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气氛一下就变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胡七的身上。
没有人注意到伙房中站在第五区域里的夏璃慢慢放下来的手。
她的眸光幽深,唇角慢慢的抿成一线。
闹吧,最好越闹越大。
……
胡七刚才虽然是站在几人的最后面,可是他的身后还围了好些士兵,从他暴喝出声起,他周围的士兵便纷纷的往后退开了,真要分辨是哪一个人下的手,根本分辨不出来。
何况这些士兵都是一脸的茫然。
胡七的脸色又沉又怒,血腥味瞬间在他的身上弥散开,他后腰的位置正大片大片的往外沁出来。
他眯了眼睛,望着这些士兵的目光里带着浓重的杀意。
尤九立刻转身去查看胡七的伤势,他抬手掀开胡七后背的衣衫,只见一块极轻薄的利刃正横插在胡七腰间的位置,伤口极深,正汨汨的流着鲜血。
尤九的脸色难看下来,他抬了眼睛,阴沉的眸光一寸一寸的在胡七周围的这些士兵身上搜寻着。
“是谁?”他冷声吐字。
那样阴戾的目光不比胡七暴怒的眼神好多少,所有士兵的眉眼皆是惊骇,纷纷转头去瞧身边的同伴。
王怀远这个时候已经走到了两人的身边,看到胡七后腰的伤势后,他的脸色不比他们两人好多少。
“搜身!”他冷冷吩咐,也不让这些士兵插手,直接让张磊、邹明、吴宇、夏方、吴金、冷意、尤九几个人上前。
士兵们没有任何人反抗。
南宫一澈冷眼看着,下一刻他的目光不动声色的落到伙房中的夏璃身上。
周遭一下就变得安静下来,甚至刘桐那边也没有人去管了。
片刻,当尤九从第三个人的袖中搜到一些和胡七后腰上的暗器大致吻合的薄刃后,他的眼睛一瞬间就眯了起来,二话不说的直接扭断了那个士兵的手,一脚踩到那个士兵的肩头。
尤九俯下身子将搜到的薄刃轻轻的拍在那个士兵的脸上,“说,你究竟是什么人!”
尤九猛地一喝,浑身上下的气势张开,那样的阴冷像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让人不寒而栗。
士兵打了个哆嗦,他眼中仍是一脸的茫然,他连声求饶,“尤统领,不是我下手的,真的不是!”
尤九自然不相信,证据就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一时间他身上的阴冷又胜了几分,“还敢狡辩不成,你老实将你的同伙交代出来,兴许爷还能大发慈悲饶你一命!”
士兵似乎被吓傻了,只知道不停的求饶。
其实,这真的只是一个巧合,那柄薄刃是流月的暗器,夏璃从她的手里拿过来的,却没想到这些士兵中竟然也有人用这个当武器!
夏璃的嘴角微微一抽。
王怀远这时候低笑着出声,他嗓音淡淡,眼角眉梢都是冷意,“尤九,你着什么急,这种人直接杀了便好,何必费心思。”
他说着,淡淡的目光不偏不倚的从周围所有士兵的身上掠过。
所有人只看到他的袖子一动,原本踩着那个士兵的尤九速度极快的退开。
然后只听到砰的一声,周围的士兵们只觉的眼前一花,定睛一看,地面上那个被尤九扭断手的士兵就这么被王怀远一掌打的脑瓜子稀烂,那红的白的溅了一地,甚是可怖。
全场静了一静。
所有士兵都面带惊恐的看着出手的王怀远。
王怀远不紧不慢的收回自己的手,淡淡的道,“我就是要让你们看清楚,这就是背……”那个叛字还卡在喉咙里,刚才一直沉默的南宫一澈忽然开了口。
“你为什么问都不问就这么下了手,万一他是无辜的呢!”
一声无辜让周围的士兵迅速的冷静下来,王怀远和尤九几个的脸色变了一变,他们抬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南宫一澈。
不管这人是不是无辜,可是既然被王怀远杀死了,这人就一定不能是无辜的,这种事情不应该都是心照不宣的吗?
何况大夏人本来就该死!
南宫一澈抿着唇瓣,在王怀远几个看来,这人的眼角眉梢里都尽是冷漠。
其中一个和死去的士兵交好的士兵站了出来,刚才他被吓傻了,直到这时候他才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上前一步,懦懦的道,“王川那些薄刃都是我陪他一起去矿室打的,一共只有九片,明明都在这里,他怎么可能是奸细!”
闻言,所有人都低头看向地面,刚才尤九将那些薄刃拿出来后就直接丢到了地上,四散开来,不多不少正好九片。
周围的士兵们一片哗然,有些见过王川薄刃的士兵纷纷想了起来,“不错,是九片不假!”
“所以刚才袭击胡统领的人到底是谁?”
“找到是谁又如何,王川人都死了!”
这话一出,周遭有片刻的寂静,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总觉得这些士兵们看他们的目光里这会儿已经带上了一股不知名的寒意。
王怀远的脸色难看,边上的胡七因为腰上的疼痛却是一脸的不相信,眼睛里犹带着狠意,仿佛王川死了还不够。
“安静!”尤九低喝一声,他本来是想说死了就死了,大夏人的命算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偏偏南宫一澈仍不放过他们,他漠漠的扯了下唇角,“诸位是觉得这些人的命都不是命吧,哪怕被误杀了……”
他的话刚说到一半,身边的王怀远的脸色已经狰狞了几分,因为生气他额头上的青筋都一根一根的暴了起来,那疾言厉色的模样,看起来甚是可怖。
他低喝着打断南宫一澈的话,“南宫一澈,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还是第一次,王怀远这样连名带姓的叫他。
南宫一澈幽幽一笑,一张俊朗的面孔尽是冷漠薄凉,“我不想做什么,只是觉得你们这样草芥人命不好!”
尤九气的瞪圆了眼睛,“人都死了,难不成我们还要抵命不成?你要清楚这时候伤你胡叔的凶手可还在这些人之中!你可不要忘了你自己的本分!”
南宫一澈漠漠的迎上尤九的目光,“难道这个士兵就该死吗!他们的人命就不是人命了吗?胡七的伤势紧要,就可以随便杀害一个无辜的人吗?哪怕对他们只是利用,你们也是不是不该这么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