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鹤轩和叶千帆一再追问王灵刚才的话什么意思，这一次，王灵实在找不到理由搪塞，只得吞吞吐吐，顾左右而言他。
只是，梅鹤轩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现他这么奇怪了，显然有所怀疑。
王灵却目光里带着深意，朝着叶千帆瞪了瞪。
叶千帆冰雪聪明，瞬间明白了王灵的意思，慌忙笑笑，上来拉住梅鹤轩的胳膊，说道；“鹤叔，别理他，整他奇奇怪怪的，谁知道他胡说八道什么。对了，我们今天找到了这些衣物，说不定是很重要的线索，总算没有白来。我想，我们要尽快让死者路梦瑶的父母认一认，看看这些衣物到底是不是路梦瑶的。”
“没错。”梅鹤轩道，“那我们快点回去吧，出来这大半天了，我们还要让死者父母认完物品，赶回去呢。”
王灵觉得那女鬼路梦瑶故意从大路边上纵身跃入深沟，定然有女鬼的用意。
原本他想过去看看的，但是，刚才因为没有给梅鹤轩解释清楚，觉得如果自己再提出异议，说不定会引起他更大的怀疑，只得作罢。
王灵跟在两人身后，往回走。
可是，他的脑子里一直想着刚才女鬼路梦瑶的那个动作到底什么意思，又或者那深沟地下还有他们没有发现的什么重要线索。
这让他的心里仿佛爬进个小虫子，搞得他心里痒痒。
王灵走出去二三十米，实在忍不住，又回头朝着翻车现场望了望。
这一望，却赫然发现那女鬼路梦瑶就站在翻车位置的大路边上。
浑身的黑色裙子，披头散发，一只灰白的眼睛使劲儿瞪着他，似乎充满了期待，又似乎充满了怨恨。
看到她，王灵的心中一动。
在他看来，尽管女鬼路梦瑶还没有安静下来，和他屈膝长谈，清楚告诉他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但是，女鬼这一路指引，让他们找到了她遗留的衣物，至少说明女鬼又想借助他破解这一切的意思。
这应该是女鬼路梦瑶想他示好的征兆。
看来，昨天晚上，他抓捕宋鑫鹏时，跟她说的那一席话，多少还是产生了效果的。
想到这里，王灵忍不住抬起手来，朝着女鬼路梦瑶摆了摆手。
“怎么？小灵子，那里有你认识的人吗？”梅鹤轩朝着空荡荡的大路扫了几眼，问。
“呃，没……没有……”王灵吞吞吐吐地说，“我只不过……只不过是想……挠挠痒痒……对对，挠痒痒……”
王灵随机应变，将抬起的手放在脑袋上，夸张地挠起来。
“呸！”叶千帆白了他一眼，故作反感地说，“就你事儿多，挠，挠，早晚把自己挠成个秃子。”
王灵只是嘿嘿笑，并不争辩。
梅鹤轩看着两个年轻人，十分快乐，说道：“哎呀，千帆，你可真像我的女儿雪儿啊！”
“雪儿妹妹？”叶千帆道，“我和雪儿妹妹很像吗？那感情好，改天见了面，我们肯定能玩到一起去。”
“当然，当然。”梅鹤轩快乐地说。
三人一路说笑着，还仔细地巡视着道路上的任何细节。
他们不想放过任何可疑的物品。
但是，来的时候三个人已经很仔细了，所以，回去的时候再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物品。
回到车上，依然是王灵开车，三人直接去了马庄村路遗夫妇家里。
他们要先让路遗夫妇认一认，他们在路上寻找到的东西到底是不是他们的女儿出事那天晚上穿的。
刚进大门，从东厢房门口的大躺椅里传来一个苍老而又沙哑的声音：“哎呀，小子，是你吧？”
庭院里光线暗淡，叶千帆没有留意，被这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不禁紧紧靠在王灵身边，双手抱住他的胳膊，暗暗问：“那……那是人是鬼？……”
“别胡说。”王灵也轻声提醒，“当然是人。那是梦瑶的奶奶，是一个很好的老婆婆。”
因为王灵没有及时回答，那老婆婆又问：“小警察，我没有认错你吧？”
王灵一听，急忙答道：“没有，老奶奶，正是我。”
“你来做什么？”老婆婆挣扎着站起来，手里住着一根弯头的龙头拐杖，“是带来了我们家梦瑶什么消息吧？”
“是……这个……”
王灵正不知道如何解释，就听到堂屋门口，路遗走出来，朝着那老婆婆说道：“娘，你还是老实歇着吧，不要问那么多了。这里有我们呢。”
“呸！”老婆婆怒道，“那是我的孙女儿，我当然要问了。谁跟你们两个没良心的，不好好保护我的孙女儿，呜呜，才让她……”
老婆婆说着，悲痛不已，呜咽起来。
王灵急忙走上去，安慰老婆婆。
叶千帆怔怔地望着他，似乎实在没想到王灵竟然还会如此安慰人。
梅鹤轩将在路上找到的三件衣物拿出来，让路遗夫妇辨认。
果然，路遗和曹英芳第一眼看到那些衣物，就十分肯定地说，这些正是他们的女儿那天晚上出门时穿的。
老婆婆在一旁听得仔细，大叫起来：“快告诉我，你们是在哪里发现的这些衣服？是在哪里发现的？”
“老婆婆，您先冷静一下，我告诉您。”王灵忙道，“这些衣物是我们在从市区到发现梦瑶尸体的路上发现的。”
“你是说这些衣服被丢弃在了大路上？”老婆婆问。
“是的。”王灵老实回答。
“是不是还不在一个地方？”
“没错。”王灵极为吃惊，“老婆婆，您怎么知道？”
“我……我怎么会不知道……我……”老婆婆满脸惊恐，“是飞尸……是飞尸……有怨气才会脱光自己……是飞尸弃衣……”
听到老婆婆这么喊起来，叶千帆顿时被吓得面无人色，身子一软，倚在堂屋的门框上。
“娘，您又胡说。”路遗喝道，“哪有什么飞尸？显示是什么时代了？一切都要讲究科学！——三位警官，我女儿的衣服真是在路上发现的吗？”
“不错。”梅鹤轩应道。
王灵也点点头。叶千帆早被老婆婆的话吓得魂儿都快没了，呆呆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会这样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路遗忽然激动起来，双手拽住梅鹤轩的胳膊，焦急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