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雇主话语告一段落后,告诉她,店内暂无邪祟,既然她不方便,那就晚上再见。
雇主连声抱歉,将我和大师兄送到美甲店门口,坚持要为我和大师兄接风洗尘安排住所。
我摆手拒绝,和大师兄就此离开。
世间分阴阳两气讲究的是阴阳调和。
阴气重的地方易闹鬼招魂,阳气重的地方,则凶煞过于强烈,易发生火灾或血光之灾。
美甲店的阳气太过凶猛,凶猛到,若烫人的热浪炙烤着皮肤。
我和大师兄离开之后并没走远。
我们找了个能将美甲店店内情况一览无遗的地方待着。
大师兄问我是否还记得,他曾跟我提过的关于阳白的知识点。
我笑着说记得。
每个人手指甲盖尾端都会或多或少有月牙形的白色印记,这就是阳白。
阳白数量的多少显示着体内阴阳两气的多少。
如果阳白太少则体内阴气盛会出现体虚多病内寒易冷的状况。
对于普通人而言,若十个指甲没有一块阳白,那就成了纯阴体,会备受鬼魂滋扰会命不久矣。
阳白里浓缩聚集着人的阳气。
收集阳白等于收集阳气。
有一种人会乔装成美甲师专门收集阳白收集阳气,具体的做法是通过在客人的身上下蛊来达成收集阳白的目的。
美甲店里阳气过盛,是谁在刻意收集着客人的阳白?
我收回关注美甲店的目光抬手看看自己的指甲,自己的指甲上,早已没有半点阳白。
“你在美甲店除了阳气太过凶猛还发现了什么?”我再拉过大师兄的手,他指甲上的阳白清晰且饱满。
“雇主已是纯阴体。”大师兄握住我的手给出答案。
“诶?我怎么没感觉到?”我不禁讶然。
“不管是我们来与走,她一直没出过美甲店的店门,凶猛阳气的遮掩会让人不易察觉到她已为纯阴体。她是受害者。她佩戴有辟邪物件能让她免受鬼魂滋扰。”大师兄讲到这里,提及我其实有些魂不守舍,否则我不会察觉不到雇主已为纯阴体。
他觉得应该是死亡谷新增的骷髅不宁了我的心神,宽慰我,不管是谁躲在暗处想要对付我们,都不容易得手。
我就此更打起精神。
我对于自己的魂不守舍否认三连,他对于我的否认三连轻声笑起不疑有他。
我们待的地方是个奶茶店。
我们接下来将奶茶店里的奶茶都尝了一遍。
店员们对于高僧竟喝奶茶,还喝得津津有味,而且满身的恋爱酸臭味,不是一般的大跌眼镜。
他丝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
他的眼里,只有我。
我的眼里,有他有美甲店也有所处的奶茶店以及人来人往,但只有他,在所有背景中在我眼里都是会发光的存在。
我在闹他在笑。
最好的幸福,莫过如此。
美甲店和奶茶店在晚上基本上是同一时间歇业,我们在美甲店快要歇业时候离开奶茶店,先用过晚饭再去美甲店。
我们再到美甲店的时候,店员们已经离开,雇主已然出事。
四周的店铺还在亮着灯,美甲店却已关了灯黑漆一片,雇主坐在美甲店里低垂着头,正疯了一样啃咬着手指。
她的手指已血肉模糊,鲜血从她的牙缝里挤出,她的嘴里发出格吧格吧咬断骨头的声音。
随着我们到场,她抬头满是泪痕的脸望向我们凄惨笑起。
她的脸腮鼓得滚圆,半张的嘴里塞满了指甲盖。
美甲店的墙壁上不知何时已多出,由密密麻麻一弯弯被剪下来的指甲组成的纵横交错的褶皱。
那些纵横交错的褶皱这个时候开始像蛆虫一样缓慢的蠕动起来。
指甲相互碰撞着,发出咔咔的声音,每一次小碰撞都会掉落许多在地上。
她紧接着诧异看向掉下的指甲盖,野狗异样冲过去捡起来就送入嘴里,咯噔咯噔的嚼着。
除她之外,店里还有几具活尸都是因晚上看店而辞职的店员。
随着墙壁上的指甲掉到地上,活尸们也争先恐后着狗一样趴在地上抢吃指甲,若,在寻找她们生前失掉的阳白。
如此情况,我和大师兄在店外停下脚步。
我内力凝结成针,弹入雇主的昏厥穴。
雇主即时昏死过去,内力凝结成的针沿着她的昏厥穴进入她体内准确杀死她体内的蛊虫。
我再抬手抚过虚空瞬成符图。
符图倏然贴到阳尸额头,阳尸们就此僵住动作。
我接着选择了报警。
巡捕很快赶到现场之后,对于美甲店内的情况大惊失色,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我提醒他们墙面上由指甲组成的纵横交错褶皱之下是密集蛊虫,除了活烧就只有找到母蛊才能从根上破解。
僵着不动的尸体已是鬼尸合一的阳尸,想要不另生多余麻烦,必须将尸鬼瞬间全灭。
雇主只是中了蛊,我已替她解蛊她已不受蛊虫控制,他们只需将她移出美甲店送往医院即可。
他们对于我的话半信半疑,迟疑着再请示上级。
上级的意思是要坚信科学。
我于是抬掌用内力将雇主的身体牵引至门外躺着,和大师兄就此离开现场没再多管现场任何,任由他们愕然了眼神面面相觑,任由他们继续磨磨蹭蹭着依旧拿不定主意。
我和大师兄离开现场后,借助我们在他们赶到期间从店里获得到的一只蛊虫,赶往母蛊所在位置。
母蛊位于一栋带有院子的两层小楼里。
两层小楼陷在黑暗之中,里面除了母蛊或许还有别危险,而且擅闯民宅也是违法的。
我和大师兄到达之后,我先掷出一个纸人进入内里勘查。
纸人悠悠飞入别墅飞向一楼门口再沿着门缝进入,我借助纸人之眼在一楼没发现异样后控纸人再去二楼。
二楼走廊里就有浓郁的血腥味,还夹杂着说不出的草药味道。
其中一间房子的门缝里外淌着浓稠鲜血,挤压出白色的泡沫啵啵的破裂着。
随着纸人再入那间房子,光线骤亮。
屋里开着灯,只是门窗遮挡得严严实实的没让灯光外泄出半分。
屋子正中央有一尺见方的血池正汩汩冒着血浆,横七竖八的导管延伸至血迹斑斑的墙壁,探进一具具被摧毁到已几乎失了人形的尸体的的下-体,用肉眼几乎不可见的频率微微蠕动着。
身体已完全失去水分,就像是一张老树皮粘在了一副骷髅上面,右脚的脚板上都有着被火灼烧的黑炭色。
烧痕中心都有一个圆孔,沿着孔的周围有一圈淡黄色的人油。
随着我借助纸人之眼看清楚若炼狱般的屋内的一应布局,我莫名懂得这里是炼蛊室。
有人在炼蛊,炼制的是古曼童。
我能莫名懂得,是玉牌告诉我的?
我正讶然间,母蛊从血池中窜出。
伴随着母蛊现身,有一只满是鲜血的手紧随其后也从血池中探出,一把抓住了母蛊。
从血池中就此爬出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婴,将母蛊塞入嘴里咔嚓咬碎吞咽之后,又发出嘶哑的婴儿哭声,紧接着撞破了墙壁进入隔壁房间。
隔壁房间黑漆漆的没有开灯,有个黑衣瘦削的男人,背对着墙壁,手里拎着一个锤子,正站在一张床前。
女婴冲入隔壁房间是为了饮用新鲜血液。
床上有个胖嘟嘟的小胖子,年约八九岁,嘴巴被破布塞着发不出半点声音,手脚分别已被四根钢钉贯穿钉在床上,鲜血横流,痛到不断抽搐。
不同于换做旁人这个时候都是满眼惊惧,他的眼里没有半点惊惧,只有滔天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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