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鹤轩急忙探身去看,又朝着王灵道:“小子,再挖挖,看仔细点儿。”
“怎么?有东西?”叶千帆也怔了怔,顾不得再去管那杜老太,转身靠近花池,说道,“王灵,你小心点,不如还是我来吧。”
“你还是先朝后站站,先让我清理出来再说。”
王灵说着,就用两只手,继续慢慢挖。
一抔一抔的稀泥被他挖出来,扔在花池旁边的地上。
王灵那么用劲儿,又是那么投入,以至于身上淋满了稀泥,整个都成了泥人儿。
但是,现在他可管不了这许多,只顾用双手挖。
一边呆呆坐着的冯获再次鼓起勇气,打起精神,按着花池边沿,挣扎着站起来,继续配合王灵挖。
“来,拽住这里,跟我慢慢抬起来。”王灵吩咐道。
王灵和冯获一人拽住一头儿,将一个布包抬了出来,朝着旁边挪了挪,轻轻放在院子中央。
尽管他们抬出来的看上去像个泥疙瘩,但是,从他们拽着的东西很明显可以看出来,那是一个类似床单一样的东西。
而床单包裹成的形状看,那很想一个小孩儿的尸体。
冯获呆呆地竖在一边,心里七上八下的,根本不敢打开。
但是,王灵清楚,再坏的消息,早晚都要告诉冯获和甘草夫妻两个的。
王灵这么想着,也就不去顾及太多,只管伸手慢慢解开系着的床单,慢慢将床单摊开,冯小强的尸体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就在床单被打开的那一刻,王灵手腕上的阴功鬼道表再次白光闪耀,王灵赫然发现,那表上赤红的表针再次指向了十二点,而表中的显示屏显示001。0。
王灵确定,他的阴功已经达到了一级。
王灵直起身子,微微晃动感受一下,身体似乎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站在一旁的小鬼冯小强两眼一瞪,仿佛对他十分忌惮似的。
王灵心中非常明白,尽管他现在已经是阴功一级了,但只不过和这个小鬼的实力旗鼓相当而已,也就是说稍不留神,还有可能遭了他的道儿。
所以,王灵依然不敢公开和这个小鬼挑明干。
王灵朝着地上尸体指指,那意思是在帮他,让小鬼冯小强不要造次。
可是,小鬼冯小强根本不朝着地上看,只是瞪着他,仿佛他的阴功提升让小鬼更加有兴趣似的。
“啊!”冯获大叫一声,双腿一软,蹲在地上,两只眼睛怔怔地望着儿子的尸体,魂儿都没了。
甘草更加撑持不住,脑袋晕眩,身子摇摇晃晃,朝着地上倒下去。
要不是王灵眼疾手快,扑上去,一把将她扶住,恐怕会直挺挺地倒下去,非将脑袋摔个血窟窿出来。
王灵也顾不得一身的泥巴,将甘草慢慢放在地上,朝着旁边站着的小强的灵魂望了一眼,警告小鬼弄清楚眼前的状况。
冯小强的灵魂扑在甘草身旁,大声叫着“妈妈”,可是,他的妈妈根本听不到。
梅鹤轩看到尸体,早已经将嘴巴里的烟卷扔到一边,电话告知了队里,让派人增援,还让技术科带了验尸工具前来。
叶千帆却再没有一句话,只管俯身仔细查看冯小强的尸体。
不过五分钟,随着门外两辆警车到来,大队长赵立果带着杨伟宸等一批警察到来,迅速拉起警戒带,封锁了现场。
在赵立果的安排下,两名警察开始盘问杜老太情况,另外两名警察上楼寻找租户走访,技术科的王芳和叶千帆一起勘查尸体,梅鹤轩等几个人在房东家里和院子里搜寻证据。
王灵在水管旁边随便洗了洗手,也没来得及换衣服,就站在叶千帆身后,仔细观察尸体情况。
尽管准确的死因需要叶千帆她们技术科验尸完毕才能最终确定,但是,王灵站在旁边,大致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尸体其它部位有什么明显的伤痕,只有脖颈处有两点黑紫的印痕。
忽然,一阵风吹来,王灵忽然嗅到一股老年人腐臭的味道。
这味道跟尸臭可不一样。
王灵靠近叶千帆身边,双手按在地上,俯下身子,鼻尖几乎贴到了尸体身上。
“你做什么?”叶千帆奇怪地问。
王灵也不回答,只是朝着尸体上仔细嗅了嗅,然后又伸手拉住包裹尸体的床单闻了闻。
“怎么?小子,是不是有什么发现?”走出房东家门的梅鹤轩刚好看到这一幕,走上来,轻声问。
王灵抬眼朝着梅鹤轩和叶千帆望了一眼,点点头,轻声道:“鹤叔,我想狗鼻子没找到尸体,恐怕跟着床单有关。这个床单上类似老年人身上的那种臭味很重,而小强的尸体上,却不是这种味儿。恐怕是床单的气味遮掩了尸体的气味,误导了警犬。”
“嗯。”听到王灵这个解释,梅鹤轩和叶千帆都不由自主地连连点头。
王灵、梅鹤轩和叶千帆正在勘验尸体,分析案情,一直守在甘草身边的冯小强的鬼魂走上前来。
“你……你要做什么?……”王灵立即戒备起来。
叶千帆和梅鹤轩一怔,异口同声问:“你在和谁说话?”
“呃……没……没有……”王灵急忙敷衍道。
这个时候,两人也没有过多追究。
“你说……这是……这是……”冯小强的灵魂看到自己的尸体,突然瞪着两只圆圆的鬼眼儿,震惊不已,仿佛他死了,但是,他的灵魂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似的。
看到他这样,王灵的心中有些难过。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小鬼头说明。
王灵扫视了一眼周围的人,见那杜老太怀里紧紧抱着刘小宝,目光还不时地偷偷朝着院子里的冯小强的尸体瞟。
而刘小宝两只小眼睛也在盯着尸体旁边的冯小强,仿佛还想找冯小强玩耍一样。
刘小宝这么小得了脑瘫,十分不幸。可是,冯小强这么小,就此丧命,岂不更惨?
王灵看着眼前两个孩子,心潮澎湃,一股郁结之气充塞胸臆,终于忍不住,突然朝着冯小强的鬼魂问道:“是谁杀了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