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秦素雨这番话音刚刚落下,我便看到她的嘴角边露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
她……她笑了!
秦素雨竟然笑了!
跟她认识了这么多天,我这还是头一回见到她笑。
粉黛倾城,百媚生!
好美。
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完全被秦素雨的笑容给迷住了。
甚至,我下意识的就要站起身,朝着她走过去。
“闭上眼睛!不要看她!”
突兀的,一只大手猛地捂住了我的嘴。
我吓得一激灵,连忙转头去看。
却见到王大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藏在我后边了。
“嘘嘘嘘!”
先是冲着我比划了几下,王大友这才从一个矿泉水瓶子里倒出了几滴水,然后直接按在了我的眼皮上。
“你干吗?”
做梦都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王大友,我一把打开他的手,挣扎着就要站起身。
“听着小子,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按照我的话去做!”
王大友一改往日醉鬼的形象,每一个字都说的铿锵有力。
再加上他的那双坚定的眼神,我犹豫了。
本来因为胡耀身份暴露的事情,我便已经对王大友是否是敌人一事产生了动摇。
现在,这种情形下,王大友又突然冒了出来,他究竟想做什么?
就在我愣神之际,王大友已经将水抹在了我的眼皮上。
等我反应过来想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下一刻,一股宛若实质性的灼烧感自眼皮上开始剧烈的刺痛起来。
不过好在剧痛没有持续多久,就好像是针扎一般,一下就过去了。
“好点了没?”
见到我重新睁开眼睛,王大友蜷缩着脖子,又眨了眨眼。
那副德行,活脱脱一个成了精的老王八。
“你到底给我弄的是啥?”
我用力揉了揉生疼的眼皮,一脸不悦道。
“你在看看里边。”
王大友也没跟我啰嗦,而是指了指头顶的窗户道。
再看?
我微微一愣,心想再看又能咋地,还能变出个花来不成?
心里虽是这么想的,可我还是按照王大友的话,猫着腰缓缓地抬起了头。
即便是王大友没说这话,我也会看。
只不过,这一次望过去,我只觉得腿肚子都开始忍不住的狂颤起来了。
与此同时,我的手心里淌汗,脚掌头皮更是一阵发麻。
我看到了什么?
餐馆里,早已没有了秦素雨和另一个我。
有的,只是一张飘在半空中的人皮,以及一个用白纸扎成的小纸人。
那一刻,我的身体就仿佛一滩烂泥一样,瞬间软了下来。
啪!
“哎哎,看清楚了没?”
估计是早料到我会是这么一副德行,王大友忍不住在我眼前打了个指响。
“呃……看,看清楚了……”
我的脸一半青一半紫的,心脏更是狂跳个不行,就仿佛随时都会从胸腔里蹦出来一样。
“王……王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用力咽了口唾沫,我艰难地问了句。
“这个等会再跟你解释。”
王大友就跟做贼似的,左右望了望,又缓缓地抬头朝着屋子扫了一眼。
“行了,走了。”
我也不知道王大友这话到底是跟谁说的。
不过我注意到,说完这句话,他的表情变得缓和了不少。
按照王大友的意思,是想让我跟他先回餐馆。
这我哪能干?
刚才那活生生的一幕恶鬼图我可是亲眼看见的,现在让我进去,那岂不是羊入虎口?
王大友也不废话,扯着我的胳膊,连拉带拽的就给我拖了进去。
屋子里的确已经没有人了。
进屋后,王大友先是一弯腰,在地上捡起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纸人。
这才扭着大屁股,在冰柜里拿出了两瓶啤酒。
两人各满上一杯,王大友举杯朝我道:
“来小王,陪老哥喝一个。”
我喝你大爷!
如果不是我弄不过他,我早就掀桌子走人了。
刚刚那一幕,但凡是个正常人都得吓个半死,现在,这王八蛋却跟个没事人一样,要我陪他喝酒?
“那这样,你陪哥哥喝一瓶,我就回答你一个问题,咋样?”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顾虑,王大友直接抛出了一个重磅。
“此话当真?”
我现在一肚子的疑问,最缺的,就是给我解答问题的人。
虽然王大友的话不能信,但加以分析的话,应该也是可以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的。
想到这,我抄起一瓶啤酒,仰头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我酒量一般,平时也就是三四瓶的量,还得是一边聊着一边喝。
像这种喝法,估计我最多挺不过三瓶。
啪!
一瓶啤酒下肚,我的肚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了起来。
嗝!
将酒瓶子往桌子一撂,我双手撑着桌子,打着酒嗝盯着王大友看。
“你是不是鬼?”
“是不是想要我的命?”
“柳大壮和齐大娘是不是你弄死的?”
连珠炮般的冲着王大友一通乱喷,我把积压在心里的问题一股脑的问了出来。
妈的,老子不过了。
这日子过得也太憋屈了。
前怕狼后怕虎,还得随时提防着躲在暗中的敌人。
我特么就是一个普通技校毕业的九流学生,招谁忍谁了?
凭什么好端端的要把我卷进这个泥潭里?
“兄弟,你这可是三个问题啊。”
王大友笑呵呵的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又默默地点燃了一支烟,这才幽幽道:
“我不是鬼!”
“你不是鬼?”
我冷笑一声,身子往前一探,几乎都快跟王大友脸对脸了。
“那你是不是想弄死我?”
王大友眉头一挑,他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转身拉过来一箱啤酒。
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随手打开一瓶啤酒,仰头就灌了进去。
说真的,两瓶啤酒下肚,我已经有些晕乎了。
不过,这次的机会太难得了,我必须得强撑着!
“喝完了,说!”
将酒瓶子往桌子上一蹲,我指着王大友的鼻子厉声道。
“开始是,现在不是。”
王大友没有跟我兜圈子,而是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什么叫开始是,现在不是?”
“什么意思?”
实话实说,我是真没搞懂王大友这话的意思。
王大友轻笑一声,先是摇了摇头,这才自顾自地继续喝酒。
只不过,朦胧中,我似乎听到王大友说了一句话:
“很简单,现在,咱俩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