始,米妮就不喜欢苏迪恩,不过她有一种品格,就是拎得清关系,不会因为厌恶苏迪恩而去反感知焉,反倒觉得知焉摊上苏迪恩那样的妈,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很是可怜。
所以当米妮听到已经定性为绑架案,并且绑匪伤害人质,以达到要挟的目的,米妮不由紧张起来:“正常情况下,绑匪都会要求不准报警,而且应该会在暗处盯着这边的动态,现在来了这么多警察,脑闹哄哄的,会不会打草惊蛇?”越想越觉得恐怖,“还没怎样,就直接割下一只耳朵送过来,万一惹怒他,他要是走极端伤害知焉怎么办?”
这种常人第一反应就能想到的问题,以思维缜密著称的程宇莲怎么会想不到,特别是对方还放出狠话说“要是报警,老子马上撕票”,但看着快递寄件人上署名是“苏迪恩”三个字,程宇莲就感觉气不打一处来。
从前程宇莲曾做过一个梦,梦见苏迪恩跟她要钱,她不给,结果苏迪恩就联合社会败类自导自演,策划了一出绑架闹剧来诓她——结果还真给她梦对了。
而且现在已经真相大白,知焉并不是谢南城的骨肉,她的存在只能抹黑谢南城,程宇莲一脸的淡漠:用一块污渍做棋子要挟我,苏爽,你打错如意算盘了!
待闲杂人等全都退出程宇莲办公室,闻讯急冲冲赶回来的麦冬,搞明白状况后,面色凝重,皱紧眉头询问程宇莲,是不是应该和谢南城打一声招呼。
程宇莲稍作思考,被那么多人目睹事情经过,想要瞒是瞒不住的,假如通过别人之口传进谢南城耳朵里,还不知道变成什么版本,不如实话实说,避免她和谢南城已经因为苏迪恩产生的裂痕,再因为知焉这件事彻底决裂,于是点头同意,让麦冬通知谢南城。
麦冬记下,返回自己办公室,不等他给谢南城打电话,办公桌上的座机铃声响起来,麦冬扫了显示屏上的电话号,好像有点印象,可最近一段时期,他忙得更个陀螺似的,睡眠严重不足,脑筋似乎也没有从前活络,明明有印象,却怎么也想不起对方是何方神圣,伸手接起:“你好,这里是瑞福安。”
好在对方自报家门,没让麦冬太尴尬,寒暄几句过后,为节省时间,麦冬技巧性的把谈话内容引向正题。
对方也不拐弯抹角,说之前联系过麦冬,关于谢南城那只被苏迪恩贱卖的《二十四孝之啮指痛心》落地花瓶里面的信件,之前他因急事外出,东西被他锁在保险柜里,当时明确说过,会在21号之前回国,事实上,他也的确在21号之前赶回来,亲自去参加了再家的晚宴。
正因为参加晚宴,所以目睹部分经过,虽然始终没搞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感觉应该是涉及私人感情,所以当时也就没把存在他保险箱里的东西拿出来,事后想想,还是应该物归原主,毕竟涉及到个人隐私了。
上头谢奶奶神志不清;中间谢南城也被车撞,虽然人没什么大碍,可暂时还不能出院,顺便还要守护他奶奶;下边知焉遭绑架,耳朵都给割下来……
公司又进入忙碌期,这个时候所谓的“个人隐私”,在焦头烂额的麦冬眼里,当真算不上什么要紧事,可他还是客客气气接受对方的意见,并报以诚挚的感谢。
原本麦冬说要派人上门去取,可对方说因为储存环境等因素,原件十分脆弱,他先把复印件传真过来,待谢南城过目后,要怎么处理,再做决定。
麦冬转念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对方目前正和瑞福安洽谈合作,如果这份东西很有价值,自然还是要放在自己手里……麦冬应下没多久,对方就把复印件传真过来。
当时麦冬正擎着电话和谢南城讲述知焉被绑架的来龙去脉,并未仔细察看对方传真过来的文件内容,歪头靠向肩膀,夹住座机话筒,腾出手来拉开抽屉翻出一个牛皮纸档案袋,把接收到的传真整理板正装进去,缠上封口系带,随后从笔筒里抓出一支马克笔,在档案袋醒目位置标注:谢董花瓶传真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