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述苦恼的又道:“也不知怎的,这城墙好似铜墙铁壁,竟无从下手。着实让人费解。”
项云假意怒道:“这沿海五县不早就划给广陵管辖,还有你不清楚的,是不是你故意耗持时间,好等待陈登发兵来救。”
陈述急昂自辩道:“你不要故意诬蔑,如今我已无回头之路,那里还有这般算计,如果将军不信的话,可以出营一看便知。”
一干人齐齐出了营帐来到利城城前,只见城头之上旌旗招展,巨石木桩密集的堆积在旁,墙垛边的士卒手持长弓时刻准备着,一队队民夫来回向城头运送物资,俨然有序。
而城墙下横竖着三百多具尸体,终是天寒地冻老远也能闻见浓厚的血腥味,是不是有乌鸦从尸体堆中振翅而起,带着满意的呀叫声直窜云霄。
项云目色一厉沉声道:“王猛,带领一千广陵兵半个时辰之后开始攻城,记住事不可为可速退。”
王猛得令急匆匆准备而去。
项云亲擂战鼓,“咚、咚、咚”三通战鼓之后,王猛亲领部队,指挥士卒开始攻城。
“杀…”
一千人分成十队轮流来回攻城,前排大盾兵护住城头射来的利箭,一阵猛冲直向城头奔去,身后士卒紧扛攻城梯步随而上。
利城城头,一员武将从容自若的笑道:“又来一群送死的。”
话脚刚落,一队头戴黄巾士卒登上城头,为首一人望了望城下来犯之敌,道:“切不可粗心大意,这利城我们蓄谋已久,如今好不容易得来,如果丢失了这徐州就在无我们立身之地。”
“裴统领尽管放心,末将早已准备多时。攻城的统统都要死。”那员武将高傲的笑道。
“牛刚,你可看见周统领。”
牛刚正是这自大武将的姓氏,牛刚捞了捞头思虑了一会儿道:“许久未见周统领了,末将估计他去城东凑集物资去了。”
黄巾首领摇头道:“你好生防卫城池,我去城东寻他。”说完带着刚上城的士卒离开了。
牛刚得意洋洋的拍了怕身上的黑盔甲,大声吼道:“给老子狠狠的射,还有把金汁水烧滚烫了,给这群官军来个黄金宴。”朗声大喜的向城头扔巨石下去。
十架攻城梯已搭上城头,王猛呵斥士卒开始向城头攀爬上去,顶着箭雨巨石强攻。不断有士卒掉落下来,摔死在地,巨石翻滚,攻城梯也损坏了好几架,可始终攻不上城头。
又一批十架攻城梯竖倒在城墙上,王猛亲帅五十名士卒向上攀爬,圆木大盾高高的举起,硬扛着重击一步步向上。
“牛统领,这伙官军快要攻上城头了。”
牛刚起身来到城头几口大锅前,只见灶台下烈火烧的吱吱做响,大锅中水早已沸腾多时,不断有水泡四散炸开。
牛刚阴险的笑道:“给这群官军上菜,把金汁罐里加满沸水,给我狠狠的向下砸。”
二十几个士卒忙碌开来,不断向脚前的陶罐中舀沸水,早有士卒等待在旁,见陶罐灌满之后,抱起罐子就向城脚扔下去。
随着陶罐四裂开来,惨叫声突然此起彼伏,不断有士卒在地上挣扎翻滚,一股奇臭的气味漫延开来,让人内心不断作呕。王猛也感觉到盾牌上不时有污水流下来,城头的攻势也越发强横,举步维艰。
“下令,收兵。”项云远远的看见局势越发不利,只好无奈的下令收兵。
王猛带着剩下的八百士卒回归营帐,惭愧道:“末将无能,请将军责罚。”
项云摆手道:“非你之过错,不过经此一战,我已有攻城良策。”
陈述来了兴致索然问道:“不知将军有何计策。”
项云故作高深自语道:“吩咐士卒今日不便攻城,晚饭之后好生休息,明日卯时起锅造饭,三刻之后随我强攻入城。”
又回头对陈述道:“你带领士卒去附近收集草绳,记住越多越好。”
陈述一脸茫然的领命下去。
项云对着王猛道:“你带领士卒去来时路上的竹林之地,尽量多伐陈年大竹,也是越多越好。”
王猛二话不说毅然领命而去。
项云搓了搓手心道:“真它娘的冷。”只顾自的回营休息去了。
夜幕悄然降临,陈述王猛相续归营,项云看着无数大竹和麻绳被送到了军营之中,大声道:“诸位都好生休息,明日卯时准时攻城,但有退缩不前者杀无赦。”
忙碌了一下午陈述与王猛早已累了,早早带领士卒回归营帐休息去了。
项云抬头望了望月初的弯月,回头对着陷阵营右卫营道:“诸位弟兄休息了一下午,想必此时也无睡意,那我们也行动起来吧。”
“挑选陈年大竹结实捆扎起来,记住一定要多扎死结,横排并列,错落有致。”,项云从容吩咐道。
右卫营士卒决然领命行动起来,大家热火朝天的忙碌起来,上百根大竹横放在一排,组成了一面十米宽的长竹排,项云仔细的督促每处结扎的位置,严密老实的层层叠叠捆绑在一起,待束绑完毕之后。又每隔一小步竖绑一根大竹,依次结扎到竹排的顶端。
一阵忙碌之后,夜已经深了,离卯时只有一个时辰了,项云拱手道:“有劳诸位弟兄了,此次进攻利城还需陷阵营打头阵,诸位先行休息一个时辰,待卯时一到全军出击。”
右卫营士卒毫无怨言,从容有度的归营休息而去。
阵阵扑鼻的饭香四溢散开,卯时匆匆的来临了,此时月牙也沉睡到云层深处去了,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一千多士卒急急忙忙的赶吃米饭,抓紧时间填饱肚子,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后一餐。
卯时三刻已到,项云登上高台,台下一千多士卒整齐的侯立在场。项云传令道:“陈述听令,带领八百士卒背负竹排悄然向城头靠近,记住只许近,不许退。”
陈述早已发现营门外的空地上放着一面大竹排,长八米宽十二米,重量估摸有上万斤,背负前进十分不变,但好在此时一片漆黑,也不是什么完成不了的任务,拱手领命而去。
“王猛带领余下的士卒紧跟而上,待竹排架起,立刻强攻入城。”
王猛亦领命而去,大军影入黑色中悄然前进。
利城守城士卒此时只有一队士卒来回巡逻,其余众人靠着火堆席地而坐,尽睡的老死过去了。
近了,越来越近了。
陈述带领八百广陵兵摸黑前进,此时离城脚不过百米路程,八百士卒已累的大气急喘,好在黑夜之中无人发现。
“孙哥,你看城下有东西在动。”城头一士卒向巡逻队长回禀道。
队长靠着城垛极力远眺,黑夜中模仿看见一面墙壁向前蠕动,在揉了揉眼球,又看不清楚了,再细看还是没有发现异常。
小队长笑道:“你小子是不是眼花了,等过了这阵子,裴统领说了,给大家伙开荤。”
小兵向城下望了望,竟也看不清楚了。自语道:“难道真的看错了。”
巡逻队短暂的观望之后,未发现异常,又靠在城垛边休息开来。
离城脚只有二十来米了,陈述大喝一声“起”,竹排开始斜竖立了起来,八百士卒迈开大步,扛着竹排向城头靠去。
“孙哥,有妖怪,你看那面墙壁会自己走动。”
“鬼呀!”
小队长急忙收起朦胧的双眼,向城脚看去,模糊中只见一面硕大的墙壁慢慢向城头靠来,也分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
大声吼道:“立刻去禀报牛统领,就说有敌军攻城。”
“有敌军袭城,快起来了。”
呼叫声开始传递下去,越来越多的士卒醒转过来,一脸痴呆的望着城下蠕动的墙壁,尽不知道干嘛。
近了,更近了。
“给老子放箭,还傻楞在那里干嘛。”牛刚快步登上城楼大声吼道。
此时已然看的清楚了,竹排下面有上千士卒背负前进,竹排顶端离城头只有五米远了。
箭羽不断涌射而下,伴随落石和巨木不断向竹排下的士卒滚去,惨叫声此起彼伏,不时有广陵兵倒地身亡或者被同伴踩踏而死。
牛刚气急败坏的向城下猛摔大石,可一切都晚了,竹排的顶端已经靠上了城头,全然奈何不了竹排下的士卒。
项云见时机成熟大声吩咐道:“王猛带领一百骑兵直奔城头。”
想起昨日的金汁水,王猛气不打一处来,竖起手中钢枪大声吼道:“骑兵冲阵。”
一百骑兵憋足了气力,纵马逛奔之后,踏着竹排向城头奔去。本身竹排光滑无比,可经过项云的横竖叠加之后,斜倒在城头的竹排尽似一面梯墙一般,战马全然不受阻碍,如履平地。
“杀”
“杀”
攻守双方同时爆发了进攻的命令。
王猛一马当先,直驱战马纵上城头,手中钢枪犹如长蛇一样,吐露出阵阵寒芒。一百匹战马相续冲上城头,直扑城头。
“妈呀!真是活见鬼了,这年头连马都能飞上城头。”刚醒转过来的士卒吓得两脚发软。
“给老子上呀,在不上老子杀了你们。”牛刚气急败坏的辱骂道。
面对战马的冲刺,城头的守卫根本抵挡不住,不断溃败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