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木盒里钱坤的人头和地上的乌金腰牌,魏谨白眉紧皱,双手捏的咯咯作响,倏的,魏谨陡然抬眸,面目狰狞的看向楚铭轩。
“不错!老夫是策反飞虎雄鹰,那都是你逼的!为了一个凤倾歌,你居然不顾老夫再三劝阻,一定要再封她为妃!更为她舍去大越五座城池!老夫这么做,只是想守住先皇的江山!既然你执迷不悟,老夫唯有另选贤能!老夫这么做有什么不对!”魏谨狠戾低吼,原形毕露。
“另选贤能,还是当仁不让?魏谨,事到如今,你再提这些老生常谈还有何意义?”楚铭轩把玩着拇指上的扳指,冷笑着看向魏谨。
“不错!既然撕破脸,老夫也无需要再费唇舌,是你楚铭轩不仁,休怪本相不义!动手!”魏谨一声令下,六名死士陡然抽出腰间软剑直刺向楚铭轩,顺间的电光石火,只是眨眼的功夫,六名死士已然倒地,每个人的胸口都刺着一支利箭,借着夜明珠的光芒,魏谨清晰看到自箭尖处流出来的血呈黑色。
“你!邹正!”魏谨急退几步,大声吼道。
“魏谨,他日九阙兵变,率三千御林军闯进朕的金銮殿,结果怎样?”此刻,楚铭轩缓身而起,漠然走向魏谨,眼底一片冰寒。
“不可能……不可能!邹正!”魏谨双目陡睁,完全不相信楚铭轩言外之意。
“绝杀,把邹正带上来。”楚铭轩沉声吩咐,下一秒,邹正已然被五花大绑的推了进来。
“相爷!”邹正满目悲戚的跪倒在地,眼底蕴着一丝恐惧。
“怎么会这样?老夫在问你!”魏谨狠狠跺脚,睚眦欲裂。
“回相爷……您前脚踏进御雄殿,我们的人便被早已埋伏在暗处的皇城侍卫给诛杀了!全都死了!就只剩下属下一人……”邹正颤巍的看着魏谨,悔不当初。
“全都死了又岂会剩下你一人呢?”楚铭轩挑眉看向跪在地上的邹正,冷笑道,倏的,原本还苟延残喘的邹正当场气绝。
“不可能……不可能!老夫行动如此周密,你怎么会知道?”魏谨不可置信的看向楚铭轩,愤然怒吼。
“记得魏相曾对朕提过,老将军纪鸿与大楚将军段宇私交甚密,不可不妨,更建议朕在纪鸿府邸安插眼线,美其名曰,为君之道。朕甚觉有理,于是顺便在魏相你的府中也收买了一个。”楚铭轩淡然道。
“老夫府邸……是管家?是季英?”魏谨恍然看向楚铭轩,愕然质问。
“是谁有什么重要?重要的是结果。魏谨,你可还有话说?”楚铭轩面色阴沉,双目宛如外面漆黑的子夜。
“呵……哈哈哈!枉老夫三朝元老,为大越鞠躬尽瘁,却没想到落得现在的下场!天道何在!天道何在啊!”魏谨扬袖,老泪纵横,悲愤交加。
“落得现在下场皆是你咎由自取!何必怨天尤人!”绝杀厉声喝斥。
“自古成王败寇,既然魏谨棋差一招,皇上想要如何,悉听尊便!”魏谨双手束在后面,昂首凛然站在楚铭轩面前。楚铭轩看着绝然而立的魏谨,缄默半晌,终是看向绝杀。
“魏谨,你所犯大逆之罪,抄家灭族是免不了的,事实上,在你离开丞相府的时候,窦靖将军已奉命将魏府团团围住。皇上仁慈,若你悬崖勒马,便会放你一条生路,这个时辰,相信窦将军已经率兵进入宰相府了。”绝杀冷冷道。
“本相自以为有五成把握可以逼宫,却没想到竟没算计过你,楚铭轩呵!是本相低估你了!不过,你不可以杀本相!否则你追悔莫及!”魏谨言之凿凿。
楚铭轩闻声冷笑,继而走回到魏谨面前。
“魏谨呵,你都已经闯到朕的寝宫逼朕退位了,朕还有什么理由能饶你不死呵?”
“理由只有一个,就是凤倾歌!”魏谨仿佛胸有成竹般直视楚铭轩。
“若不是倾歌,朕也未必会杀你。”楚铭轩闻声走至魏谨身侧,低声开口。
“老夫明白,就因为老夫对凤倾歌步步紧逼,定要皇上处死凤倾歌,皇上才会对老夫心存怨恨,若不是皇上离心,老夫也不会出此下策!说到底,凤倾歌根本就是祸国妖孽!”魏谨咬牙切齿,毫不避讳道。
一侧,绝杀闻声,登时屏退两侧侍卫,此时的御雄殿,就只剩下楚铭轩,魏谨,绝杀和周公公四人。
“皇上心虚了?”魏谨嘲讽看着楚铭轩,眼底闪出一抹精光。
“朕很想知道,到底魏相何以如此憎恨凤倾歌?”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楚铭轩心底,直至今日,他定要弄个明白。
“老夫也想问皇上,为何明知凤倾歌是九阙安插在皇上身边的奸细,还要对她网开一面!早在处置九阙之时,凤倾歌便该跟着一起死!”魏谨恨意陡升,愤怒低吼。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而且凤倾歌至死都未将毒液度到朕的口中,她虽有罪,却是功过相抵。”楚铭轩难得吐露心声,曾几何时,他亦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尔后挣扎许久,终于得到答案,因为在那三年里,他是真的爱上凤倾歌了。
“错就是错!根本没有什么功过相抵!既然皇上不肯动凤倾歌,老夫唯有替皇上作主!”魏谨狠戾道。
“所以你不惜一切,也要除掉凤倾歌?”楚铭轩实在无法不理解魏谨的执着。
“皇上误会老夫的意思了,老夫所说的替皇上作主,不是指执念除掉凤倾歌,而是……而是暗地里杀了凤府一百三十人,包括凤倾歌的生身父母!呵呵……哈哈哈!”
心,仿佛是被人顺间扔进千年寒潭,那潭水散出的寒意让楚铭轩身体莫名的颤抖,又似被人投入地狱火山,那炎炎烈火的灼烧让楚铭轩颓然跌坐在椅子上,再也无力起身
“你……你说什么?”楚铭轩双目瞠大,眼底涌动着惊涛骇浪,垂在龙袍内的手,竟不由自主的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