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俊来到唐婉柔的身前,一低头便看到唐婉柔的手中已戴上了一枚洁白如雪的玉指环。方子俊把手顺着衣口一掏,拿出挂在脖子上的绳子。那绳子上拴着个通体黑色的玉指环,此环与唐婉柔手中的那枚别无二致只是一个黑一个白。
方子俊道:“婉儿,没想到石掌门命我把书交付之人居然是你。”
唐婉柔道:“俊哥我亦是如此。”
方子俊望了望天道:“今夜星辰满天,白月高照。屋中闷热,婉儿你我多年不见,不如与出去走走如何。”
唐婉柔眼波流转面色一红道:“全听俊哥安排。”
二人多年未见彼此的际遇各不相同,此时都感到对方即熟悉又有些陌生。唐婉柔跟在方子俊身后,粉颈低垂呼气有些许急促,面色红润默默不语。弄得方子俊也不禁略感尴尬。方子俊把唐婉柔引到了一个僻静之处。方子俊四处观望,见周遭没人便轻咳一声道:“石掌门曾经吩咐我,见到手持白玉指环之人,便把书交与此人。如今白玉指环即在婉儿之手,明日我便把书交给你。四年前本应在牙山小径交予你手。只是当日我身受重伤,无力赴约,如今虽是迟了但总算没有辜负石掌门之托。”
唐婉柔身子一挣好似从梦醒中被叫醒一般,随即稍一调整道:“当年临行前石静道长,曾嘱咐我,前往牙山小径,与手持黑玉指环的人相会,在假以兄妹之亲带着《江湖总要》一同前往嵩山少林寺。由少林掌门方丈行悟禅师再行定夺。”
方子俊道:“记得当年你是石静道长身边的道童。而我则是在石清掌门身边。两位道长向来较好,现在想来你我在牙山小径相会,都是两位道长安排好的。”
唐婉柔道:“我想也是如此。只是为何如此安排,两位道长不曾说起。”
方子俊摇头道:“我也不曾听说过。两位道长皆是智勇双全,为人正直的长者。如此安排必有其道理。”唐婉柔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方子俊道:“我离峨眉派多年,不知两位道长如今可好?”
唐婉柔露出惊讶的神色道:“李大侠不曾对你说起?”
方子俊道:“姐夫不曾对我说起。不知为何当我问起也是躲躲闪闪。更何况姐夫赴约去了。难道峨眉派出了什么变故?”
唐婉柔凄然道:“李大侠是好心。是见俊哥刚回家,不忍让你伤心。石掌门在两年前便以仙游了。”
方子俊忽听噩耗心中一疼半晌做不得声,之后垂泪呜咽道:“竟……竟有此事。石清掌门待我恩义如山,如同再造。不曾想……不曾想我远遁山野四载,当年峨眉与石掌门一别竟是最后一面。”方子俊心中悲痛便说不下去了。唐婉柔本想劝慰一番但想到当年石掌门对自己的好处,不知说什么好,自己也是潸然泪下。
方子俊将泪水试下问道:“石掌门如何仙去的。”
唐婉柔道:“听说是石掌门闭关之时寿终正寝去的很安详。”唐婉柔话音一转柔声安慰道:“俊哥。如今只要你我合力完成石掌门的遗命,才能告慰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
方子俊点头称是道:“婉儿说的是,明日我就禀明父亲早日起程。我方子俊定不负石掌门所托。”
唐婉柔道:“俊哥所言就是我所想。”
唐婉柔脸上一红轻声说道:“俊哥近年可好?”
方子俊摇了摇头道:“个中滋味一言难尽。”
唐婉柔一脸关心的神情道:“如此说来俊哥这几年定是吃了不少苦。”
方子俊神情落寞的叹了口气道:“日子过得苦些也道罢了。只是很多故人离去让我悲疼不已,今天又得知石掌门噩耗真是心如刀绞。”二人默不作声半响方子俊道:“婉儿。今日见你我着实吃了一惊。你竟是唐伯伯的女儿。”
唐婉柔微笑道:“当我知道俊哥是方伯伯的公子,我又何尝不是惊讶万分。”
方子俊心道:“石掌门在年幼之时便找了我与婉儿,看来对夺去《江湖总要》已然谋划已久。”想到此处不禁看了唐婉柔一眼,而此时唐婉柔意味深长目光也投了过来,想必二人都想到了此节,目光相对不禁会心一笑。
方子俊调皮一下笑道:“婉儿一别四年。如今一见真是应了那句话女大十八变。白天进门的时候差点认不出你。现下与你对话听其谈吐,没想到当年吵着让我画眉的,小妹妹现如今变得如此举止得宜温柔美丽的大姑娘了。”唐婉柔含羞低头眼神中吐露出喜悦的光芒。
方子俊又道:“你就如我妹妹一般,怎么会不喜欢。”
唐婉柔微笑道:“那时候俊哥你闲为我画眉无聊,还故意在我没眉上多点几个点。我许久才发现。”
方子俊听唐婉柔说起小时候的趣事也不禁笑了起来。仿佛回到了峨眉山那快乐的孩童时光。与唐婉柔亲近了不少。
方子俊道:“白天看唐伯伯对你极是宠爱。想来这些几年你过得应当很好。”
唐婉柔一听此话方才的笑容立时收敛,缓缓的地下了头轻声说道:“我乃庶出,生母在我年幼之时早丧。爹爹除了娘又有许多妾室,兄弟姐妹自然多了些。加之爹爹念我无母对我多疼爱一些。是以娘与姨娘对我多有忌讳,我爹爹生性好动时常外出。我在家中不免要多加小心。”(中国古代是一妻多妾制,庶出的孩子称正妻为娘或大妈称亲生的母亲为姨娘或阿姨)
方子俊见唐婉柔的面容楚楚可惜心道:“看来婉儿的嫡母与其姨娘对唐伯伯喜爱婉儿多有不满,在唐家婉儿免不了多受委屈。”方子俊温和的道:“婉儿。方唐两家交好,今后如若唐伯伯不在家,你大可多来我家游玩。我方家定会好好待你。”
唐婉柔抬起头来眼波流转红晕上脸柔声道:“俊哥。你愿留我?”
方子俊诚恳的说道:“婉儿从小我待你就如我亲妹子一般。来我家就如同来你自己家一样。有和愿意不愿。”
唐婉柔红晕的双颊立刻白了许多,但还是微微一笑只是这笑容微有些勉强道:“多谢俊哥。”
方子俊没有注意这细微的变化拍着胸脯道:“婉儿今后你如有什么委屈尽管说与我听,能帮的我定会全力帮衬。”
唐婉柔道:“到时候只怕冷姐姐要喝醋了。”
方子俊笑道:“凝霜。平时少言寡语但面冷心热,性子也和寻常女子大不相同。才不会喝醋呢。”
唐婉柔道:“冷姐姐不但容貌美丽出众,武艺也极为了得不输男儿。俊哥你真是好福气。”
方子俊呵呵一笑道:“几年不见,婉儿越发的会说话了。说道容貌婉儿才是真是的美人呢。”唐婉柔红晕上脸眼睛不由得转向它处。
方子俊唐婉柔二人多年不见回忆起小时候的情景越说越是熟络,唐婉柔话语甜美轻柔,方子俊没感到回到快乐的儿时一般,刚见面时候的尴尬早已飞散。大约谈了一个时辰。方子俊道:“时间不早,明日我还要像爹爹说起去少林之事,不如早些休息吧。”
唐婉柔道恩了一声临走之时又叫住方子俊道:“俊哥慢走。”从袖中拿了一个盒子道:“此盒中装有檀木香。晚上睡觉时大有好处,还望手下。”
方子俊道:“即是婉儿给的那我就不推脱了。在此谢过。”说罢回身走去。唐婉柔望着方子俊的背景轻轻的叹了口气。
方子俊快走到家门口只见一个丫鬟挑着灯笼发出星点光亮旁边站着一个紫白色衣裳的女子,这人正是冷凝霜。
方子俊快步走向前去道:“凝霜,这么晚了还不睡。找我有事?”
冷凝霜道:“睡不着想与你说说话。”
方子俊向旁边的丫鬟道:“夜深了你也回去歇息吧。一会我送冷姑娘回去。”
那丫鬟忍不住“叽”的一声笑了出来随即恭敬的道:“知道了三少爷。三少爷冷姑娘慢慢聊。奴婢告辞了。”眉宇之间闪烁着异样的眼神。
方子俊面色一红轻咳一声道:“你去吧。”那个丫鬟施了一礼漫步走了。
待那丫鬟走远方子俊道:“正好我也有话与你说。”
冷凝霜面色一红道:“何事?”
方子俊把自己与唐婉柔要前往少林种种来由前因后果说与冷凝霜听。冷凝霜默默听完后道:“我与你同去。”
方子俊道:“这一路上极是凶险。那罗不言与那个黑衣男子觊觎此书定不会善罢甘休。”
冷凝霜道:“子俊你讲情义重承诺。现如今你已知晓石掌门已逝。石掌门的遗愿,哪怕是有千难万难你定会不顾生死去竭力完成。而我绝不让你一人涉险。你我即定鸳盟那便是同生共死患难与共。”
方子俊心中极是感动握住冷凝霜的手深情的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冷凝霜红晕上砺剑般的眼神登时化成万种柔情,轻轻的向方子俊身边靠去。二偎依片刻冷凝霜轻轻的起身道:“唐姑娘很美。”
方子俊道:“我与婉儿多年不见,以前没觉得现在来看真是越发的出落成个美人了。”
冷凝霜道:“你与是旧相识?”
方子俊道:“当年在峨眉山上婉儿是石静道长身边的小道童,那时她唤作明月。”
冷凝霜道:“玉女神针石静道长。说起来这石静道长还是石掌门的师姐。出身唐门学艺于峨眉,我还真小觑了这位娇滴滴举止得宜的唐家小姐。”
方子道:“那时我并不知道唐婉柔是唐门的女子,也不知道她会武功。只是石静道长时常来做客身边总带着明月,我与明月年龄相仿所以常常一起玩耍。”说到这方子俊微笑道:“别看现在婉儿这样温柔可人其实她小时候,也很调皮为此我还替他受了不少的过。她逼着我给他画眉……。”
冷凝霜道:“如此说来你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方子俊听冷秋霜此话的语气感觉好似不妥连忙补充道:“我在峨眉山白天要提石掌门整理内务,跳水种地,晚上要习武甚是劳累多亏有婉儿这个玩伴可以消磨时光。”
冷凝霜道:“是这样。”方子俊一听冷凝霜这样回答想越发的感觉不对,看了看冷凝霜的神色又看不出什么来,自己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心里像是云里雾里如在空中一般。
冷凝霜又道:“你画眉的本领就是那时候学的?”
方子俊尴尬一笑道:“儿时玩闹,儿时玩闹。”
冷凝霜道:“夜深了送我回去吧。”
方子俊一路之上见冷凝霜并不言语,有的没的找一些话冷凝霜也不答话。直到冷凝霜屋中门口冷凝霜停住脚步道:“十三岁那年,我娘死在外面的前一天晚上前曾和我说,将来我的嫁的的夫婿,第一武功不可高于我,第二出了我以外不可在有别的女人。否则就杀了他以免日后徒增烦恼。”冷凝霜转过头来看着方子俊,用手轻轻的抚摸方子俊的面颊,露出爱怜的目光道:“日后倘若……倘若你有了其他女人,我自问狠不下心来杀你。但……但那时我们从此我永不相见。”说罢一颗眼泪从冷凝霜眼里流了出来。
方子俊见冷凝霜这般真情流露,心中极是感动,轻轻的拭去冷凝霜的泪水道:“凝霜我只有你一个妻子一个女人就够了。
冷凝霜听得此话甜蜜的笑容出现在脸上道:“从此你只可为我一人画眉。”
方子俊接口道:“只为你画一辈子。”冷凝霜极是感动纵身入怀,方子俊还报二人沉侵在爱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