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琏璥意味深长地说:“提到穹窿山,一般人可能比较陌生,在众多名山大川的大唐,这座最高峰仅345米的山丘,实在微不足道。然而,在穹隆人的心目中,穹窿山却是无比神圣雄奇的,这不仅因为它拥有穹隆最高的山峰、最深的山坞、最原始的森林,而是登高眺望寒山寺全景的绝佳之处,而且因为它近千年来以其独特的魅力迷倒了无数文人墨客,是座名副其实的文化名山。”
林曼莺接茬道:“你说得没错,穹窿山可谓是穹隆城里的森林公园,一年四季花团锦簇,古木参天,郁郁葱葱,置身于穹隆山,仿佛进入了一座天然氧气池里,令人顿觉大脑清新,思路敏捷,心旷神怡,胸廓开张,浑身都飘飘然起来,有一股振翅腾飞的感觉啊!”
章琏璥乐呵呵道:“你跟我的感觉如出一辙啊!前人说春秋时期,孙武曾隐居于此地的茅蓬坞,写出了传于后世的兵学圣典《孙子兵法》。孙武苑是兵圣孙武的隐居处。很多年前,将门之后的孙武从齐国来到吴地,隐居穹窿,根据家学潜心著兵法《十三篇》,后经伍子胥屡次推荐,得以在吴王阖闾面前演绎一幕‘吴宫教战斩二妃,登台拜将统三军’的传奇。后来,统率吴国军队的孙武与伍子胥一起西破强楚、北威齐晋、南服越人,为吴国的春秋霸业立下了赫赫战功!兵学鼻祖孙武也因此被后世称为与‘文圣’孔子齐名的‘兵圣’。相传西汉时期的朱买臣曾在山中伐薪苦读,并终能在半百之年际任会稽太守,大唐人为纪念他的一心向学,守志不忘的精神,遂将山中一块他经常藏书卷于其中的巨石唤作‘朱买臣藏书石’。不知我说得对不对,悉听令尊教诲。”
章琏璥哈哈大笑道:“没想到令爱的知识面还蛮丰富的,你说了一部分,我顺便来补充一点吧!说不定以后对你有用哎。穹窿两字的本意是中间隆起,四边下垂,这恰恰是穹窿山形体的最大特点。近千年来,在穹窿山宽大的形体上,演绎了许许多多历史风云。从这近千年的历史文脉中,有人似乎读懂了穹窿山的过去和现在,抑或还有未来。穹窿山是一座谈古思今,访踪多年历史文脉,悠游小憩,尽享天籁风情的绝佳之处。登山必经之路是山门御道尚真观山茅峰望瀑亭,穹隆岙原始森林,孙武苑朱买臣藏书石,步行攀登女子一般需两个时辰左右,对于男人来说不用一个半时辰,差不多能到达山顶了。”
林曼莺慌忙挥手打岔道:“但对于我一个令爱来说,两个时辰无疑太长了,独自一个人岂敢登山呀,务必邀请几个令郎一同前往才行。一路朝上攀登,无论是谁,都会被山上‘顾青翠之茂叶,繁旖旎之弱条’的迤逦风光所吸引。蜿蜒盘旋的山道,曲曲折折伸向山巅,清新扑面的空气里,夹杂一些淡淡的花草清香,深呼吸一口,身心得到了难以名状的最佳释放,浑身舒坦至极,一身轻松,健步如飞,登山如走平地。步入深林迈向巅峰,清脆悦耳的百鸟争鸣,碧眼竹浪的翩翩起舞,声如洪钟的悬崖瀑布、细雨蒙蒙的重叠迷雾、悦目怡情的层层雾霭,连绵起伏的无边云海、顶峰云彩的缤纷遨游,林间瀑布的潺潺流淌,山涧沟壑的淙淙成韵,群山叠翠的树叶倩影,晶莹剔透的绿叶露珠,高耸入云的奇峰怪石,壁立千仞的悬崖峭壁,都是穹隆山的绝妙精致,到达山顶无限风光尽收眼底,让游览的人深切体会到我们大唐诗人杜甫《望岳》中所写的--‘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的超脱境界。”
章琏璥竖起大拇指夸赞道:“看来你不仅是个郎中,且是个才女哎,出口成章的,刚才犹如朗诵了一首诗歌哩。穹隆山对于人类不仅有悦目养神之功,更是文人志士争相吟诵的对象。穹隆山上的道家建筑陆续开始了,如今有一座宁静寺,传说大唐名将李靖的一个部下,于此剃发隐居参禅。此处有多处摩崖石刻,台上有赏月亭,仰望远处风景,让你在领略自然风光的同时,体味这座圣山独有的神韵。你会有不虚此行的收获,以及畅快淋漓的感觉。不信,你可以找几个同窗再次登山一游,肯定别有一番新意在眼前,怎么样?”
林曼莺喜滋滋道:“行,正在思虑着找谁一同前往哩。我这就回家付诸行动,肯定能找到令郎的,谢谢令尊给我提供了一条最有价值的信息,衷心地谢谢你!”
“姑娘,且慢,别急着走,还有话没说完呢。你说要去找令郎,到底为了何事啊?令郎自从贾臻铚来找过他后,便魂不守舍了,好像要出趟远门哩。我问他不肯对我说,臻铚好像跟他说张润厚的来信交代,要他们做什么事似的,具体要干什么事儿他们不告诉我,每天忙进忙出的,不知他们在忙些啥?你若是真的去穹隆山,要是见到健硕,不妨仔细打听一下,臻铚找健硕到底为了何事,务必弄清楚,知道吗?”
“嗯,有数了,要是没别的事儿,我这就回家去喽。”
“没了,请回吧!”
林曼莺得知章健硕深爱着自己,倍感欣慰,步履畅快地回到家里。瞥见房门都紧锁着,自己没有钥匙进不去,无奈朝布店走去。刚到布店门口,忽听身后王晓华在喊自己,急忙转过头问:“你怎么追到布店来了,找我还是找贾臻铚啊?”
晓华唉声叹气道:“不找你也不找贾臻铚,是找章筱芳的。我离开健硕家回到家里,不见筱芳的影踪,她当时跟我说要做新衣服的,我便找到布店里来了。”
正在柜台里面忙着做衣服的贾奕寒闻声出来问:“谁来找我做新衣服啊?这几天没时间做了,手头接下的订单好多,够我忙两个月的嘞。”
林曼莺微笑道:“令尊,我能帮上你的忙吗?”
贾奕寒惊喊一声道:“曼莺,你刚才叫我什么来着,你嫁给了我的令郎,应该怎么称呼我,还犯得着我来教你吗?”
林曼莺嫣然一笑道:“我与臻铚马上就要解除婚姻了,昨晚我俩各自睡觉的,我现在过来找臻铚商量大事,他去哪里啦?新房那边锁着门哩。”
贾奕寒惊闻解除婚姻四个字,伸手取下黑边大眼镜,怒瞪着曼莺问:“要是我没记错,你已经十八周岁了,你怎么好意思胡言乱语啊?昨天心甘情愿的嫁给臻铚,如今站在这里说解除婚姻,开什么玩笑,吃饱了撑着没事干了吗?”
王晓华伸手按住贾奕寒的肩头说:“令尊,请息怒,事出有因,到时让臻铚向你解释也不迟,我来找筱芳的,她来过你店里吗?”
贾奕寒怒瞪了一眼曼莺,转过头注视着晓华问:“筱芳今早来我店里,要我做三十套男人长衫,里里外外都要各做一件,越快越好,这些订做的长衫尺寸好像都不适合你穿的,你知道她为谁订做长衫吗?”
王晓华听得浑身震颤,诧异地问:“我咋知道呀?应该你知道哎。”
“我什么都勿晓得,只要有业务做就开心喽,见你来到店里,我便顺口问一声的,你别跟筱芳说,她叫我不要告诉任何人的,我以为你俩是夫妻,便口无遮拦的跟你说了,请你不要出卖我哎。”
林曼莺等得不耐烦了,慌忙打岔道:“你俩说完了吗,我有紧要事找臻铚,他到底去哪里啦?”
贾奕寒戴上眼镜低头裁剪布料,王晓华盯着曼莺说;“你别打扰贾师傅了,我带你去个地方,也许能找到贾臻铚和章筱芳。”
曼莺急躁躁地说:“我每天下午都要跟爹学中草药的,哪有时间跟你走呀!”
晓华大声问:“你从小就跟着你爹学中草药,难道还没学好吗?”
曼莺也亮起嗓门道:“中草药博大精深的,学到老也学不好,学不完的,做到老学到老,一生一世学不好,你懂吗?我是学了不少草药,常规的毛病都能医治,但是要想更上一层楼,学会医治疑难杂症,学会针灸按摩把脉。就得每天去学一点点,一点点,这样日积月累的,治病救人的经验就会越来越丰富喽。况且我现在要学的是如何将中药学结合起来治病救人哎。肩头的担子沉甸甸的,两个兄弟都不想学中草药,爹就将全部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嘞。”
晓华大声说:“哦,看来不久的将来,你的医术会赶超扁鹊、华佗、张仲景、皇甫谧、葛洪、孙思邈等前辈喽。”
林曼莺怒瞪了他一眼,心平气和地说:“跟你说老实话,我从小的理想就是做一位名副其实的女郎中,学会望闻问切法,熟读扁鹊写的《扁鹊内经》和《外经》,神农氏写的《神农百草经》,东汉张仲景写的《伤寒杂病论》,皇甫谧写的《针灸甲乙经》,葛洪写的《抱朴子》和《肘后救卒方》,我们唐朝孙思邈写的《千金方》等等医学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