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之城,城如其名。在这个城里,不管你做什么都是自由的,这里没有法律,没有道义,有的,只是一群亡命之徒,只遵守最古老的法则:弱肉强食的法则。
宁瑞跟着老头一路从山上下来,进入城池才发现,在自由之城的中心,还有一座内城的存在。老头没有在外城停留,直接带着宁瑞进入了内城,没有惊动其他人,直接熟门熟路的带着他进入了内城的城主府。
对于老头的到来,内城的城主显然早有准备,立刻热情的迎了上来:“大人,您一路旅途劳累,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宴会,为您接风洗尘。”
老头却没有理会他的热情,只是淡淡的问到:“我要的东西呢?”
城主大人知道雷蒙德要的东西,只是现在东西还没有到手,只好挠挠头,一脸憨厚的向雷蒙德说:“大人,今年龙髓果成熟的时间延后了几天,现在还没有成熟。不过,最多三天,就可以采摘了。”
听见城主的解释,老头点了点头,没有为难他,龙髓果的成熟时间本就不是很稳定,耽搁几天也没什么奇怪的。老头对城主说:“亚特伍德,你给我准备两间房间,我在这里等它成熟,不要惊动其他人,准备好房间,你就不用管了。”
听见老头的话,城主松了口气,连连点头:“是是是,我已经为您准备好房间了,现在就带您过去。请!”说着,亚特伍德做了个请的手势,当先在前领路。
老头不再开口,就在城主的带领下,和宁瑞一起住进了城主府内的一处住宅。到房间后,亚特伍德就识趣的退走了。亚特伍德刚走,宁瑞就一脸好奇的问道:“他不是自由之城的城主吗?怎么怕你怕成这样啊?”
老头一脸不屑的回应道:“什么狗屁城主,不过是一个监牢里的头儿罢了。别说是他,在康顿联盟,就连那些公国的国主见了我,也得客客气气的。”
“切!快找找,谁家的牛又让你吹丢了。”宁瑞一脸的不信。
老头只是瞥了他一眼,反问了他几个问题:“你知道康顿联盟是怎么来的吗?没有克莱狄格学院的庇护,那两大帝国会这么简单就放弃这块地方?没有学院的默许,自由之城能在这里存在?”
虽然知道老头说的很可能是实话,但是宁瑞实在看不惯他装逼的样子,就绕过了这些问题,开始质疑起了他的人品:“那个城主是叫做亚特伍德是吧?人家对你这么殷勤,你怎么对他这么不客气?”那个城主是一个壮年汉子,个头不高,一脸憨厚的样子,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不客气?”老头向看怪物一样看着宁瑞,说:“我没有把他直接杀了就是对他最大的客气了。你别看他和和气气的样子,当年他和其他十五个人一起冒险,后来被一个法阵困住,为了活命,他把同行的人全部当作口粮吃掉,被人救起的时候,他的身边全是白骨,连一丁点儿肉丝也没有。”
宁瑞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没有怀疑老头的话,老头没有欺骗他的理由,他只是没有想到亚特伍德一脸忠厚的样子,竟然是一个吃人的魔王。宁瑞对着老头说:“既然这样,你怎么还和他打交道?”
老头笑了笑:“这种人很好啊,他怕死,非常怕死。我只要能够保他不死,他就会为我做任何事。”
宁瑞虽然不喜欢老头的逻辑,但是不得不承认老头说的很有道理。
老头本来想和宁瑞一起等到龙髓果成熟就一起走的,但是突然接到的一个讯息,打乱了他的计划,他只好把宁瑞留在了自由之城,自己先去处理讯息上说的事情。临行前,他把宁瑞托付给了亚特伍德,告诉他,如果宁瑞出了什么事,他也就不用活了。
这些天在老头的关照下,宁瑞每天都要进行极限的身体运动,对他的身体进行强化。老头走后,宁瑞也可以稍微轻松一些,在住处呆了一天,宁瑞就向亚特伍德提出要在自由之城走走。亚特伍德直接答应了,还热情的表示自己可以当他的向导。不过,宁瑞直接就拒绝了,开什么玩笑,想想这位是一个吃人的主儿,自己什么兴致就都没了。亚特伍德也没有强求,不过为了他的安全着想,还是让自己的侍卫长班泽随行。
宁瑞没有让亚特伍德为难,带着班泽只在内城行走,虽然宁瑞拒绝了亚特伍德的好意,但是他还是远远的跟在了宁瑞身后,亲自保卫他的安全。宁瑞和老头入城的那天,宁瑞直接被老头带进了城主府,还没有好好看过这座城市。
现在有了机会,宁瑞当然要好好逛逛。城里十分热闹,街道两边随处可见衣衫不整的女子,为了一口吃食,当众就和男人交合,宁瑞只是远远瞥了一眼,就立刻涨红了脸,转过了目光,这是她们的生存方式,宁瑞也没有办法改变,只好装没看见,绕到而行;不时有人从街道上急匆匆的飞驰而过,抢劫,追杀在这里随处上演;在这里,个人的武力如果不能强大的一定的程度,就没有太大的用处,宁瑞就看见一个五阶的强者硬生生被一帮实力低于他的人耗死。因为有班泽的保护,并没有人敢惹到宁瑞身上,让他能够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做一个看客,在城内自由走动。
宁瑞只是听老头简单的说过这里的情况,当时还有些不可思议,不明白人怎么会像他说的那么不堪。但现在真正看见这里发生的事情,才相信老头说的没错,人之初,性本恶,人之所以不会作恶,只是有规则束缚着,而到了这样一个没有束缚的地方,人的恶就会完完全全暴露出来。宁瑞只感觉自己心里有一团火在燃烧,却又无处发泄。
转过一个街角,眼前的一幕,让宁瑞睚眦欲裂。在他的面前,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正**着身躯压在一个少女身上。大汉浑身横肉,背上刀疤纵横,一看就是一个狠角色;那个少女不过十四五岁的年龄,浑身都是青紫的伤痕,在大汉的蹂躏下,瑟瑟发抖,嘴里发出呜呜的惨叫声。宁瑞立刻就想要冲上去,救出那名少女,不过却被班泽阻止了,“别冲动,接着看下去。”
宁瑞挣扎不过,就只好和班泽一起做了观众。宁瑞忍住不去看少女被侵犯的样子,但渐渐地,他感到了不对。少女的惨叫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宁瑞转过头来,发现她脸上的惊恐也慢慢被另一种表情取代,这是一种麻木的表情,没有悲喜,只是一种理所当然。大汉的身体已经不再动弹了,他的脸上还残留着施虐的张狂和狰狞,但他的身体已经慢慢僵硬,心跳渐渐停止,生命已经离他而去。
宁瑞一脸惊讶的看向班泽,班泽的脸上却面无表情,显然这样的结果他早就知道了,宁瑞想要对他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时,少女已经从大汉的身下挣扎出来,就在宁瑞他们的面前,慢慢穿好了衣服,漠然地看了他们一眼,就拾起大汉的遗物,消失在了街道的另一边,只留下大汉**的身体。在这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轻视任何一个人的代价,就是丢掉自己的性命。
“你现在还觉得她很可怜吗?”等到少女消失在了视野里,班泽首先打破了平静,“那个汉子一定是新来的,这个女孩在这里被称为毒女,没有几个人愿意碰她。以前有个人看她可怜,就把她带回家养着,后来那个人在一次抢劫的时候受了重伤,失去了战斗能力,她照顾他几天后,发现他很难恢复,就把他抛弃了,让他活活饿死。”班泽的语气一直很平淡,即使是这么恐怖的事在他说来,也显得平淡无奇,“在这里没有人是无辜的,也没有人值得同情。”
宁瑞默默的听完后,长出了一口气,良久才反应过来,反问他:“你也是这样吗?”
“一个为了女人,把自己亲生大哥杀掉的人,值得同情吗?”班泽淡淡的做出了回应。
宁瑞不知道说什么好,就他现在所看的一切,已经颠覆了他的认知。宁瑞实在没有接着看下去的欲望,就和班泽一起原路返回,亚特伍德也一起回到了城主府。
接下来的几天,宁瑞一直一个人在房间里修炼,直到亚特伍德派人告诉宁瑞,龙髓果马上就要成熟了,自己正要带人去采摘,想要问问宁瑞有没有兴趣一起去。
宁瑞直接就答应了,这些天宁瑞一直很压抑,趁着这个机会出去走走也不错。对于宁瑞的加入,亚特伍德十分高兴,雷蒙德既然把他和自己的性命联系在了一起,自己最好的选择就是把他放在自己的视野之内,其他人都不值得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