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小可爱请注意,这是防盗章节哟~林溯雨也知道罗筱压力一大就容易失眠的毛病, 昨天晚上提起这事儿还说要不要去医院开点药, 谁知道陆正霖说他有带褪黑素, 是促进睡眠的,功能类似于安眠药, 但副作用没那么大, 而且分类属于保健品而非处方药,他屯了十多罐一起带过来了, 可以直接送一罐给罗筱。
在一番推三阻四后, 罗筱还是拿着一罐走了。虽然说明书上说每次一颗,罗筱想想不放心, 硬是吞了双倍的量, 结果还没等九点, 人就困得不行了。林溯雨那会儿还在和游弋聊天,就一转头的功夫, 罗筱已经一头栽倒了下去, 极差的睡相让他把被子都快蹬下床铺了。
罗筱努力睁大了自己血红的眼睛,用地方语回道:“有用倒是有用,但我凌晨一点就醒了, 然后之后就再也没睡着……没事, 我现在精神还好, 待会儿车上再眯会就行了。”
看罗筱两眼无神不住打着哈欠的模样, 对于这个“精神还好”, 林溯雨着实抱着怀疑态度……
看两个人还站那儿聊天, 游弋顺手拿过被林溯雨搁回加热片上的煮奶器,拍了拍他们:“你们倒是快点,不然待会儿下头食堂都没位置了,而且五点半就要出发了……阿霖,面膜快去洗掉,要来不及了。”
脸上还敷着一层睡眠面膜的陆正霖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翻了个身,声音软得就像刚出生的奶猫撒娇:“让我再睡会儿……早饭我就不吃了,你们去吃,别喊我……”
游弋无奈地走过去,把睡得四仰八叉神志不清的好友从被窝里拉了出来,又一路拖到厕所,按着他的头放在水龙头底下一顿搓。
——最后到底是被冷水洗醒了。
等四个人吃完早饭站在宿舍前头的花坛前无所事事地吹着冷风时,时间已经到了五点二十。从宿舍大门鱼贯而出的练习生们神色各异,有些神色凝重不安,有些却散漫放松,仿佛不是出来录制节目,而是郊游去的,连肩上的背包都鼓得仿佛随时都会因为过满而胀裂开,从被撑开的拉链口处,的外包装还耐不住寂寞地探出了边角。
“再怎么说,小凤儿你这带得也太多了……”戴着金丝边眼镜的黑发少年皱起眉,狭长的眼眸中尽是无语,“虽然大哥说了录制时间可能会很长,最好带点儿吃的去,你装了一背包吃的也太过分了……”
罗筱转过头,看了那边一眼,小声道:“那是……璀璨家的?”
“嗯,名字没记错的话,应该是秦野。”林溯雨记性一向很好,况且璀璨的练习生长相都很有特点,仅仅只碰了一次面,他就差不多全记住了。
这一点让轻微脸盲的罗筱相当羡慕。
靠着秦野肩头的闵凤琦打了个哈欠,眼睛里顿时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鼻尖红红仿佛刚从被窝里爬出的惺忪之气让这个本就生得秀丽的少年看上去多了些人畜无害的幼弱感。但只要他一开口,那股萦绕在他身边如同水中月镜中花一般虚幻朦胧的雾气,便会像被泼了水似的散个干干净净。
“什么呀,我哪有带很多。”闵凤琦不满地嘟起嘴,掰着手指一样一样算了起来,“我要吃的嘛,塞三包不过分吧?凤爪是给二哥带的,巧克力是给大哥带的,饼干和坚果是给楠哥的,芒果和雪梨是给河泽的,小七爱吃的盐焗鸡腿我也给带了两个……我已经很克制地在塞了好不好!”
“说了半天,就没给我带的,哥白疼你了。”秦野拧了拧闵凤琦脸颊边的软肉,引得小少年嗷嗷直叫。
“哪有!我给你带了抹茶蛋糕好不好!我就给自己带了三包,其他全是你们的,你还嫌我带的多。我这是当劳工呢,还是义务奉献啊,不吃拉倒。”
小少年的语气听着盛气凌人,但被他软软的尾音一带,反倒显得像一只跳到主人身上趾高气扬撒娇的猫咪,哪怕是说着指责的话,也无端地引人发笑。
“好了好了,啊小凤儿好乖的,不哭啊……老秦你也真是的,欺负小凤儿干什么,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幼稚。”包子脸少年孟修楠揽过又开始假哭的戏精弟弟,责怪地看了眼秦野,换来后者的一个白眼。
“慈母多败儿……你们就这么宠吧,我看有一天小凤儿把天捅下来,你们还笑呵呵地夸一句‘哎呀我们家小凤儿真厉害~’。”秦野悻悻道,看闵凤琦在装哭间隙还回过头对他吐舌头,实打实的挑衅模样,手顿时一痒,啪地一巴掌拍到了弟弟头上。
“好了,吵什么呢……今天录节目,留点精力到舞台上头。”朱玄祯一手拉开一个弟弟,说着训斥的话,声音却是温温柔柔的,“待会到车上不要打打闹闹的,别叫人看璀璨的笑话,知道了吗?”
几个弟弟乖乖地齐声应了一声。
“奇怪了……小七和河泽呢?二哥也不在,怎么还没下来?”孟修楠踮起脚往人头攒动的大厅望去,“不会是又睡过去了吧?”
这会儿停在宿舍前方的四辆大巴车的车门已然滑开,等在门口的练习生们在工作人员的指挥下依次上车,看着一个又一个练习生消失在车内,几个人都面露焦虑。闵凤琦嘟囔道:“他们再不来,待会儿我们可能就坐不到一块儿了……”
就在这时,戴着棒球帽的明秋匆匆从楼梯上三两步迈下,隔着老远就喊了起来:“快点去占座位啊——”
在他身后的灰发少年捂着胸口气喘吁吁,因为剧烈的快跑,他的双颊浮着一层嫣红的胭脂色,挂在身上的金属链子交错撞击着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连带着身上写着“章栖濂”三个字的姓名贴也雀跃地一晃一晃起来。
“小七——!”闵凤琦兴奋地伸出手把少年抱了个满怀。虽然闵凤琦也不矮,但骨架纤巧,和少年拥抱的画面仿佛一只小兔子艰难地抱起了比它还高大的萝卜,着实喜感。
明明是抱着自家小弟,倒显得闵凤琦更像小的那个。
被这样凶猛地熊抱住的章栖濂露出了腼腆的笑容:“闵哥。”
身为璀璨第二小的弟弟,终于在最小的弟弟口中听到了“哥”的称呼,闵凤琦露出一口小白牙心满意足地傻笑起来。
朱玄祯轻轻地推了下自家的弟弟们,柔声道:“你们先上去坐着吧,外头怪冷的。嗯……就上车牌以8结尾的那辆吧?我去打个电话给河泽。”
“走了。”罗筱拉住身边还在盯着璀璨那群练习生的林溯雨,“一直杵这里作甚……”
“我突然想起来有东西没拿……”林溯雨松开好友的手,“你先上车吧,不用等我了。弋哥,筱筱他可能会晕车,他背包里从外数第二个口袋里头那个蓝色塑料袋里头装着的就是晕车药,麻烦你到时候拿一点给他……我走了!”
看着林溯雨匆匆离去的背影,游弋惊讶道:“他忘拿什么了?晕车药他都记得装哪里,这还能漏东西啊?”
罗筱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怕是……根本不是忘记带东西了。
“我们走吧。”最终,罗筱还是只说了这句话。
“不需要等他吗?”陆正霖抄着手疑惑道,少年微微偏过头时细软的黑发散落到了白皙的脖颈上,沾染上了一股微妙的、令人心痒的躁气。
罗筱摇了摇头。
连盯他吃晕车药这种事都找好了人嘱托,大约摸是……已经做好了不上大巴车的打算了。
只是这种话,他在这二人面前,是没法说出口的。
果然,一直等到大巴车五点四十发车,他也没看到林溯雨从宿舍门出来。
而同坐了一辆大巴车的璀璨家练习生,此刻完全忘记了朱玄祯的嘱咐,吵吵闹闹地聚在车的前部,围着工作人员嚷嚷得现场那是一片混乱,鸡飞狗跳。
原因很简单,他们璀璨家的老五骆河泽,也没有上车。
至于国内并没有如同高丽国一般完整的打歌场地、没有被大众承认的权威音乐榜和足够完善的偶像培育模式,培养出来的偶像又该如何推向市场被大众承认,这些问题统统不在千光影视的考虑范围内——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途径,一个能使千光更上一层楼的节目。
“偶像”,不过就是资本家眼中捞金的工具的罢了。选□□的偶像最终何去何从……这并不是他们关心的事。
在这场资本游戏中处于底层的练习生,本身其实并没有任何选择权,明知这所谓的“选出华夏最闪耀的偶像”只是一张看似美好的空头支票,也只能捏着鼻子跳入这个火坑。
林溯雨迅速地把网络上的讯息都翻找了一遍,严肃地问道:“我们有投给千光简历过吗?”
罗筱懵懵地摇摇头:“我不记得了……我们投的公司太多了,前面几个我还有点印象,后头的就……倒不如说,千光自己竟然还收练习生?”
“千光确实是收的……但是这个《全民偶像》的节目,我很确定我们之前是没有看过的,在网上也找不到任何消息。”林溯雨连续换了好几个关键词来查找,依然是一无所获。
罗筱的脸上浮出失望的神色:“果然又是骗子?”
他们这些日子已经收到过许多这样的骗子邮件了,这也是俩人相对还算淡定地把菜烧完了才开始找相关资料的根本原因。这一个月他们被套路过的次数简直都能赶上之前十六年的总和了,有上来就让他们打钱、声称能介绍公司给他们的“星探”,有能给他们提供综艺出场机会但需要先提交自己果照的“知名女星”,还有邀请他们参加节目实际上是乡村野鸡汇演并且还不想给钱的“导演”。
如果不是林溯雨脑子拎得清,换成了一般没有社会经验的初高中生,怕是早就被稀里糊涂地套路了。
“我们要不要发个邮件回去问问?”罗筱虽然差不多确定这是个骗局了,但依然心存侥幸心情。
林溯雨摇头:“一般这种邮件都是程序批量发送的,我们发过去十有八九是没人回的……我这边倒是有个主意,但我觉得你不一定能接受。”
罗筱沉默了会儿,迟疑道:“你先说?”
林溯雨平静道:“直接打电话给千光高层问问情况。”
“……喂!!”罗筱跳了起来,“这也太那啥了吧!”
打电话给千光影视高层!?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这是最快而且信息来源最为准确的方式。”林溯雨停顿了一会儿,露出了促狭的笑容,“不然我们现在订去帝都的机票,直接去他们公司总部问也可以。”
罗筱的脸上露出了纠结的神情。明州飞帝都的机票并不便宜,如果是临时定的话,单人单程便需要一千多。对于两位现在属于赤贫阶段的苦逼准高中生来说,说走就走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连去一趟离得近的淞州俩人都能心疼半天,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信息去帝都根本就不现实。
好一会儿,他咬了咬牙,悲愤道:“你打,我不打!”
对于有接电话恐惧症的罗筱来说,让他打电话给一个大型影视网的高层管理人员……还不如给他一刀!
林溯雨耸耸肩:“ok,我来。”
千光影视对外的公开电话有很多,但林溯雨找的是他们在工商登记时留的电话——至于这个电话打过去是谁来接,他也不知道,但总比找那些客服电话要靠谱一些。
林溯雨本来还做好了需要打多次、甚至可能直接被拦截的准备,但出乎意料的是,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
“您好,千光影视,哪位?”
这也太顺利了吧……
因为开的是免提,罗筱也听得见,因为惊吓,他现在已经是满脸菜色,一副鸡崽子慌到不行到处找鸡妈妈的模样在椅子上缩成一个球,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