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裁缝铺今天来了一个非常特别的女人,女人戴着耳机,大约二十一二岁的样子,后背上挂着一把黑色吉他包,手里拖着行李箱。
女人推开店门,环顾店内,最后目光定格在缝纫机后的陈京身上,陈京抬起头,“你好,请坐。”
女人点了点头,她取下黑色吉他包,将吉他包靠在沙发旁,行李箱放在吉他包旁,坐在沙发上等待着。
“你闲着无聊的话可以喝点水,这有WiFi,密码是一到九。”
“好的。”
陈京用余光瞥了一眼女人,女人并没有拿出手机,而是倒了一杯水慢慢喝着。
“你是第一个这么有耐心等我的人。”
女人听到后恍惚了一瞬间随即微笑着说:“是吗?”
陈京加快速度缝补衣服,由于装修的缘故耽误了好几天的工作,尽管在曲山的生日宴会上芳华已经用旗袍证明了陈京的技术,奇怪的是到现在还没有一单大生意。
过了十分钟陈京缝补完毕,他将那件T恤衫用衣服挂挂在一旁,随后坐到单人沙发上,“你是要缝补衣服吗?”
女人点了点头。
“拿出来我看看。”
女人打开行李箱,行李箱内装满了衣服,女人从最底层抽出一条裤子,牛仔裤上满是破洞,颜色已经从深蓝色变成浅蓝色,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是要缝补这条裤子吗?”
“嗯。”
陈京皱了皱眉,“这有些困难,你给我一百吧。”
“我没钱。”女人低着头,双手紧握玻璃杯。
“这可难办了。”陈京搔了搔头。
“我可以用这个抵押,等我筹到钱后我马上把它赎回来。”说着女人从行李箱内拿出一张光盘,光盘上用黑色的记号笔写着“歌曲小样”的字迹,四个小字很娟秀。
“你是歌手?”
“流浪歌手而已,每天抱着一个吉他在城市里漫步,哪里人多我就在哪唱,有的时候能混口饭吃,不好的时候买两个面包就对付了。”女人回忆着自己的生活。
“那你后天来取吧,这个我就暂时帮你保管。”
“谢谢你。”女人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你知道这附近哪里能卖唱。”
“额……你在我店门口唱吧,人流量也不错,应该能赚点钱。”
“这样可以吗?”
“没问题。”
“谢谢老板。”女人欣喜地说道。
女人打开吉他包,抱起吉他,走出了店门,吉他演奏的轻快地歌曲在店门外响起。
女人很有唱歌实力,居然光用嗓子就能招引街上的青年男女来听,来听的人都拿出一块钱或者两块钱来支持女人。
两个小时后,女人返回店里,喝了一口水,外面炎热的天气让他出了许多汗,声音也变得有些嘶哑,“外面太热了。”
“累了的话就坐那歇会吧。”陈京提醒道,手头上已经开始处理女人的裤子。
“给你添麻烦了。”女人将吉他放在一旁。
“没关系。”
女人笑着低头开始查钱,两个小时的歌唱收获了三十多块钱。
“你唱歌很好听。”陈京突然蹦出来一句赞美。
女人楞了一下,“谢谢。”
“你叫什么名字?”
“夏梦凡。”
“我叫陈京。”
“陈老板,你好。”
“我不是老板,小裁缝而已,你流浪几年了。”
“三年了。”
“不容易啊。”
“嗯。”夏梦凡不知道是不是被陈京说出了心里话,低着头沉默了。
“也该熬出头了,需要帮忙吗?”
“什么?”夏梦凡没听懂陈京的问题。
“你的梦想,需要我帮忙吗?”陈京抬起头笑着对夏梦凡说。
“你能帮助我成为明星?”
“没错,不过需要一点代价。”
“陈老板我只卖艺不卖身。”夏梦凡以为陈京想要潜规则她。
陈京汗颜,“我不是那个意思,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能帮你成为明星。”
“你不会是骗子吧?”
“不是,绝对不是。”
“那你打算怎么帮我?”夏梦凡充满疑惑。
“你的钱我不收了,明天来拿你的牛仔裤,剩下的我自有安排。”
“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夏梦凡走出店铺,背着吉他拖着行李箱漫步在街头,他一边找人流量多的地方一边思考着陈京的帮助,他究竟怎么帮我?难道他是某个公司老板,自己闲暇时间就来裁缝铺当裁缝?
还是单纯地拿我寻开心,夏梦凡突然否定了这个想法,拿别人的梦想寻开心也太恶劣了吧。
夏梦凡决定什么都不想,看看明天陈京能搞出什么名堂?
夜色渐深,霓虹灯亮起了各种颜色,在天桥上夏梦凡抱着吉他高歌,行人从她的身边徐徐走过,行人越来越少,最后天桥上只剩下她一个人,太累了,夏梦凡在附近随便找了个旅店住下了。
夏梦凡把吉他往旁边一放,如一根木头倒在床上,穿着衣服闭上了沉重地眼皮。
她做梦了,梦到自己身处黑暗的空间内,一个满脸皱纹的妇女满脸怒色,“你走的话就永远都别回来。”
“梦凡,咱家穷,梦想都是有钱人才能追的起,你就好好找个工作吧。”夏梦凡的大姨苦口婆心地说。
“我告诉你,明天的相亲你必须去,我给你找了个有钱人家你嫁过去后我们也能跟着享福。”这次是夏梦凡的父亲。
夏梦凡离家出走前的父母等熟悉的面孔和话语都在梦里出现。
夏梦凡慢慢地睁开眼睛,白色的床单上沾染了一块水渍,在夏梦凡眼睛的位置。
她不知道这是她第几次做这种哀伤的梦,也不知道她的眼泪已经沾染了多少旅店的床单了。
她只知道流浪,想寻找到那一丝机会,一丝可以朝着梦想奔跑的机会。
夏梦凡坐起来抻了个懒腰,附近有个卖烤地瓜的摊位,热的冒气的烤地瓜递到夏梦凡的手里,她掰了一块放在嘴里,甜糯的口感加上地瓜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地瓜不一会被夏梦凡消灭干净。
八点多钟,夏梦凡重新站在魔法裁缝铺,轻轻推开门,陈京坐在缝纫机后,仿佛那就是他固定的位置。
陈京抬头笑着说道:“你来了,等一会啊。”
陈京从挂着的一堆衣服里拿出一条裤子,干净,一点瑕疵都没有,如新的一般。
夏梦凡心里惊讶,这还是我的衣服吗?
陈京笑着将那条牛仔裤递给夏梦凡说:“这是你的裤子。”
夏梦凡接过裤子仔细观察,一点缝补的痕迹都没有。
“你今天就穿这条裤子去唱歌吧。”
夏梦凡回到旅店换上那条裤子,裤子非常舒适,感觉就像自己的肌肤。
还是在那个天桥,夏梦凡抱着吉他唱歌,唱歌时她感觉到了昨天稍微嘶哑的嗓子今天却很顺畅,而且无论用什么发声方法都没有问题。
一首陈淑桦的《问》被夏梦凡唱的委婉动听。
夏梦凡身体放松,歌声从她的嗓子里如精灵般飞出,聚在一起的人越来越多,转眼之间就将天桥堵住了。
不知是谁这时喊来一句:“城管来了。”
这四个字如惊雷入耳,夏梦凡赶忙抱起吉他包撒腿就跑,观众们意犹未尽地散去。
夏梦凡精疲力竭,背着吉他的她就像负重跑步一样,喘着粗气,双手拄在膝盖上。
这时一个中年男人也喘着粗气跑了过来,“小姑娘你太能跑了,我都跟不上你。”
夏梦凡记得他的声音,是刚才在天桥上喊“城管来了”的声音。
“刚才喊城管来了的就是你。”
中年男人眼睛一亮,边喘着粗气边说道:“对,因为当时太多人了,所以才想出了那个办法。”
“你到底想干什么?”夏梦凡缓了一会,气息沉稳了下来。
男人调整呼吸,从衣服内兜里掏出一张卡片,“这是我的名片。”
卡片上写着:天梦唱片公司钱明达。