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轻轻嘴张了半天,最后只能感慨:“吴教授腿脚还是这么好。”
“应该是着急去现场吧。”
“什么现场啊?”
“你不上网吗?双角山突然走路了,网上都吵疯了,怎么说的都有。”
“双角山?走路?”杨轻轻没反应过来。
“你回去上网看看吧,我也得收拾东西过去,据说现场挖掘出不少东西,可能要改变历史也说不定。”说完就也风风火火走了。
可是改变历史跟他一个搞生物的有什么关系?
杨轻轻莫名其妙,但她反射弧一向很长,还是去买了很多食物,回家先炖上排骨,又把菜切好做准备,这才开电脑上网。
打开搜狐新闻,果然最醒目的地方,赫然写着“双角山的离奇失踪”,上回还是双角山上双角崩塌,这才过去几天,整座山突然移动了几步。
照片上看得很明显,原本一座大山的地方,整个变成了平地,新犁过得一般,看起来很松软,很合适撒种子。
从这片平地往左伸出一道超大号车辙般的痕迹,通向如今山的所在。看起来就跟走了几步似的,只不过这几步是相对山来说。
难不成真不是P的?
再打开视频,就是对这一段的解说,明显这次女记者比上次兴奋多了,这种类似灵异的事件,最喜欢了,虽然不能太过渲染,但讲故事的方法是必修课,怎么样讲得神乎其神是必练神技。当然,至于结尾由专家给出的结论,就只能是神转折,不能太出格。
想到刚才吴教授两人的对话,杨轻轻把视频关掉,想知道真相还不如过两天给颂哥打电话问。
至于她,所谓近乡情怯,她是真不敢再去双角山了。去了一次长了双犄角,再去一次谁知道会不会长出个尾巴。再说了,她如今还有工作要做,没时间参与那些事。
杨轻轻选择性地忘记了头顶的异物。
准备好绘图板,开始画画。
第一个故事是一种叫做雉彩鸡的生物,说是这种生物的雄性是一种不回家的动物,非常喜欢到处乱走,典型的背包客,到哪都能玩。但它有个致命缺陷,就是特别容易迷路,跑出去了就回不来了,所以雉彩鸡的数量日益减少,而且雌性太多,聚居地几乎成了女儿国。这一日,负责看守蛋的守卫放松警惕,被人族把蛋偷走了,这个雌性雉彩鸡只好追踪到人类的地盘,最后因为救这只蛋付出了生命。而且幸好,蛋里孵出来的是一只雄性,家族有救了。
杨轻轻看完这篇只有大概两三千字的小故事,心想这位作者的想象力真是不错。
很快初稿完成,发给九章询问意见,然后再做润色。也为之后这整本书的插图定下基调。
她翻了翻整本书,随便一数就有几十个故事,心想可能她的故事结局是:每日看故事画图,杨轻轻从此过上了与世隔绝的生活。
不过,对于如今的她来说,这就是想要的生活啊。何况报酬不菲,也可以忘掉脑袋上的烦恼,何乐而不为呢?
但是人生啊,有时候就是容不得人乐开怀。
她没等到九章的回复,先等来了仓皇失措的赤脚道士。
她是在超市外面被拦住的,本来还以为是发小广告的,随便接了张纸就准备走,突然一抬头,看到一张憨厚的脸,顿时一怔,然后想到自己真是有一肚子话要问,正要说话,却见对方眨眨眼,又看了看她手里的小广告,杨轻轻不明所以,低头看了一下,小广告上写着句话:“明天早上,你小心。”
什么意思啊?
怎么有种做地下工作者的错觉?
回身却看到赤脚道士煞有介事地发广告,像模像样,可能真的是在做这样一份兼职吧。
但对方不直接跟她交流,恐怕是在回避什么吧?
杨轻轻左右看看,也没见到什么奇怪的人,但却莫名袭来一股子紧张感,将她从头到脚包裹起来,只好继续装作若无其事地往超市里去,顺手把广告塞进包里。
买完了东西再出来,杨轻轻就没再看见赤脚道士了,感慨一句上仙都是神出鬼没,她就拎着东西回家了。回去后就收到九章的消息,说是委托人很满意,就按照这样的思路来就行。
“好的。”她回复说。
对方很快就又发来消息:“呵呵,其实我也想说,画得真不错,就好像亲眼见到似的。”
这话夸得真奇怪,靠想象力画画么,再像也是想象的啊,她又不是在对着毛豆画草履虫。杨轻轻就只回了“谢谢”两个字。
因为有了这份工作的动力,晚上就只跟徐明月上线做了下游戏日常,就下线琢磨接下来的插画了。对方给的期限其实很宽裕,但第一份工作,她希望能认真对待。
当然,还有被夸奖的满足感啦。
一直工作到挺晚,杨轻轻才关上电脑上床。
梦里面,看到一个奇怪的场景,那仿佛不是人间境,而是广袤的荒芜,一场大战刚刚结束。巨龙趴在地上,巨大的头颅却依然昂起,遍身的鳞甲破破烂烂血迹斑斑,腹部一道巨大的伤口,有红色血肉从其中翻开吐出,切口却很平整。
“我得不到的就只好毁了,不管是巨龙还是这片天。”
有人轻飘飘地吐出这样一句话,随即,一道剑影斩落,却有什么突然从荒芜中冲出,直面迎上这道剑影。巨龙一声哀鸣,腾空而起,巨大的尾巴扫过大地,所过之处山峰倾倒,河海倒流。
巨龙突然向着一侧毁得不像样的石阶冲过去,石阶之外,是万丈悬崖,云层如海,望不到边界。
杨轻轻看得很清楚,那倒塌的石柱上有几个大字,她在梦里很清晰地读出那几个字:诛仙台。
梦突然就醒了。
她望着屋顶呆了半晌,做的这是什么梦,真是奇怪!
梦里的情绪被带了出来,让人不由有种身心疲惫的感觉。
窗帘上有光进入,可以清楚得看到屋里的布置,看清楚屋子还是自己那间屋子,床还是自己的床,杨轻轻才慢慢吐出口浊气,心情平复下来。
她身体微动,打算就此起床,才一动,就又停住了,几乎不是停住,而是整个僵硬在那里。
这这这这是什么?
窗外的光照进来,虽不明亮也不模糊,可以清楚得看到屋里的布置,屋子还是那间屋子,屋子里的人却不是那人了。
正在发愣,门铃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