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来人!将上书虔文全府押入天牢!他不想上朝,这辈子都别再上了!”无情低声怒吼,面色铁青。可心底却荡起一抹肆意的狂笑,这才刚刚开始,便有近半数朝臣不上早朝,看来想让楚铭轩成为一个昏君,远比他想象的要容易的多呢。
“皇上,虔文大人当真抱恙在床,求皇上明鉴!”龚林闻声,登时跪在殿前,急声辩解。
“照龚大人的意思,那其余的朝臣便是假的了?那好,朕不惩处虔文,除了虔文,将书简上的所有朝臣全数押入天牢!”无情厉声怒吼。
“皇上明鉴!各位朝臣均有重疾,不上早朝实非本意啊!”龚林一头磕在地上,大声乞求。
“朕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抓了虔文全府下天牢!要么抓书简上除虔文之外的所有朝臣,你自己选!退朝!”无情冷哼一声,旋即起身与凤倾歌一同离开金銮殿。
在迈出金銮殿的那一刻,凤倾歌分明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唉声,她忽然很想看看那些朝臣眼中的哀叹和悲伤,那些曾将她逼至绝境的朝臣们啊,居然也有今天!
“倾歌觉得龚林会选哪个?”无情悠然开口,饶有兴致的看向凤倾歌。
“皇上当真谙熟你的朝臣,明知龚林私下与虔文交好,却还抛这样的难题给他。”凤倾歌唇角启笑,淡声道。
“有时候作昏君也需要智商呵,倾歌不与朕回凤栖宫?”见凤倾歌没有上凤撵的意思,无情狐疑开口。
“金銮殿的气氛太过沉闷,倾歌想透透气。”凤倾歌轻声回应,旋即与洛月儿朝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娉婷的步子掩饰不住凤倾歌心底的忧虑,无情剑眉微挑,深眸荡起一抹精光,倾歌啊,朕便好心成全你一次,不过这是最后一次……
当凤倾歌踏入鹿寿宫的时候,青鸢正在厅内刺绣,何劲生恭敬候在一侧,眼底的光芒充满无限疼惜。
“倾歌……嫔妾叩见皇后娘娘!”青鸢见凤倾歌走进来,登时撩下手中绣针,起身恭敬施礼。
“你我姐妹还需行此大礼么!”凤倾歌急步上前搀起青鸢,旋即看了眼何劲生。
“奴才这就去沏茶,两位娘娘慢聊。”何劲生自然明白凤倾歌的意思,随便找了个由头退了下去,洛月儿则在门外候着。
此刻,鹿寿宫正厅就只剩下凤倾歌与青鸢。
“倾歌……你是遇到难处了?”见凤倾歌神色肃然,青鸢颦眉问道。
“你该听说夏玉莹的事了,她的死非我本意。”凤倾歌神色凄楚,惋惜开口。
“我猜到了,并非夏玉莹罪不该死,而是你心善不愿致她于死地。所以她的死断然与你无关,这该是皇上的意思,对吗?”青鸢眸色清澈如水,其间光芒如繁星璀璨如辉。
“既然你猜到了,便该知道我来的用意。”凤倾歌直言道,眼底一片忧色。
“我倒无所谓,只是那人现在便不能依你,以后怕更难遂你心意,你……现在无异于与虎谋皮,倾歌,除了他,你没有别的选择吗?”自在凤栖宫看到无情那一刻,青鸢恍然,原来凤倾歌自始以来的一切都是伪装!她之所以费尽心机的邀得皇宠,目的就是为报灭门之仇。
“他是最好的选择。你放心,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倾歌不会鲁莽行事。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之前我提起让你离开皇宫的事,不知你想的如何了?”凤倾歌转换话题道。
“皇宫于我而言不过是牢笼,其实在你提及之前,我已经想带着劲生一起离开了,若非听到楚铭轩在御花园道出真相,我现在该是在清佛堂敲木鱼呢。”青鸢苦笑。
“既是如此,现在走也不迟。只是临走前,你需配合我演一出戏,这样也好有个贬你离开皇宫的由头,至于你离开皇宫去哪里,怕是没人会在意。”凤倾歌似有深意看向青鸢,眼底透着深深的眷恋。
“我若走了,谁来帮你?”青鸢心疼拉起凤倾歌的手,眼底氤氲出一片雾气。
“你现在认识的倾歌已经强大到不需要人来帮了,她只想在乎的人不受任何伤害。”凤倾歌反手攥住青鸢,苦口婆心道。
“我相信,不管有什么样的难关,你都能闯过去!现在……让我帮你最后一次!”青鸢说话间眸色陡寒,旋即倏的扬手,狠狠扇向凤倾歌。
只是顺间的功夫,一股火辣的疼咻的窜到凤倾歌的面颊,那张美艳无双的容颜上赫然浮起五个红肿的指印。
“大胆雪妃,居然敢以下犯上!来人!”凤倾歌缓缓退离青鸢,眼角闪烁出晶莹的泪光,不是因为疼痛,是因为不舍…..
门外,洛月儿闻声,登时推门而入,何劲生亦从内室跑了出来,看着青鸢眼中的极怒,何劲生心生愕然,刚刚还慈言善目的两个人,怎么突然之间就翻脸了呢?
“娘娘!”何劲生忧心跑到青鸢身边,身体下意识挡在青鸢面前,生怕凤倾歌会伤害自己的主子。
“娘娘,您的脸!雪妃,你好大的胆,连皇后娘娘都敢打!来人!快来人!”当看到凤倾歌脸上红肿的指痕时,洛月儿愤然怒视青鸢,心底却对凤倾歌的意思了然于心。
“皇后,这其中定有误会,我家主子怎会打您……”何劲生不明所以,满目哀求的看向凤倾歌。
“本宫打的就是这个妖妇!她根本就是祸水,终日勾引皇上,如今竟还牝鸡司晨,与皇上同上早朝,简直就是祸乱朝纲的妖孽!”青鸢一把拽过何劲生,单手指着凤倾歌的鼻尖,字字冰封,语带讽刺。
此时,闻声赶来的太监们蹬蹬蹬的冲进鹿寿宫,等待凤倾歌的指示。
“一群废物,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雪妃给本宫绑了!”凤倾歌美目如冰,狠戾低吼。太监们哪敢怠慢,登时冲向青鸢。何劲生见凤倾歌来真的,登时拼了命的推开扑上来的太监。
“不许动我家主子!再敢上来,我和你们拼了!”何劲生虽觉事有蹊跷,可此时此刻,他也顾不得多想,只道在他倒下之前,不可让任何人伤害青鸢。
“劲生,你让开,本宫让她绑了又如何!若皇上当真昏庸,不问青红皂白的问罪,那本宫情愿死,也不想眼睁睁看着这个妖孽祸乱朝纲,毁了大越江山!她愿做亡国之后,本宫却不愿做亡国之妃!”当看到青鸢眼中深意之时,何劲生方才放弃对抗,任由那些太监将青鸢捆绑着推出鹿寿宫。
凤倾歌看了洛月儿一眼,旋即跟着那些太监一道离开鹿寿宫。就在何劲生欲追出去的时候,却被洛月儿拦了下来。
“劲生,你若相信我家主子,现在便收拾细软,之后潜出皇宫,在皇城东门处准备一辆马车等着雪妃!”洛月儿神色肃然,眸光坚定如刃。
何劲生闻声愕然,怔了片刻后狠狠点头,
“劲生相信皇后,可万事难料,若主子有事,劲生断然不会独活!”何劲生丢下这句话,即刻转身走向内室。看着何劲生绝然的身影,洛月儿不由感慨,纵是守着皇宫中的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也不如被这样的男人时时刻刻的放在心上,有夫如此,夫复何求!青鸢当真是聪明人。
此时,青鸢已然被太监们推搡着走向凤栖宫。
“凤倾歌!你这个蛇蝎妇人!你为了独占皇宠,先是害了平妃,如今又来害本宫!你会遭报应的!你别得意的太早,前朝大臣们不会任由你胡作非为!他们早晚会让皇上清醒过来!介时,本宫倒要看看,你这个妖孽到底还能嚣张多久!”青鸢用尽了所有力气,撕心裂肺的大声咆哮,真恨不得让整个后宫的人都听到。
“或许有那么一天,不过你未必有那个机会看到!”凤倾歌冷眸如冰,嗤笑开口。
“凤倾歌,你别得意,你想杀本宫,皇上也不会同意!”青鸢狠狠撞开两侧太监,陡然转身,怒视凤倾歌。
“雪妃所言差矣,倾歌初登金銮殿,事事该以仁德为先,又岂会妄开杀戒,倾歌不过是想禀呈皇上,将你贬至清佛堂,终日以青灯古佛为伴,啧啧……可怜了这如花容颜,从此以后,就要与佛祖相伴了!”凤倾歌摇曳着走到青鸢面前,紫玉护甲轻轻划过青鸢白皙如玉的娇颜,唇角勾起一抹邪佞的微笑。
“凤倾歌!你不得好死!”青鸢气的咬牙切齿,猛的摇头拨开凤倾歌的护甲,眼底充满妒恨。
“是么?或许会有那么一天,但在此之前,本宫仍是高高在上的皇后,执掌着生杀予夺的大权!”凤倾歌冷笑着看向青鸢,幽幽开口。此时,御花园附近已经围满了太监宫女,更有好事的妃嫔亦藏在暗中悄悄窥视。
“你!你这个妖孽!你这个妄国祸水!老天会收拾你的!”青鸢悲愤至极,大声谩骂。
“大胆!是谁在侮辱朕的皇后?”冰彻的声音自青鸢身后飘荡过来,青鸢闻声转身,正看到无情一袭龙袍的站在那里。寒蛰的眸子仿佛两个黑洞,深邃幽暗,让人看不到尽头。果然不是楚铭轩,在青鸢的印象里,楚铭轩的眸子虽寒,却较之少了几分阴森。
“皇上,您要给臣妾作主啊!皇后失德,妒忌臣妾曾得过皇宠,竟无因由的要将臣妾贬至清佛堂!”片刻之后,青鸢扑通跪在无情面前,悲泣乞求。
“谁说无因由?你刚刚辱骂皇后已是死罪,如今皇后只将你贬入清佛堂,已经是对你格外开恩了,你还不谢恩么!”无情漠然看向青鸢,旋即缓步走到凤倾歌身侧。
“倾歌,莫为了这等低贱之人生气,从现在开始,谁若敢对你有一分不敬,朕便会像处置平妃那样一个个将他们全杀了,朕可以不要江山,却不能失去你!”看着凤倾歌倾城无双的容貌,无情心底微动,却在顺间将那抹若有似无的心跳抑制住,再艳绝天成的女子也比不上大越波澜壮阔的江山。他不可以走楚铭轩的老路!
“皇上……您怎么可以对青鸢这般无情?难道您忘了青鸢曾为您做的‘夫妻肺片’?您还亲口承诺会爱青鸢一生一世的!”青鸢慌乱转身,哭的梨花带雨。
“这个世上,只有凤倾歌才配做朕的妻子,朕的皇后!你?哼,不过是朕暖床的工具罢了,或者说这后宫所有妃嫔在朕的眼里都敌不过倾歌的万分之一!”无情冷嗤开口,眼中充满鄙夷和不屑。
“凤倾歌!你这个妖孽到底是怎么勾走了皇上的魂魄?你说!你说啊!”青鸢双目瞠大,眼中的戾光如两条火龙般直射到凤倾歌身上。
“本宫与皇上鹣鲽情深,何来勾引一说,雪妃,你就安心在佛祖面前好好敲你的木鱼,赎你这一身的罪孽吧!月儿,你亲自派人将雪妃带出皇宫,送入清佛堂,此生不得再返皇城!”凤倾歌冷声吩咐,幽冷的眸底隐隐涌动着丝丝涟漪。
“月儿领命!”洛月儿微欠了个身,旋即走到青鸢面前,吩咐左右太监将其夹着带离御花园。
“凤倾歌!你这个蛇蝎女人!你先害死了平妃,如今又来害本宫!这后宫让你搅的腥风血雨,你根本就是妖孽!皇上……”青鸢虽已被带走,可怨怼的声音却悠荡在每个太监宫女甚至是妃嫔的耳朵里,久久弥散不去。
“青鸢若有三长两短,我会随时终止计划。”低戈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警告,凤倾歌低声开口,美眸瞥向一侧的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