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玉师太瞅着他困惑的表情,低声问:“你对我又持怀疑态度了,你别忘了,人往往将童年的记忆铭刻在灵魂的最深处,一经轻启,什么都能想起来,如数家珍般的道出来了。”
寒东琅点点头说:“那也是,若真是七岁遭遇绑架的,何以能记得那么清晰呢?你自己不觉得奇怪吗?”
妙玉师太唉声叹气道:“有啥可奇怪的哩?我遭遇绑架后特别想家,每天回忆着家里的每一样东西,尤其是四季常绿的院子,令我留恋哭泣。记得你爷爷经常带我逛院子的,对这些植物记忆相当深刻,一天不止看一遍两遍的。你爷爷不时向我介绍这些植物的作用和好处,我想不记住都难呐,我想忘却家里的一切,静心在此修行有成,有法可传的出家人,可是反倒记忆愈来愈鲜明生动哩。”
寒东琅听罢感觉她言之有理,寻思着不管是不是亲姑姑,救了寒晨星是真的,不妨试探她爹和姑姑的姓名,看她是否还记得。若是说得没错,那就暂且当她是寒湘子吧!
妙玉师太温和地说:“侄子,你在思虑什么呢?真的不想进去看看她吗?”
寒东琅双手一摆道:“别急,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哎,你是否还记得我爹和你妹妹的名字啊?”
妙玉师太乐呵呵道:“说到底你还是信不过我,一直在考我哎。我妹妹比我少三岁,名叫寒湘梅,你爹比我大三岁,名叫寒晨子。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妹妹今年五十岁了,不知现在有几个子子孙孙了,一家有多少个人哎?”
寒东琅惊讶地问:“你确定没说错吗?”
寒湘子信心十足道:“除非他们后来改名字了,不然,兄弟姐妹的名字怎么会记错呢?你回家去问你爹和姑姑,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寒东琅盯着她问:“你真的没出去寻找老家吗?我爹还在吗?”
寒湘子困惑地问:“你爹怎么啦?今年只有五十六岁,按理说应该还健在呀!”
寒东琅摇摇头道:“我爹因病去世好多年了,我娘还健在的。时间有限,不再谈家事了,顺便向你打听一对朋友,听说到慈恩寺出家了,不知你是否听说了。”
妙玉师太诧异地问:“一对朋友啥意思啊?最近没有新来的尼姑或者和尚哎。你朋友实名叫什么,法号知道吗?”
寒东琅低声说:“男的原是寒山寺的和尚,法号叫坤盛和尚,女的叫寒月静韵,两个人相爱后,遭人绑架到穹隆城里的一座名山--穹窿山,在山上生活了十几天,被我们查到但没见到本人,听说两个人又来到了慈恩寺,不知是真是假,麻烦师太帮我查找一下,我在此等你的好消息。”
妙玉师太眉头一皱道:“寒山寺比慈恩寺好多了,他干吗来此出家啊?何况法号都有了,肯定已经受戒了的。我没听过此人,他们何时来慈恩寺的,你要么先去陪陪水月庵,我出去帮你打听一下。”
寒东琅欣喜地说;“大概五天前来慈恩寺的,涉及到有关案件,你现在就去帮我调查一下,若是查到了千万别惊动他们。你调查的时候也要注意言词,以及做好保密工作。一旦有情况,立刻回来告诉我。”
“好的,没问题,中午你带着水月庵去尼姑庵吃斋饭好嘞。”
“嗯,知道了,我进去看寒晨星啦,拜托了,我的好姑姑,妙玉师太。”
寒东琅嘴上说去看寒晨星,可是眼睛却盯着妙玉师太,见她走出去了,悄悄地尾随其后,看她如何破阵的。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忽觉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伸手扶着墙壁站立,不一会儿,眼睛却突然亮了起来,人就站在山洞口,却看不见山洞外面是什么样子的,妙玉师太也早已不知去向了。全本
寒东琅甚觉惊奇,抬脚迈出山洞,刚一碰到洞口,脚便被一股力量撞了回来,屡试几次都被碰撞住了,根本无法出去,也不知道妙玉师太布下了什么阵,无奈往回走,朝山洞房间走去。
瞥见房门虚掩着,低声问:“寒晨星,你睡着了吗?”
没有回音,赶忙推门冲进去,卧榻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脸盆里的水和毛巾还在,扫视了不大的山洞,不见了冷月寒星,弯腰瞅卧榻底下,就是几双鞋放着,寒东琅急得大声喊道:“寒晨星,你藏在哪里了,赶快出来,别跟我玩捉迷藏啦,我的心脏受不了打击的。”
依然没有回音,寒东琅抬头扫视整个山洞房间,没有异样的地方,跨出房间,眼睛所能看到的地方逐个搜遍,没有冷月寒星,山洞也没有缝隙,怎么不见人了呢?靠在洞壁上仰头瞅着洞顶,自言自语道:“莫非这个山洞有暗道通向外面,否则,冷月寒星不可能失踪的。小小的一个山洞房间,没得遁影的。不到半个时辰,她能去哪里呢?”
他想到房间的洞顶漏进来一丝阳光,在山洞里能听到说话声,这个说话声从哪里来的呢?莫非山洞隔壁还有山洞,或者有石头移门可以推开。他折回房间,拿起木棒敲打山洞。整个山洞壁都敲过了,没有异样的声音。气得跌坐在卧榻沿,仰头盯着射进一缕阳光的地方,发现洞顶是空着的,边缘上仿佛有几株树,树冠挡住了洞顶。随即站起来,拿过来一条晒衣服的竹竿,伸向洞顶,朝上一掀开,才发现洞顶圆圆的,只能容纳一个身材瘦小的女子进出,稍胖一点就出不去了,周边有几棵大树,树冠将洞顶遮掩得严严实实的,要是没有阳光射进来,压根就不知道洞顶通向外面哎。
寒东琅欣喜得嚎叫:“寒晨星,你是从这里逃出去的吗?你还在洞顶的森林里吗?上面有没有路哎?”
没有回应,只听见山洞嗡嗡作响的回音。
寒东琅急得团团转,在山洞里踱来踱去。寻思着洞顶出不去,洞门口布了阵也是出不去,妙玉师太为啥叫自己去尼姑庵吃斋饭呢?她到底是谁,为何将自己囚禁在这个山洞里呢?寒晨星一个人根本逃不出去的,洞顶距离地面足足有四米高,除非外面的人放绳子下来,才可拉她上去。自己如何逃得出去呀?还没想出办法,忽然洞顶一片漆黑,继而听见有人在说话,听不清说什么,慌忙离开房间,来到外面,倚在门旁,眼睛盯着洞顶。一会儿,洞顶又亮起来了,说话的声音也听不见了。左思右想反正出不去,昨晚折腾了一宿没睡好,干脆睡个回笼觉,管他是死还是活,睡够了再想办法出去。随即脱鞋宽衣解带靠卧榻休息。
忽然听见耳际有人在喊他,急忙睁开眼睛,瞧见妙玉师太站在卧榻前,惊奇地问:“我以为你想置我于死地哎,咋这么快就回来了哩?”
妙玉师太愠怒道:“我是个慈悲为怀的出家人,且是你的亲姑姑,咋会害死你啊?你的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以后不许你出口伤我,好歹我也是你的长辈,休得无礼。水月庵睡在你里边吗?叫她起卧榻,已经是下午酉时了,你们两个还没睡够,亲够,搂抱够吗?”
寒东琅掀开被子说:“我正想问你,寒晨星藏到哪里去了呢?”
妙玉师太的脸色倏地白了,睁着一双大眼睛瞪着寒东琅说:“什么,莫非水月庵不见了。这个山洞单门出入的,咋会不见了呢?我们出去在洞口谈话,没有看到水月庵出去,况且我布了阵,没有我的破阵法子,任何人都出不去,进不来的呢?你刚才也试过了,出不去吧!”
寒东琅凝视着妙玉师太说:“这个山洞周围都检查过了,唯有洞顶能逃出去,但对于寒晨星来说,必须要内外接应,否则是出不去的。”
妙玉师太手掌一击道:“哎,我咋忘了还有个洞顶呢?这个洞顶唯有水月庵这样苗条的身材出得去,换了我和你的身材,很难出去的。但若是她轻功不咋样的,凭她一个人的功力,也是出不去的呀,需要有人放下长绳子拉她上去才行。可是没有人知道这个山洞,谁会放绳子救她呢?”
寒东琅警觉地问:“你这个山洞里有无绳子哎,我们试一下不就明白了吗?”
妙玉师太说:“我记得卧榻底下有绳子,搬东西用了的,好像有三条绳子,接起来够长了,可是绳子不粗,牢度不够,她敢用吗?你弯腰看看还在吗?”
寒东琅失望地说:“我刚才看过了,只有几双鞋子而已。看来寒晨星将绳子扣住在树木上,试着逃出去了,她实际上不想跟我回家的,只是当着我的面盛情难却,不忍心拒绝我,便学着逃跑了。”
妙玉师太困惑地问;“她有那么大的力气将绳子掷向洞顶的树杈上吗,不可思议哎,难不成会轻功喔。”
寒东琅苦笑道:“你有所不知哎,她从小跟着他哥哥抛掷石头子玩水花,扔小动物,双手的力气特别大。不知你有无发现,她的身材苗条,可她的手不像姑娘的手,大得跟我的手几乎一样的宽粗哎。要不是鹅蛋脸长得白里透红,身材凹凸有致,谁会当她是女子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