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花千魅柔眸微垂,狐疑问道。
“密道里机关重重,顶有箭雨,两侧亦有剧毒粉末,随时有可能喷溅而出,这件天蚕金缕衣刀枪不入,可阻挡箭雨。这颗回春丹乃解毒灵药,服食后百毒不侵。即便如此,入密道仍是危险重重,若千魅不肯,怀袖断不会强求!”楚怀袖正色道。
心,划过一抹释然,花千魅唇角的弧度越发深了几分,脸上的笑意直达心底,她知道那条密道,亦知道密道内的玄机,就算楚怀袖不告诉她,她亦会做足了准备,可她庆幸楚怀袖没有欺瞒这一点,或许,自己在楚怀袖心里,并不是什么都不是的……
“公子交代的事,千魅什么时候拒绝过。”花千魅莹白玉指接过金缕衣和回春丹,眉眼如一湾浅浅的湖泊凝视着眼前美的带了魔性的楚怀袖,她此生第一个男人,也是最后一个。
“千魅放心,怀袖亦会跟随,若有意外,怀袖断不会将千魅一人留在密道!”楚怀袖薄唇紧抿,眼中眸光坚定异常。
“什么时辰?”花千魅玉指抚过金缕衣,很难想象这样柔软的面质居然可以抵挡住锋利的剑刃。
“三日之后,子时!”楚怀袖淡声回应。
“千魅定不会让公子失望。”花千魅樱唇微勾,目光如一池清水。正事已定,楚怀袖寥寥几句之后,便起身告辞。看着那抹逶迤的红裳消失在墨盘似的苍穹之上,花千魅眼中的光芒顿时黯淡,唇角抹过一丝苦笑,曾经以为这一天很遥远,可转眼便已到了近前。
“小姐当真要入密道?”如水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扰乱了花千魅的思绪。
“大越国富兵强,不易强攻,上面的意思是想利用无情政变最大限度的削弱大越元气,唯一的方法便是让石室内的楚铭轩清醒过来,继而与无情成对峙之势,待两败俱伤之后,含烟城便可渔翁得利。”清越的声音仿佛千年不化的冰封,花千魅眼底幽光如刃,樱唇抿起的弧度透着丝丝寒意。
“所以小姐想救出楚铭轩?”如水猜测道。
“不错,不过单凭我一人的力量难成此事,看来是时候找莫彦玉,骨麟儿和白湛好好聚聚了。”花千魅轻吁口气,旋即转身看向如水,吩咐道。
“如水明白,如水这就去办!”
凤栖宫内,凤倾歌默默坐在桌边,轻挑着桌上的烛芯,那簇簇的火苗映衬在凤倾歌的眼睛里,明暗不辩。自羽凤轩回来,凤倾歌便觉心神烦乱,在床上辗转到现在都无法入睡。
窗外风过,传来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凤倾歌目不转睛的盯着烛火,丝毫没感觉到有人影闪过。
“倾歌?”清越的声音如雨打青瓷,顾子兮轻唤着走到凤倾歌身侧,忧心开口。
“呃……你什么时候来的?”凤倾歌闻声抬眸,在看到顾子兮之时顺间敛了眼底的慌乱,浅笑嫣然。可即便如此,顾子兮依旧感觉到了凤倾歌眼中的不安。
“无情为难你了?”顾子兮缓步坐到凤倾歌身侧,举手抚在她肩上,声音透着无尽的疼惜。
“没有。”凤倾歌眸光晶澈,动情拉过顾子兮的手,继而紧紧攥在自己手里,一股暖流随之涌入心田,就是这样的感觉,温暖,祥和,仿佛让人置身世外,恬静的没有一丝杂念,能被顾子兮爱着,是她几世修来的福气!
“真的没有?如果他敢动你半分,子兮断不饶他!”顾子兮肃然开口,信誓旦旦。
“我们各取所需,他没有理由对我不利,你放心。对了,你怎么会来?”至少现在不会,凤倾歌如是想。
“子兮有事需离开皇城几日,只是放心不下你,所以过来看看。”顾子兮反手握住凤倾歌,眼底流露着浓浓的不舍。
“是倾歌牵绊你了……”凤倾歌鼻尖酸楚,声音淡若清风。
“被你牵绊是子兮此生最大的幸福,倾歌,你等我,只是几日而已,等子兮办完事,即刻赶回来见你!”顾子兮握着凤倾歌的手越发收紧,眼底是尽是不舍。原来爱的这么深,还没离开,已经思念。
“你放心去吧,倾歌这里一切都好。”凤倾歌尽力绽放出最美的微笑,心底却生出一丝失落,虽然不能与顾子兮在一起,可知道顾子兮时刻在自己附近她便安心,如今顾子兮要离开皇城,她的心仿佛是被掏空了一样,少了些什么。
“倾歌……”顾子兮抑制不住的将凤倾歌拉入怀里,手尖纤细柔软的触感,让他情愿这么一直抱着,永远也不松开。
凤栖宫外的柳林内,媚娘无声凝视着不远处的镂花窗棂,唇角勾起一抹苦涩,明知不可能,却又放不下,她这一生的无悔注定只是黄粱一梦,可即便是梦,她亦甘之如饴。
眼见着顾子兮离开凤栖宫,媚娘闪身迎了过去。
“既然舍不得,干脆不要去了!”媚娘挑眉看向顾子兮,提议道。
“之前不知道,所以不在乎,如今既然知道真相,便没有理由再浑浑噩噩下去……”顾子兮说话间看向媚娘,声音渐缓
“其实你不必随子兮一起离开,你到底是幽冥宫的人。”
“神医是怕媚娘另有所图?”媚娘眸光微闪,黯然失色。
“你误会了,子兮只怕你私自离开,无情会怪罪,若你再为子兮受半点伤害,子兮怕是这辈子都偿还不起。”顾子兮神色凝重,眼底尽是愧疚。
“媚娘想离开,自然做好了善后之事,放心吧,我们现在启程,早去早回!”媚娘轻描淡写道,眸光在转离顾子兮时散出一丝歉疚和无奈,事实上,宫主早已下令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将顾子兮调离皇城,以防他为了凤倾歌而坏宫主大事,言外之意,宫主会在近日逼宫,更会……杀了凤倾歌!
近几日上朝,朝堂皆是一片死寂,明明文武百官都在,可金銮殿却静的连银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见。
“既然众爱卿无本可奏,那朕说!朕已命人拆了城西三百间棚屋,驱逐了那些贱民,命钦天监选择吉日掘土,为皇后修建功德碑!”无情淡声开口,话音才落,便见工部杜淳急急走到殿前,扑通跪地。
“原来此事当真皇上所为!皇上,城西棚屋所住之人,皆是各地流落到京城的饥民,皇上理应善待以显仁德,可您却拆了他们的安身之所,更驱逐出皇城,让他们四处流浪,若真因国之所需也就罢了,如今却是为皇后修建功德碑!若皇上一意孤行,必会天怒人怨!”杜淳慷慨激昂,怒目狠瞪向凤倾歌,在他看来,如果不是因为凤倾歌,皇上断不会昏庸到这种程度。
“是么?”无情冷笑着看向杜淳,幽声问道。
“皇上三思!”杜淳拱手乞求。
“就算是天怒人怨,皇后的功德碑也一定要建!第二件事,朕已命皇城六郡的大军即日起程,与窦靖将军于雁山关汇合。窦靖,朕命你下朝之后便起身赶往雁山关,不得有误!”无情语出惊人,殿前,窦靖等武将不可置信的看向无情,历来出征都是由统帅指定行军路线,皇上于情于理都不该介入此事。
“皇上!此事……”窦靖开口之际却被无情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