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言听着龙云这一整段的独白,不禁也为之触动。
她看着此刻表情痛苦的龙云,说道:“要想快速变强,唯有……”
夏青言话到嘴边,又似乎有什么顾忌,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龙云的双眼已经炽热起来,连声追问道:“唯有什么方法?师父,还请明说。”
夏青言看了看龙云那执着的眼神,叹了口气道:“唯有……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
“置之死地?如何置之死地?”龙云继续追问道。
夏青言道:“生死一线,便为死地,一次次地面对死亡,然后激发求生的本能才能突破自己的极限。”
听了夏青言的话,龙云内心似又燃起了希望,说道:
“还请师父授予我此法。”
夏青言眼露一丝担忧之色,说道:“这种训练手法,极其危险,虽然越是把自己逼人临死的边缘,进步得越快,但我怕……我怕我到时候会害了你。”
龙云淡然道:“师父,你曾经说过,如果一只猪它哪天变成了人,那它就再也不愿回到自己过去的时候,因为那样会让它生不如死。”
夏青言道:“那不是我说的,是你们‘火师父’说的,不过你说这个做什么?”
龙云认真地说道:“我现在就像是那只‘猪’,师父你懂吗?”
夏青言摇了摇头。
龙云继续说道:“我虽然没有强大过,但我知道弱小的滋味。而且不知从何时起我的意识里似有一道气息,那道气息让人再也不甘如此弱小。
如果还是那么弱小,我将生不如死,就像是那只猪,当它有一天懂得了人的生活,再把它变成原来的样子,它将生不如死。”
龙云低下头停顿了片刻,眼里露出一丝微光,说道:
“我……我再也不想成为那任人宰割的猪!”
夏青言听了龙云的话,沉默了。龙云的话甚至都让她这个做师父的觉得有点惭愧。
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谁又不是那任人宰割的“猪”呢?只是屠夫和猪的角色在不停的变化而已。
强者在弱者面前是屠夫,但是当他在更强大的面前又委身成了猪。
她又何尝不是如此。但眼前这位少年却似乎有一腔热血想去改变这样的命运。
也许……也许是他还太过年轻,没有见识过这世间真正的残酷吧!
夏青言想到这里微微地轻叹了一声。
龙云见夏青言这般表情,生怕她是不愿意教授他这生死一线的法门。
便急着问道:“师父,你还是不愿教我吗?”
夏青言摇了摇头道:“也罢,既然你有这样的死志,我若不教你,就妄做了你的师父。改日同我一起去试炼。”
龙云朝着夏青言重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谢意,这一路上他便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只是脸上的表情从刚才的木然失魂,到后来的坚定刚毅。
这一路上他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
不觉中已经回到了右护府,他们把虞红云一同扶到她房里睡下,龙云便独自一人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龙云躺在小屋的床上,并没有睡去,他睡不着,今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如何能够安睡!
他眼神木然地透过小窗,看向窗外。
那月亮附近的浮云已经散去,月亮显得特别圆,特别亮,外面静悄悄地一片,只有那似悲戚一般的虫鸣之声。
龙云躺在床上看着这凄惨的月色,听着那低沉的虫鸣,他心里不禁想:
今夜这月虽美,这夜虽静,这世却未能平……
临渊城的另一角,在那座高楼之上。
胖子和高个子黑衣人,跪伏在地上,两人的脸上已经被打得铁青不敢抬起头来。
称作纲叔的男子也没好到哪里去,虽然没跪着,也没挨打,但是他同样地齁着腰,脸色煞白,不敢看他们眼前站这的那名男子。
那名男子发泄完毕,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刚才的凶残暴虐之气荡然无存。
这一会儿又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平静地问道:
“纲子,你说一下,今晚任务为什么失败?还折损我两人。你们可是五个人一起去的啊!”
纲子小心翼翼地答道:“本来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那姑娘也要成为我们囊中之物,但后来来了一个人,我们不敢对付。”
那男子居然好奇起来:“哦?你是说你不敢?也就是说你们没交手,你们就跑回来了?”
纲子一头冷汗道:“是的。跟她交手就是送死!”
那男子道:“那是什么样的人?竟让你这般惧怕?”
纲子道:“那人,主人你也认识,是白家二小姐,白轩轩。”
男子听到“白珊珊”三个字,突然一惊,自言自语道:“为何是她?为何偏偏是她?”
纲子道:“主人不必太过担心,她是后来突然闯来的,想必也只是巧合。”
“巧合?”那男子神色疑惑地说道。
“不过,主人,我们这次虽然没有抓住那姑娘,但我已经知道那二人的底细。”纲子此时神秘兮兮地说道。
“不要在我面前卖关子,有什么话快说。”那男子被纲子这么一弄,有点不快。
“主人,你可知道‘焚天裂地符’?”纲子道。
“‘焚天裂地符’?夏青言?你是说那两人是夏青言的人?”男子有点吃惊地问道。
“这临渊城内,恐怕就只有夏青言有一张‘焚天裂地符’,那少年手里拿的虽然是一张假的‘焚天裂地符’,但他确信那是真的,想必他定然就是夏青言的徒弟,而那少年喊那女子‘师姐’,那么他俩必然都是夏青言的徒弟。”纲子在旁边解释道。
那男子听了纲子的话,脸上竟然流露出一丝阴邪的笑,似心里有了主意,边笑边说道:“夏青言的徒弟吗?有意思,越是刺多的花就越是漂亮,越令人着迷!”
接着跟他们三人密谋了些什么……
“纲子,你下次不要让再我失望,还有你们,都退下吧。”
一声令下,三人都慌忙地退了出去。
空荡荡地房间里只留下那男子若有所思地笑着,他边笑边看着躺在他床上的一名女子。
那女子满身都布满道道新伤,她安静地躺在那里,微微侧目,双眼恐惧地盯着眼前向她走来的这位男子。
不敢发出一点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