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一大队的案情分析会吧？”忽然，梅鹤轩开口道，“难道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吗？”
“老梅，你说什么呢？”高府城呵斥道。
“哎哟，高局长，在您这个大局长面前，我敢说什么呀？”梅鹤轩装作十分害怕的样子，“只是，论职务，杨伟宸和叶千帆不过都是刑警，为什么一个人可以说，而另一个人就不可以反驳呢？理不辩不明，这是在召开案情分析会，不是搞一言堂！”
“你……你你你……嘿嘿，你这个老梅呀，王局长，您看看，我什么时候搞一言堂了？你这话是怎么说的？……”
在王建辉面前，梅鹤轩话不留情，直接攻击要害。
高府城再怎么高傲阴险，也不敢在王建辉面前肆意妄为，继而话锋一转，笑着打圆场。
“老高，刚才我已经说过了，我们只是来听听，了解情况的，你干嘛总想参与进去？难道你想带头将这个案子破了？”王建辉冷冰冰地说。
“不不不……我只是……”
“好了，不要解释了。”王建辉大手一摆，“大家都很忙，我们多说话就是浪费人家的时间。千帆，你说吧。”
“是，王局长。”叶千帆高声说道，“今天，我和鹤叔、阿灵从车祸发生的姚寨村附近一路走到翻车现场，沿途发现了几件衣物，已经经过死者家属辨认，这些衣物的确是属于死者的。这些刚才在汇报的时候已经说过了。”
“没错。”王建辉道，“不过，这些在刚才小杨的推断中，也解释了这个问题。”
“不，他解释的不对。”叶千帆道，“尽管我们对这些衣物还没有进行深入的检测，但是，仅凭肉眼，我们已经从上边发现了一些问题。在那些衣物上，多处出现摩擦的痕迹，裙子和内裤上甚至还出现了摩擦造成的破洞。试问，既然这套衣服是死者出事那天晚上穿的，那么为什么衣服会出现那么明显的摩擦痕迹，为什么衣服上会出现摩擦造成的破洞？按照刚才杨大人推断的情况，衣服上能造成这样的痕迹吗？”
“哟，千帆，你也不简单啊。”王建辉笑着赞叹道，“果然是心细如发！就凭这一点，案子破了，也要给你记上一功。”
“王局长，您过奖了。”叶千帆瞟了王灵一眼，说道，“其实，我虽然心细，但是，衣服上发现这些不合理的问题，可不是我的手笔。”
“哦？不是你？那是谁发现的？”王建辉很好奇。
“王灵。”叶千帆直言不讳。
“王灵？呃，就是前边连破两个案子的这个小子吧？”王建辉惊奇地说。
“没错，正是他。”叶千帆一边说，一边得意地望着他。
原本王灵不想这么露头的，以免再受到高府城的为难。现在倒好，有了叶千帆，想不出头都难。
少不得王灵只得站起身来，笑着点头。
“这么重要的情况，真是你发现的？”王建辉来了精神，问。
王灵只得点点头。显然，想拒绝已经不可能了。
“那刚才你为什么不自己说出来？”王建辉追问。
“还能怎么样？还不是……”叶千帆心直口快，刚想说出口，见王灵朝着他微微摇头，显然那意思是不要让他再说。
叶千帆也明白王灵的担心，之前，王灵曾经向她明确说起过。
尽管她并不担心杨伟宸会对她怎么样，但是，她也不敢保证杨伟宸会不会对王灵怎么样。
如果将这个家伙惹恼了，依着他的大少爷脾气，恐怕什么事儿都能做的出来。
顾及到这些，叶千帆忍住，没再往下说。
但是，王建辉想知道，又怎么会放下呢？继续追问：“还不是什么？难道你们两个年轻人还会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呃……没有……”王灵急忙笑着说，“其实，伟宸推断的也很有道理。尽管千帆说的那些是我发现的疑点，但也只是疑点而已，并不能完全证明伟宸推断的就不对。再说，我也没有更好的推断可以将整件事儿串联起来。”
“哈哈，我就说嘛。”杨伟宸听到王灵也认同他，更加不可一世了，“事情多半就是这样的。王灵，你小子总算说了句实话。千帆妹妹，不要事事都都这么急着冒头，为他冒头，结果如何？”
叶千帆一听，固执地白了杨伟宸一眼，撇嘴说道：“切，我乐意！”
“哼！”杨伟宸看到叶千帆如此固执，立时脸色变得很难看。
“我也说一句吧。”梅鹤轩打断了这些年轻人的对话，说道，“刚才小杨的推断尽管不严密，但是，从目前掌握的证据来看，也不是不可以这么想。至少这样串联案情解释了几个问题。第一，娄步柏肇事逃逸，为什么车速只有每小时二十多公里；第二，死者的衣服是怎么丢弃在逃跑的沿途路上的。”
“没错啊，就是这样。”高府城急忙赞成。
“但是，也有两个问题解释不了。第一，为什么沿途丢弃的衣服磨损严重？第二，在前边询问娄步柏和宋鑫鹏的过程中，为什么二人都说没有看到过尸体？当然，对于两个肇事者的口供，我们也可以认为他们自始至终都知道，只不过是为了逃避追责，谎称不知道。不过，如果我们独辟蹊径，反过来想，他们要是真的不知道，又会怎么样？”
“这……有这个可能吗？……”赵立果一边沉思，一边随口问。
“这怎么可能呢？”沈忠民也不解。
“这绝对不可能。”高府城高声反对。
房间里的其他人也开始议论纷纷，大多觉得梅鹤轩的质疑简直不可思议。
“老鹤，看见了吧？”杨伟宸有点幸灾乐祸，“您老恐怕是老糊涂了吧？如果作案的人不知道，那么死者的衣服是怎么被脱掉的？难不成是鬼脱衣吗？”
“不！这不是没有可能！”王灵见梅鹤轩的推断受到大家的攻讦，霍然起身，斩钉截铁地说，“从目前的情况看，绝对有这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